第142章 警告与杀机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吴海砰砰磕头。
一旁被折冲兵士看管着的一堆人，也迅速跪地磕头。
谢玄不为所动。
陈朝颜看着两个孩子和几个美貌妇人不断挣扎攀爬，又被踢入坑中的身影，正待张嘴制止，谢玄便一个冷眼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如淬着冰雪，除了冷之外，还蕴含着警告与杀机。
虽然只有一眼，却让陈朝颜瞬间如坠冰窟。所有制止的话，也顷刻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来。
再看白芍、侍书、轻雪几人，也在不动声色间，全都往前走了一步。显然，只要谢玄一个令下，她们便会立刻上前将她带离现场。
就是重楼、陵泉、南岭四人，也皆蓄势待发。
唯有陵游依旧站在原处，焦急的朝着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陈朝颜微敛双眼，将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绪尽数压下去后，方才重新抬眼。只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吴海便先撑不住地招供道：“是曲敬云，是曲敬云让草民带曲文盛去的那个猎坑！”
陈朝颜咽回到嘴的话，冷着眼看向他，“他让你带曲文盛去哪里做什么！”
谢玄看向她。
看着她冷峻的眉眼，嘴角浅不可察地勾了一勾。
“他让草民带曲文盛去……”吴海闭上眼，决然说道，“他要除掉曲文盛，报复曲老太爷！”
陈朝颜依旧冷眉冷眼，“为什么要报复曲老太爷？”
“因为曲老太爷贪得无厌！”既然决定说出来，吴海也不打算隐瞒了，“修建曲宅的一千五百贯钱，是曲老太爷以曲家本宗往日横行霸道所犯的那些过错为要挟，从曲家本宗手里强行夺取过去的。四处奔走打点，让东阴县从下县变成中下县的一千贯钱，也是曲老太爷打着要扭转百姓对曲家的看法，以为曲家后辈进入仕途铺路为由，强行让曲家本宗拿出来的。”
“然而事成后，百姓的夸赞都只落在曲老太爷、曲文盛和曲启元他们身上，对曲家本宗依旧如从前一样深恶痛绝。”
“曲家本宗不愿意白出这笔钱，便暗地里找上曲老太爷，要他向百姓说明钱都出自曲家本宗。曲老太爷不但断然拒绝，反威胁曲家本宗，要让他们将所有铺面盈利的七成归给他，否则就要让本宗所有子弟一辈子都进不了科举三甲。”
“曲家本宗自然不愿，经过几个族老商议后，便决定对曲老太爷实施报复。”
许是救人心切，吴海不再像之前那般磕磕绊绊，且说话的语速极快。
陈朝颜冷着脸听到此处，见折冲兵士还没有停手，不由看向谢玄。
她的目光也不若先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疏离与公事公办的冷漠。
谢玄不动声色地挑一挑眉后，扣手轻敲两下椅子扶手。
还在推土的折冲兵士立刻住了手。
陈朝颜见状，再次看向吴海，对月见递来的茶视而不见。
而吴海见折冲兵士停了手，心中也缓缓松下气来，在本着对陈朝颜的感激中，说话之间，更不再隐瞒，“曲家本宗现存八支，八支当中，本家的曲继仁老太爷是族长，其余七支则各出一人任族老。在曲老太爷要挟要所有铺面的七成收益后，曲继仁老太爷便同七个族老合谋出了除掉曲文盛，痛击曲老太爷的计划。”
“他们打听出曲文盛才学浅疏，却自视甚高后，就让草民出面去接近他。怕草民一人胆怯，就又说动了同草民交好的莲生与何光作陪。在草民几个刻意的结交下，曲文盛如愿跟我们越走越近。”
“李高挖的那个猎坑，就是特意挖来对付曲文盛的。”
“可惜曲家有人嘴不实，在县学里说漏了嘴，被齐武听去，进而将计就计地尾随着我们救下了曲文盛。”
“好在，曲文盛并没有发现是我们在害他。而齐武救他，则是抱着想讨好曲老太爷，想通过他走捷径进入仕途。后来，他被曲敬云差人绑去，告知了曲老太爷的所作所为以及用他家为威胁后，最终以十贯钱收买了他。”
“但曲文盛虽然没有发现是我们在害他，往后出行，却不肯再往深山里去。不往深山去，自然就不能避人耳目地除掉他。曲继仁老太爷和几个族老商议多回，依旧无计可施时，已经靠着救人而同曲启元越走越近的齐武突然出主意说，除掉曲文盛只能让曲老太爷悲痛一时，但毁掉曲文盛的声名，却能让曲老太爷悲痛一生。”
“曲继仁老爷和几个族老听到这个主意，当即就想起了被曲老太爷强夺去博名声的一千贯钱，也就立刻同意了这个主意。”
“他们商议再三后，将主意打到了借着寡妇身份作掩护，背地里四处勾搭男人来维持生计的周寡妇身上。”
吴海慢慢停顿下来，好一会儿后，才又继续，“因草民有些贪好女色，曲继仁老太爷便让曲敬云来说动草民，让草民去接近周寡妇。”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周二强闯进屋，看到一切布置妥当，就要出去报官来抓曲文盛时，跟着草民一起去的曲程却突然说，只是一个奸.淫罪，以曲老太爷的手段，很容易就可以掩盖过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奸淫弄成奸杀，让曲老太爷也无计可施。”
“周寡妇听到要杀她，当然不干，但曲程说事后可以给周二强五十贯钱，让他余生无忧后，周二强二话不说，就将打算逃跑的周寡妇按到床上。曲程则扯住她的头发，坐在她的脸上，将随身带着的长钉打进了她的脑袋。在她死后，两人又布置了一番，过后周二强按照计划去县衙报案，草民则跟着曲程从后门快速离开。”
终于说完。
吴海失力地趴在地上，眼底已然一片死灰。
曲家本宗就是怕他中途反悔，所以才将他牢牢地捆绑在计划上。而他这些年，为求自保，也为求曲家给他的那一份厚待，一直死死地保守着秘密。
听到谢玄带着陈朝颜来东阴县，住进曲宅，他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哪怕……谢玄都已经说出周寡妇是死于曲程打入她脑袋里的钉子，他也犹不肯死心。
直到看到两个孩子……
那是他最喜欢，也最有希望光耀吴家门楣的两个孩子。
至于现在……罢了，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那都是他们的命。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他们了。
吴海闭眼，不愿再多想。
陈朝颜这里。
月见在递茶，她没有接后，便一直保持着递她的动作。陈朝颜并没有为彰显自己清高，就一直视而不见，在吴海讲到齐武出主意的地方，她便将茶接了过来。如往常一般，浅呷两口后，才搁到一边。
等到吴海讲完，在见谢玄久不开口后，陈朝颜道：“曲文盛的名声成功被你们毁了，曲老太爷也如你们所愿被此事击倒，为何还要再杀害曲启元？”
该招的都已经招了，也不在乎再添一个，心如死灰后反而平静下来的吴海如实道：“是齐武。齐武说，如果放弃曲启元去卢阳郡担任录事参军事，那么迟早会发现，是曲家本宗杀的他父亲。既然已经动手，就该斩草除根。曲继仁老太爷和几个族老都知道他说这话是因为他想去担任录事参军事，但另一方面又确实害怕曲老太爷将来报复。于是，就在齐武多方保证，将来他打好根基后，一定会庇护曲家的承诺中，他将曲启元骗至长泽山中，同曲程一起，将他勒杀之后，伪装成了自尽。”
“案子前因后果，基本已经清楚了。只要将曲家本宗的人和曲安叫过来，让他们互相对质一遍，再将锻造铁钉的铺面找出来，差不多就可以结案了。”陈朝颜淡声说完，起身向着谢玄恭敬地揖过手后，便绕道走了。
白芍适时地推了月见一把。
月见轻轻一跺脚，快紧追上去。
陵游看一眼众人，又看一眼谢玄，也紧跟着追上去，“王妃生气了？”
陈朝颜淡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陵游立刻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可以把眼睛扔掉了。”陈朝颜毫不客气地说道。
“吴海仰仗着有曲家本宗撑腰，欺男霸女，所犯恶行也就比贺云虎要稍好一些。公子知道王妃不喜欢滥用私刑，已经在尽量避免案情水落石出前，再对他们严刑逼供。不用刑，也不用威慑，如马全、吴海之流，知道自己所犯之罪是死罪，便死咬着什么也不知道，那要如何断案？就奈何他们不成？”月见实在忍不住了，几步上前，拦到他跟前质问道，“蒸烤周寡妇尸骨的土坑能有多大能有多深，陈姑娘是知道的，将他们推到坑中，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昨日马全，今日吴海，哪个不是推入坑中，就立刻招了？”
“再说，公子是什么样的人，陈姑娘不说知道个十成十，相处这四五个月，也该知道五六成了。公子何时真正的滥杀无辜了？”
“陈姑娘验尸、断案，既然是为死者洗刷冤屈，让凶手无法逍遥法外。那凶手狡辩不肯认罪，公子对他们用上一二刑讯，陈姑娘应该赞同才对！曲文盛、曲启元虽然死了，但被吴海害过的许多人都还活着！陈姑娘认为那两个孩子和几个妇人无辜，难道被吴海伤害过的那些人就不无辜了吗？”
“月见说得对。”陵游小心翼翼地看两眼陈朝颜，见她并没有生气，方才小声跟着说，“那两个孩子和那几个妇人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吴海倚仗曲家本宗通过不光明的手段强占强夺来的。他们既然享受了这些原本不属于他们的锦衣玉食，那他们也理应跟着吴海受些惩罚。”
陈朝颜扫一眼两人，“说完了吗？”
一旁被折冲兵士看管着的一堆人，也迅速跪地磕头。
谢玄不为所动。
陈朝颜看着两个孩子和几个美貌妇人不断挣扎攀爬，又被踢入坑中的身影，正待张嘴制止，谢玄便一个冷眼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如淬着冰雪，除了冷之外，还蕴含着警告与杀机。
虽然只有一眼，却让陈朝颜瞬间如坠冰窟。所有制止的话，也顷刻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来。
再看白芍、侍书、轻雪几人，也在不动声色间，全都往前走了一步。显然，只要谢玄一个令下，她们便会立刻上前将她带离现场。
就是重楼、陵泉、南岭四人，也皆蓄势待发。
唯有陵游依旧站在原处，焦急的朝着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陈朝颜微敛双眼，将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绪尽数压下去后，方才重新抬眼。只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吴海便先撑不住地招供道：“是曲敬云，是曲敬云让草民带曲文盛去的那个猎坑！”
陈朝颜咽回到嘴的话，冷着眼看向他，“他让你带曲文盛去哪里做什么！”
谢玄看向她。
看着她冷峻的眉眼，嘴角浅不可察地勾了一勾。
“他让草民带曲文盛去……”吴海闭上眼，决然说道，“他要除掉曲文盛，报复曲老太爷！”
陈朝颜依旧冷眉冷眼，“为什么要报复曲老太爷？”
“因为曲老太爷贪得无厌！”既然决定说出来，吴海也不打算隐瞒了，“修建曲宅的一千五百贯钱，是曲老太爷以曲家本宗往日横行霸道所犯的那些过错为要挟，从曲家本宗手里强行夺取过去的。四处奔走打点，让东阴县从下县变成中下县的一千贯钱，也是曲老太爷打着要扭转百姓对曲家的看法，以为曲家后辈进入仕途铺路为由，强行让曲家本宗拿出来的。”
“然而事成后，百姓的夸赞都只落在曲老太爷、曲文盛和曲启元他们身上，对曲家本宗依旧如从前一样深恶痛绝。”
“曲家本宗不愿意白出这笔钱，便暗地里找上曲老太爷，要他向百姓说明钱都出自曲家本宗。曲老太爷不但断然拒绝，反威胁曲家本宗，要让他们将所有铺面盈利的七成归给他，否则就要让本宗所有子弟一辈子都进不了科举三甲。”
“曲家本宗自然不愿，经过几个族老商议后，便决定对曲老太爷实施报复。”
许是救人心切，吴海不再像之前那般磕磕绊绊，且说话的语速极快。
陈朝颜冷着脸听到此处，见折冲兵士还没有停手，不由看向谢玄。
她的目光也不若先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疏离与公事公办的冷漠。
谢玄不动声色地挑一挑眉后，扣手轻敲两下椅子扶手。
还在推土的折冲兵士立刻住了手。
陈朝颜见状，再次看向吴海，对月见递来的茶视而不见。
而吴海见折冲兵士停了手，心中也缓缓松下气来，在本着对陈朝颜的感激中，说话之间，更不再隐瞒，“曲家本宗现存八支，八支当中，本家的曲继仁老太爷是族长，其余七支则各出一人任族老。在曲老太爷要挟要所有铺面的七成收益后，曲继仁老太爷便同七个族老合谋出了除掉曲文盛，痛击曲老太爷的计划。”
“他们打听出曲文盛才学浅疏，却自视甚高后，就让草民出面去接近他。怕草民一人胆怯，就又说动了同草民交好的莲生与何光作陪。在草民几个刻意的结交下，曲文盛如愿跟我们越走越近。”
“李高挖的那个猎坑，就是特意挖来对付曲文盛的。”
“可惜曲家有人嘴不实，在县学里说漏了嘴，被齐武听去，进而将计就计地尾随着我们救下了曲文盛。”
“好在，曲文盛并没有发现是我们在害他。而齐武救他，则是抱着想讨好曲老太爷，想通过他走捷径进入仕途。后来，他被曲敬云差人绑去，告知了曲老太爷的所作所为以及用他家为威胁后，最终以十贯钱收买了他。”
“但曲文盛虽然没有发现是我们在害他，往后出行，却不肯再往深山里去。不往深山去，自然就不能避人耳目地除掉他。曲继仁老太爷和几个族老商议多回，依旧无计可施时，已经靠着救人而同曲启元越走越近的齐武突然出主意说，除掉曲文盛只能让曲老太爷悲痛一时，但毁掉曲文盛的声名，却能让曲老太爷悲痛一生。”
“曲继仁老爷和几个族老听到这个主意，当即就想起了被曲老太爷强夺去博名声的一千贯钱，也就立刻同意了这个主意。”
“他们商议再三后，将主意打到了借着寡妇身份作掩护，背地里四处勾搭男人来维持生计的周寡妇身上。”
吴海慢慢停顿下来，好一会儿后，才又继续，“因草民有些贪好女色，曲继仁老太爷便让曲敬云来说动草民，让草民去接近周寡妇。”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周二强闯进屋，看到一切布置妥当，就要出去报官来抓曲文盛时，跟着草民一起去的曲程却突然说，只是一个奸.淫罪，以曲老太爷的手段，很容易就可以掩盖过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奸淫弄成奸杀，让曲老太爷也无计可施。”
“周寡妇听到要杀她，当然不干，但曲程说事后可以给周二强五十贯钱，让他余生无忧后，周二强二话不说，就将打算逃跑的周寡妇按到床上。曲程则扯住她的头发，坐在她的脸上，将随身带着的长钉打进了她的脑袋。在她死后，两人又布置了一番，过后周二强按照计划去县衙报案，草民则跟着曲程从后门快速离开。”
终于说完。
吴海失力地趴在地上，眼底已然一片死灰。
曲家本宗就是怕他中途反悔，所以才将他牢牢地捆绑在计划上。而他这些年，为求自保，也为求曲家给他的那一份厚待，一直死死地保守着秘密。
听到谢玄带着陈朝颜来东阴县，住进曲宅，他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哪怕……谢玄都已经说出周寡妇是死于曲程打入她脑袋里的钉子，他也犹不肯死心。
直到看到两个孩子……
那是他最喜欢，也最有希望光耀吴家门楣的两个孩子。
至于现在……罢了，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那都是他们的命。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他们了。
吴海闭眼，不愿再多想。
陈朝颜这里。
月见在递茶，她没有接后，便一直保持着递她的动作。陈朝颜并没有为彰显自己清高，就一直视而不见，在吴海讲到齐武出主意的地方，她便将茶接了过来。如往常一般，浅呷两口后，才搁到一边。
等到吴海讲完，在见谢玄久不开口后，陈朝颜道：“曲文盛的名声成功被你们毁了，曲老太爷也如你们所愿被此事击倒，为何还要再杀害曲启元？”
该招的都已经招了，也不在乎再添一个，心如死灰后反而平静下来的吴海如实道：“是齐武。齐武说，如果放弃曲启元去卢阳郡担任录事参军事，那么迟早会发现，是曲家本宗杀的他父亲。既然已经动手，就该斩草除根。曲继仁老太爷和几个族老都知道他说这话是因为他想去担任录事参军事，但另一方面又确实害怕曲老太爷将来报复。于是，就在齐武多方保证，将来他打好根基后，一定会庇护曲家的承诺中，他将曲启元骗至长泽山中，同曲程一起，将他勒杀之后，伪装成了自尽。”
“案子前因后果，基本已经清楚了。只要将曲家本宗的人和曲安叫过来，让他们互相对质一遍，再将锻造铁钉的铺面找出来，差不多就可以结案了。”陈朝颜淡声说完，起身向着谢玄恭敬地揖过手后，便绕道走了。
白芍适时地推了月见一把。
月见轻轻一跺脚，快紧追上去。
陵游看一眼众人，又看一眼谢玄，也紧跟着追上去，“王妃生气了？”
陈朝颜淡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陵游立刻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可以把眼睛扔掉了。”陈朝颜毫不客气地说道。
“吴海仰仗着有曲家本宗撑腰，欺男霸女，所犯恶行也就比贺云虎要稍好一些。公子知道王妃不喜欢滥用私刑，已经在尽量避免案情水落石出前，再对他们严刑逼供。不用刑，也不用威慑，如马全、吴海之流，知道自己所犯之罪是死罪，便死咬着什么也不知道，那要如何断案？就奈何他们不成？”月见实在忍不住了，几步上前，拦到他跟前质问道，“蒸烤周寡妇尸骨的土坑能有多大能有多深，陈姑娘是知道的，将他们推到坑中，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昨日马全，今日吴海，哪个不是推入坑中，就立刻招了？”
“再说，公子是什么样的人，陈姑娘不说知道个十成十，相处这四五个月，也该知道五六成了。公子何时真正的滥杀无辜了？”
“陈姑娘验尸、断案，既然是为死者洗刷冤屈，让凶手无法逍遥法外。那凶手狡辩不肯认罪，公子对他们用上一二刑讯，陈姑娘应该赞同才对！曲文盛、曲启元虽然死了，但被吴海害过的许多人都还活着！陈姑娘认为那两个孩子和几个妇人无辜，难道被吴海伤害过的那些人就不无辜了吗？”
“月见说得对。”陵游小心翼翼地看两眼陈朝颜，见她并没有生气，方才小声跟着说，“那两个孩子和那几个妇人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吴海倚仗曲家本宗通过不光明的手段强占强夺来的。他们既然享受了这些原本不属于他们的锦衣玉食，那他们也理应跟着吴海受些惩罚。”
陈朝颜扫一眼两人，“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