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史芸说曲家
侍书笑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都查清楚了？”
知道她是在取笑她，月见还是回答道：“哪有那么快。”
“那回来做什么？”看她和史芸的额头都是汗，脸颊也晒得红艳艳的，侍书放下团扇，拿过来两个干净的杯子，边倒茶边问。
月见将第一杯茶递给史芸，又端起另一杯茶喝上两口后，答道：“听说马全到了，我回来看看他都招些什么。”
“在外面查着线索，消息还那么灵通。”侍书又拿出来两把团扇递过去，“可惜回来晚了，马全已经招完走了。”
“走了？”月见接过团扇，递给史芸一把后，边扇边说道，“他都招了些什么？”
“想知道呀？”侍书浅笑盈盈，“求我吧，求得我高兴了，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要求你？要求也该是求白芍。”月见一边说，一边挪到白芍跟前，抱了她的胳膊，便开始姐姐长、姐姐短的痴缠起来。
白芍耐不住她缠，只能一一地跟她说了。月见听完，先是得意地向着侍书抬一抬下巴后，才又不屑地朝着外边用力呸上一口，骂道：“这老东西倒好意思指责别人，他跟着曲文盛多少年了？要不是他出来指证是曲文盛要他载去的周寡妇家，县衙、郡守府和刑部怎么会判定是曲文盛杀了人！”
“不过，这老东西不是东西，那三人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
嘴不歇气地将马全和吴海几人都骂过一通后，月见微微转身看向史芸，问她道：“你知不知道那吴海、唐莲生和何光都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很清楚。”近距离地跟谢玄处于同一片空间，史芸颇是拘束地说道，“不过那吴海是教导曲芝元读书习字的夫子，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月见立刻问：“曲芝元是谁？”
史芸答：“曲芝元是曲家祖籍所在的曲氏旁族中一个早些年在读书上，颇有些天赋的孙辈子弟，年纪与曲安相差不多。他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上，便考得了举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连续考了四合春闱全都落榜。再后来，他便没有再考了，就留在族中的私塾中做着夫子，一直到现在也是。”
“他落榜，那不是必然的吗？”月见毫不客气地斥道，“曲文盛淫奸寡妇不成，怒而杀人一案，败坏的可不只是曲老太爷的清誉，而是整个曲家的声名。按理，县衙都不该给他去郡城参加秋闱的浮签才对。”
史芸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接她的话。因为曲芝元参加院试时，她爹已经在县衙。月见在话出口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说的是事实，也就没有跟她赔罪。
在两人相继的沉默中，陈朝颜微微偏过头，问史芸道：“吴海是什么时候当的曲芝元夫子？”
史芸谨慎道：“应该是在结识曲文盛之前，便已经是曲芝元的夫子了。”
陈朝颜啧一声，又问：“他们三人中，只有他是曲芝元的夫子吗？”
史芸点头，“是。”
“如果吴海在结识曲文盛之前，就已经是曲芝元的夫子，那曲文盛不可能不知道吧？”月见看着陈朝颜说道，“既然知道，却还和吴海交为好友，那曲老太爷这一支和曲家旁族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曲安说的那般不堪吧？”
“平时拌个口角，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侍书不以为然地说道，“曲老太爷这一支，原本都开始显贵了，却突然败落，心里要存了些不甘，评说起别人来，哪里还能嘴下留情。”
“也对。”月见点头，“请两日唤他来问案时，也该请了曲家旁族的人过来，这样两两对质，才没有偏颇。”
“又糊涂了吧？”侍书瞥她一眼，有意取笑道，“我们是来查曲家的旧案，又不是来说和的。要不是马全供出吴海，而史二小姐又说出吴海是曲芝元的夫子，让曲家旁族和曲家旧案扯上了关系，你叫他们来两两对质什么？”
陈朝颜歪头看一眼侍书。
侍书笑道：“陵游不在，没人同她拌嘴了，开始倒是清静，这时日久了吧，又觉冷清了。勉为其难，只能先替陵游逗一逗她了。”
陈朝颜回头笑看向翻白眼的月见，配合着说道：“难怪最近总感觉差了些什么，原来是差了两人的拌嘴。”
月见轻哼：“你们就尽情地取笑我吧。”
“谁取笑你了？”侍书继续逗趣，“我们难道说的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月见反驳，“我和陵游拌嘴，那也是我逗他，凭什么是他逗我？”
侍书似笑非笑，“是吗？”
“当然！”月见哼道，“不信你问公子！”
谢玄搁下茶杯，慢悠悠地问道：“你逗陵游和陵游逗你，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月见辩解道，“我逗他，证明我比他聪明，我也比他厉害。”
“你比他聪明？你比他厉害？”谢玄勾一勾嘴角，“确定吗？”
月见背过身，“公子也帮着陈姑娘一起取笑我！”
谢玄瞥眼看向陈朝颜，陈朝颜也看向他。
谢玄勾唇浅笑，“什么时候你也能剖尸、断案了，我就也帮你。”
听到剖尸二字，月见便放弃了，“那还是算了吧。”
“这么快就放弃了，果真是个不中用的。”谢玄收起玉骨山水扇起身，“回去了。”
陈朝颜坐着不动，“吴海和唐莲生什么时候到？”
谢玄头也不回，“早着呢。”
早着的话，陈朝颜也站起身来，准备跟他一起回四合院。史芸见状，赶紧放下团扇，提出告辞。月见打算送一送她，陈朝颜适时挽留：“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史二小姐，还请史二小姐能多留片刻。”
她这般说，史芸自然不好再走，接过月见递来的团扇，跟着她们一起进了四合院。前日进来，心思全在怎么让陈朝颜对付贺绮罗上，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周围。今次，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她也得以松快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曲宅败落后，山下山上的院子一开始还有人看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看管的人也渐渐走了。曲安娘只是一介女流，以往又从未做过粗活，自然照看不过来。慢慢地，围墙塌了，大门垮了。
有那往常没资格踏进曲宅，且又胆子大的人，便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临走再搬上一二得用的家伙什，或卖或自用。旁余的人见无人阻止，也跟着进来，或搬或抢。
时日不长，除了曲安现在住的院子，便全空了。
史芸作为县丞家的小姐，自然也跟人来过曲宅瞧稀奇。眼见这处四合院，她还来过不止一次。但往常来时，都是空荡荡、破烂烂。而今，破烂烂的地方，都已经得以修缮，空荡荡的地方，也都被各种名贵的桌椅瓶炉填满，就连园子里早已干涸的小湖，也都装上了水，还放了鱼儿，甚至还栽着几丛荷花。那些肆意生长，遮盖着院子的树枝丫，也都被修剪出各式的形状。
总之，这里已经由破屋烂瓦，变得重新富贵，或者说比从前更加富贵的地方。
“去那里吧。”进到后宅，陈朝颜引着史芸往园子一角的亭子走去。
亭子是跟廊相结合的六角亭，掩映在巨大的黄果树下。
在亭子中相继坐好，陈朝颜看一眼径直往耳房去的谢玄，又等月见和侍书将茶果点心摆上来后，才开口道：“曲家旁族不仅有私塾，还能再单请夫子教导，势力似乎不小？”
史芸轻抿一口茶后，点头道：“曲家这个旁族其实是曲家的本宗，曲老太爷这一支因早些年和本宗不和，在高中之后，便牵出本宗，自立了门户。因他们早与本宗断绝往来，因而自称起来，才叫自己本宗，叫原来的本宗为旁族。虽然不合规矩，但曲老太爷是京官，已经飞黄腾达，早不是本宗可以攀比的。另外，本宗倚仗曲老太爷的声威为非作歹多年，名声早就败坏得差不多了，旁人也就乐得以曲家旁族来称呼嘲笑他们。”
说完曲老太爷和曲家旁族的旧日恩怨，史芸又接着道：“曲家在曲老太爷还没有高中之前，就是定九镇上的大族。除了曲老太爷这一支人丁不兴外，其余几支人口都极是兴旺，在最繁盛那几年，本族人口一直都在三百之上。加上佣工、下人等，一度能达六七百人。”
“原本条件就不差，曲老太爷在京城做官后，他们仗着声威横行霸道，抢占的田地山庄又不知多少。米铺、茶庄、酒肆等更是每个镇都有。多年经营下来，早不是其他的大族可比拟的了。”
“齐武和曲家本宗有往来吗？”陈朝颜问。
史芸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曲家的子弟一直都有在县学里读书。”
陈朝颜不解：“都有私塾了，为什么还要到县学读书？”
史芸莞尔，“私塾只是蒙学，请的夫子多是如吴海这般，只取得过秀才身份之人。待通过乡试，取得秀才的身份，进入县学来读书后，夫子便至少也是举人，或是在官位上退下来的老先生了。”
原来如此。陈朝颜点一点头后，又问道：“曲家本宗的人，有在县衙当差的吗？”
“有。”史芸如实说道，“司户佐有一个就是曲家本宗的人，还有司户史、司户账史、司法史、曲狱、市令、白直等，都有曲家本宗的人。”
“还不少。”陈朝颜说。
史芸点头，“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一二人，是不少。”
陈朝颜指尖轻击着茶杯壁，“这么多人在县衙，曲家本宗和贺大人之间的来往，应该不少吧？”
知道她是在取笑她，月见还是回答道：“哪有那么快。”
“那回来做什么？”看她和史芸的额头都是汗，脸颊也晒得红艳艳的，侍书放下团扇，拿过来两个干净的杯子，边倒茶边问。
月见将第一杯茶递给史芸，又端起另一杯茶喝上两口后，答道：“听说马全到了，我回来看看他都招些什么。”
“在外面查着线索，消息还那么灵通。”侍书又拿出来两把团扇递过去，“可惜回来晚了，马全已经招完走了。”
“走了？”月见接过团扇，递给史芸一把后，边扇边说道，“他都招了些什么？”
“想知道呀？”侍书浅笑盈盈，“求我吧，求得我高兴了，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要求你？要求也该是求白芍。”月见一边说，一边挪到白芍跟前，抱了她的胳膊，便开始姐姐长、姐姐短的痴缠起来。
白芍耐不住她缠，只能一一地跟她说了。月见听完，先是得意地向着侍书抬一抬下巴后，才又不屑地朝着外边用力呸上一口，骂道：“这老东西倒好意思指责别人，他跟着曲文盛多少年了？要不是他出来指证是曲文盛要他载去的周寡妇家，县衙、郡守府和刑部怎么会判定是曲文盛杀了人！”
“不过，这老东西不是东西，那三人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
嘴不歇气地将马全和吴海几人都骂过一通后，月见微微转身看向史芸，问她道：“你知不知道那吴海、唐莲生和何光都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很清楚。”近距离地跟谢玄处于同一片空间，史芸颇是拘束地说道，“不过那吴海是教导曲芝元读书习字的夫子，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月见立刻问：“曲芝元是谁？”
史芸答：“曲芝元是曲家祖籍所在的曲氏旁族中一个早些年在读书上，颇有些天赋的孙辈子弟，年纪与曲安相差不多。他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上，便考得了举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连续考了四合春闱全都落榜。再后来，他便没有再考了，就留在族中的私塾中做着夫子，一直到现在也是。”
“他落榜，那不是必然的吗？”月见毫不客气地斥道，“曲文盛淫奸寡妇不成，怒而杀人一案，败坏的可不只是曲老太爷的清誉，而是整个曲家的声名。按理，县衙都不该给他去郡城参加秋闱的浮签才对。”
史芸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接她的话。因为曲芝元参加院试时，她爹已经在县衙。月见在话出口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说的是事实，也就没有跟她赔罪。
在两人相继的沉默中，陈朝颜微微偏过头，问史芸道：“吴海是什么时候当的曲芝元夫子？”
史芸谨慎道：“应该是在结识曲文盛之前，便已经是曲芝元的夫子了。”
陈朝颜啧一声，又问：“他们三人中，只有他是曲芝元的夫子吗？”
史芸点头，“是。”
“如果吴海在结识曲文盛之前，就已经是曲芝元的夫子，那曲文盛不可能不知道吧？”月见看着陈朝颜说道，“既然知道，却还和吴海交为好友，那曲老太爷这一支和曲家旁族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曲安说的那般不堪吧？”
“平时拌个口角，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侍书不以为然地说道，“曲老太爷这一支，原本都开始显贵了，却突然败落，心里要存了些不甘，评说起别人来，哪里还能嘴下留情。”
“也对。”月见点头，“请两日唤他来问案时，也该请了曲家旁族的人过来，这样两两对质，才没有偏颇。”
“又糊涂了吧？”侍书瞥她一眼，有意取笑道，“我们是来查曲家的旧案，又不是来说和的。要不是马全供出吴海，而史二小姐又说出吴海是曲芝元的夫子，让曲家旁族和曲家旧案扯上了关系，你叫他们来两两对质什么？”
陈朝颜歪头看一眼侍书。
侍书笑道：“陵游不在，没人同她拌嘴了，开始倒是清静，这时日久了吧，又觉冷清了。勉为其难，只能先替陵游逗一逗她了。”
陈朝颜回头笑看向翻白眼的月见，配合着说道：“难怪最近总感觉差了些什么，原来是差了两人的拌嘴。”
月见轻哼：“你们就尽情地取笑我吧。”
“谁取笑你了？”侍书继续逗趣，“我们难道说的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月见反驳，“我和陵游拌嘴，那也是我逗他，凭什么是他逗我？”
侍书似笑非笑，“是吗？”
“当然！”月见哼道，“不信你问公子！”
谢玄搁下茶杯，慢悠悠地问道：“你逗陵游和陵游逗你，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月见辩解道，“我逗他，证明我比他聪明，我也比他厉害。”
“你比他聪明？你比他厉害？”谢玄勾一勾嘴角，“确定吗？”
月见背过身，“公子也帮着陈姑娘一起取笑我！”
谢玄瞥眼看向陈朝颜，陈朝颜也看向他。
谢玄勾唇浅笑，“什么时候你也能剖尸、断案了，我就也帮你。”
听到剖尸二字，月见便放弃了，“那还是算了吧。”
“这么快就放弃了，果真是个不中用的。”谢玄收起玉骨山水扇起身，“回去了。”
陈朝颜坐着不动，“吴海和唐莲生什么时候到？”
谢玄头也不回，“早着呢。”
早着的话，陈朝颜也站起身来，准备跟他一起回四合院。史芸见状，赶紧放下团扇，提出告辞。月见打算送一送她，陈朝颜适时挽留：“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史二小姐，还请史二小姐能多留片刻。”
她这般说，史芸自然不好再走，接过月见递来的团扇，跟着她们一起进了四合院。前日进来，心思全在怎么让陈朝颜对付贺绮罗上，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周围。今次，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她也得以松快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曲宅败落后，山下山上的院子一开始还有人看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看管的人也渐渐走了。曲安娘只是一介女流，以往又从未做过粗活，自然照看不过来。慢慢地，围墙塌了，大门垮了。
有那往常没资格踏进曲宅，且又胆子大的人，便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临走再搬上一二得用的家伙什，或卖或自用。旁余的人见无人阻止，也跟着进来，或搬或抢。
时日不长，除了曲安现在住的院子，便全空了。
史芸作为县丞家的小姐，自然也跟人来过曲宅瞧稀奇。眼见这处四合院，她还来过不止一次。但往常来时，都是空荡荡、破烂烂。而今，破烂烂的地方，都已经得以修缮，空荡荡的地方，也都被各种名贵的桌椅瓶炉填满，就连园子里早已干涸的小湖，也都装上了水，还放了鱼儿，甚至还栽着几丛荷花。那些肆意生长，遮盖着院子的树枝丫，也都被修剪出各式的形状。
总之，这里已经由破屋烂瓦，变得重新富贵，或者说比从前更加富贵的地方。
“去那里吧。”进到后宅，陈朝颜引着史芸往园子一角的亭子走去。
亭子是跟廊相结合的六角亭，掩映在巨大的黄果树下。
在亭子中相继坐好，陈朝颜看一眼径直往耳房去的谢玄，又等月见和侍书将茶果点心摆上来后，才开口道：“曲家旁族不仅有私塾，还能再单请夫子教导，势力似乎不小？”
史芸轻抿一口茶后，点头道：“曲家这个旁族其实是曲家的本宗，曲老太爷这一支因早些年和本宗不和，在高中之后，便牵出本宗，自立了门户。因他们早与本宗断绝往来，因而自称起来，才叫自己本宗，叫原来的本宗为旁族。虽然不合规矩，但曲老太爷是京官，已经飞黄腾达，早不是本宗可以攀比的。另外，本宗倚仗曲老太爷的声威为非作歹多年，名声早就败坏得差不多了，旁人也就乐得以曲家旁族来称呼嘲笑他们。”
说完曲老太爷和曲家旁族的旧日恩怨，史芸又接着道：“曲家在曲老太爷还没有高中之前，就是定九镇上的大族。除了曲老太爷这一支人丁不兴外，其余几支人口都极是兴旺，在最繁盛那几年，本族人口一直都在三百之上。加上佣工、下人等，一度能达六七百人。”
“原本条件就不差，曲老太爷在京城做官后，他们仗着声威横行霸道，抢占的田地山庄又不知多少。米铺、茶庄、酒肆等更是每个镇都有。多年经营下来，早不是其他的大族可比拟的了。”
“齐武和曲家本宗有往来吗？”陈朝颜问。
史芸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曲家的子弟一直都有在县学里读书。”
陈朝颜不解：“都有私塾了，为什么还要到县学读书？”
史芸莞尔，“私塾只是蒙学，请的夫子多是如吴海这般，只取得过秀才身份之人。待通过乡试，取得秀才的身份，进入县学来读书后，夫子便至少也是举人，或是在官位上退下来的老先生了。”
原来如此。陈朝颜点一点头后，又问道：“曲家本宗的人，有在县衙当差的吗？”
“有。”史芸如实说道，“司户佐有一个就是曲家本宗的人，还有司户史、司户账史、司法史、曲狱、市令、白直等，都有曲家本宗的人。”
“还不少。”陈朝颜说。
史芸点头，“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一二人，是不少。”
陈朝颜指尖轻击着茶杯壁，“这么多人在县衙，曲家本宗和贺大人之间的来往，应该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