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荆州崛起 第一百零三章 入鹿门山的第一堂课
“这群人...这地方...不正常...他不正常！”
就在刚刚，就在那铜钟敲响的那一刻，刘协亲眼看到了什么叫做反差感。
刚刚这群鹿门山的学子们还在互相打闹追杀，一个个放肆的大笑，那般的疯狂无状。
可就在铜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举剑追杀之人立刻收剑归鞘，然后缓缓走到了众人的最前方。
同时那几名笑得最为开心的学子也是立刻严肃了面孔，站在了那“剑客”的身边，束手而立颇为严肃。
其他人也依次排开那模样倒是要多恭谨有多恭谨。
就连刘协身边的那李撰，如今也快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朝着那前方走到高台之上的师长躬身行礼。
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话痨的模样，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简直是无比乖巧。
而那高台之上的师长此时也正式朝着众人躬身作揖，弟子也随之回礼，入座。
“今日老夫当讲《盘庚》三篇，所谓《盘庚》乃出《尚书》，此乃殷王盘庚迁都之后，与诸多近臣勋贵还有庶民交谈之言。
学《盘庚》三篇当明其中根源....”
《盘庚》这东西其实刘协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作为皇帝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太傅来教导学识。
但历史上的刘协从小是被董太后带在身边的，那老太太捞钱弄权是一把好手，但是这教导...还是算了吧！
之后刘协被董卓所立，那更是没人搭理他这个没本事的皇帝，董卓开始还勉强管着点，后面直接摆烂之后哪里会给他找什么太傅教导。
流离失所这么多年，刘协还真没得到什么专业的教导，所学的无非就是那赵彦等人教导的一些东西。
说是学识，更多的不过就是一些务实的时事处理罢了，这也导致了刘协有本事处理政务，但对大多数都是不甚了解，也并没有真正独立政务的能力。
或者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差点什么东西。
而今天，他终于明白自己差什么了。
“盘庚五迁，将治亳殷，民咨胥怨...”
所谓《盘庚》不过就是一个小故事罢了，在刘协第一次听到那原文的诵读之后，他觉得这就是一片演讲稿。
作为殷王盘庚想要迁都但是引发百姓和勋贵臣子埋怨，因此发表了各种演讲最终平息他们的怒火，带着人迁都的事情。
嗯...演讲稿不错，写得也文绉绉的，不过刘协觉得自己绝对背不下来。
但是当那鹿门山的师长第二次开始诵读并开始进行讲解的时候，刘协有了些许不同的想法。
殷商在那盘庚之前，共计迁都一十三次，每一次都是出现了不小的动荡，也出现了不少的问题。
但在盘庚之后，便彻底稳定了下来，从此没有了任何的移动，从此定都亳殷...
这里面除了一次次的失败之外，还有盘庚的本事，在那鹿门山师长的教导之下，刘协慢慢开始真正了解这件事情。
“盘庚议迁都，臣民不适有居，率吁众戚，出矢言...
王命众，悉至于庭...自今至于后日，各恭尔事，齐乃位，度乃口。 罚及尔身，弗可悔！
此何意也？
此乃盘庚以对贵勋近臣所言也，以严厉而处之，其意...让其闭嘴莫要开言，否则定然要惩处他们以儆效尤！
那勋贵与近臣乃是盘庚之臣子，他们无力反抗盘庚，又不舍其地位，因此不敢与之相抗衡。
他们多势力，善言语，有祸众之能，因此盘庚便严厉训斥以让他们平复心绪，以免生事！”
“《盘庚》中篇，惟涉河以民迁...其有众咸造，勿亵在王庭，盘庚乃登进厥民...
往哉！生生！今予将试以汝迁，永建乃家！
此乃多于百姓也，既有威重便要以仁和感化之，予以安抚，让他们各去谋生，然后承诺他们共建家园，并永不迁徙，以安民众之心。
《盘庚》下篇，盘庚既迁，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绥爰有众...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
此乃大局已定，盘庚告诫百姓，缓解其心中悲愤与难过，安抚其心，同时更加专注于情。
畅谈历代先王为何屡屡迁徙，让百姓明悟其道理和思索，这才可化解百姓心中所怨。
如此，方可让百姓安心定居，不再生事！”
那鹿门山的师长讲得颇有几分道理，将这三篇《盘庚》娓娓道来，让众人明白了如何应对这其中之事，那盘庚如何去处理国中之政。
虽然当年的局面和现在已然是大不相同，但刘协在旁聆听，也从中听到了几分可用之话，也有了几分感悟。
就在刘协觉得这篇文章到此为止的时候，那师长却是再次开始了第三次的讲解...
“《盘庚》通篇多以“古我先王”“恪谨天命”来训诫百姓，此乃假托天命也！
如今我大汉以天命来解诸多典籍，这虽非堂堂正正个之道，但天命可让百姓信服，乃是自古以来常用之物。
而这天命并不仅仅曰之为鬼神之说，天命亦为天道！
百姓喜安羡富，望生活富足，不再饥寒交迫，此亦是天道。
以天命来佐之，行教化治理之实，亦是天道！
追求世间之真理，探究天地之间道理，亦是天道！
盘庚怒斥庸于职守的臣子勋贵，怒斥他们不肯将自己所言所想告知百姓，从而引发这等混乱。
其心亦可为！
其意此等乱事乃是臣子与勋贵之事，与他无干，此乃维护权利之计尔。
然则，此事看似成功，但却必须要明悟其心，知晓其能，而非专一用此计从而便落了下成！
那盘庚中兴商汤，其人多有可学之处。
盘庚即位时，商朝经过九世之乱，自中丁以来，废适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莫朝。
近臣贪腐横行，目无王法，勋贵贪图享受，不理民间之事，天灾频繁更是让百姓哀声不断，这与当今何其相像？
盘庚以迁都来重新规整百姓与勋贵近臣，让自己与各方再次站在一起，拉拢权衡，斥责打压，以强硬手段制止贵族们搬回旧都的企图。
之后便开始改革奢靡之风，压制勋贵近臣，较少百姓对其的怨恨，并开垦农田，鼓励商贾，从而让商汤再次复兴。
此，方是上乘之术！”
这是第三次对这《盘庚》的讲解，这一次刘协当真是收获良多，因为他从这里面找到了许多可以和自己这些年相对应的事情。
也明白了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然后...是第四次！
如今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可是刘协却是已经走到了众人身旁，就在这里听得越发的入迷了起来。
相比较于前三次去诵读，解读《盘庚》，这第四次就简单多了，就是说这文章如何。
“《盘庚》不同其他，晦涩难懂，“周《诰》殷《盘》其为翘楚！
但它之所以能够如此流传，除了其晦涩之外，通读数遍之后，方可领略它特有的不假修饰的质朴之美！
如今这天下虽然糜烂混乱，但仍然不少佳作流传于世，我辈中人，若是不能手握刀枪平定乱世。
便要提笔以安社稷江山，即便是无治理征伐之能，也将以诗歌而教化百姓。
天下百姓多年不曾再次修学府之事，我等不可一味追求华丽辞藻而忘记这文章最本真的存在。
正如同这《盘庚》中所言，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
亦如是，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
质朴之美亦可用也！如今这有条不紊，这燎原之火何不是口口相传，天下皆知？
可动人心的文章，才是真正可以流传于世的文章，至于其他...不说也可！”
足足四遍《盘庚》三篇，通篇不过数百字，但愣是从辰时一度说到了酉时以过。
大半天的时间就仅仅是讲解了这《盘庚》三篇，而且按照他们所说，这仅仅是粗通罢了，之后他们要用数日的时间复习与探讨。
然后在用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的时间对这《盘庚》进行注解和独自的理解，甚至要用在这为人处事之上...
“这算是他们的课后作业么？”
刘协看着一群还在探讨文章的学子们，突然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前世看到的某次访谈节目。
“他们天天崇拜古代，这就是傻子。
过去学富五车，但是五车实际上没有多少，这么大的一卷书打开是没有几个字的。
他们古代没有几本书，哪里有马爷读的书多？”
“中国四书五经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青春之歌》字数更多...”
当初刘协在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他甚至一度觉得这是真理，古代的文学如何能够和当今的科学相比？
但...这一次他却是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官。
“这《盘庚》虽然没有科学之用，但却是治世之道，不仅仅是用在当年， 用在如今，若是能够融会贯通，若是能够真正的明悟。
它甚至可以是经久不衰，而非是一味的背诵苦读，不求甚解...
而且除了这诸子典籍之外，中国古人就真的没有科学么？
这些年朕在长安，在淮南，也是见过不少大儒，学过不少学识的，暂且不说今天看到的那个楚国手枪版连弩。
那一些诸如杠杆理论，天圆地方的天文学识，那也是实打实出现的。
甚至在攻读墨家典籍的时候，还看到了凹凸透镜和镜面成像实验...”
这一刻的刘协突然感觉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一些...
而之后，那李撰也终于再次回到了刘协的身边，为他讲解了这鹿门山的规矩。
“我鹿门山没有什么规矩，也不需要拜师山门，大家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我等可以随意探讨所学，可以去找任何一个人去求教。
只要对方没有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便可以得到教导。
同时在这鹿门山中还有几处书斋，天文星象占卜，医术术数墨家机关，尤其是诸子典籍都尽数在其中，可以随意翻阅摘抄。
但就是一点，不许毁坏。
如今这山中的庞德公，司马公，还有黄公承彦都是常年在山中教导，因为其中辈分问题，我们多称之为师，他们却称之我们为友。
除此之外，大儒宋忠宋公等名士常来此地，一起探讨学问，也有道德杨君，年不满双十的杨滤杨公会带门人前来讨教修习。
到时候若是兄长愿意便可以一同参与进去。
当然了，若是兄长和我等一样是远来之人，可在鹿门山附近结庐而居，若是在这荆州有家也可以回家居住。
不过这鹿门山中...最好还是不要留宿的好！”
“这...这是为何？”
“兄长有所不知，虽然我等在这鹿门山中休息读书，但真若是说起来，这鹿门山乃是襄阳习侯所有。
建武年间，襄阳侯习郁立神祠於山，在那石道入口刻下二石鹿，这..兄长应该看到了吧？”
“自然！”
“这便是鹿门山的由来，当年习侯为侍中时，从世祖光武帝一同临幸于黎丘之地，两人同时梦到了苏岭山神颇为神奇。
因此世祖光武帝大为赞赏，并将其拜大鸿胪，录其前後功，封襄阳侯，使立苏岭之祠便是这鹿门山之中。
这么多年虽然襄阳习侯一脉虽然一直未曾言语此山之归属，但我等总是不好做得太过于无礼。
能够在此山清水秀之地修习读书，有如此好友已经是人间幸事，何须再多贪图？”
看着那李撰这般跳脱的性子，如今都说出这等话来，那刘协自然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在这山下隐居...不知道贤弟可有什么推荐之处？”
“嗯...兄长既然要结庐而居的话，那么...这山下恐怕不妥，不过在这鹿门山不远忽有一处小小的山岗风景也算是优美，还有良友为伴可为邻里...”
“贤弟所说的是哪里？”
“卧龙岗！”
就在刚刚，就在那铜钟敲响的那一刻，刘协亲眼看到了什么叫做反差感。
刚刚这群鹿门山的学子们还在互相打闹追杀，一个个放肆的大笑，那般的疯狂无状。
可就在铜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举剑追杀之人立刻收剑归鞘，然后缓缓走到了众人的最前方。
同时那几名笑得最为开心的学子也是立刻严肃了面孔，站在了那“剑客”的身边，束手而立颇为严肃。
其他人也依次排开那模样倒是要多恭谨有多恭谨。
就连刘协身边的那李撰，如今也快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朝着那前方走到高台之上的师长躬身行礼。
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话痨的模样，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简直是无比乖巧。
而那高台之上的师长此时也正式朝着众人躬身作揖，弟子也随之回礼，入座。
“今日老夫当讲《盘庚》三篇，所谓《盘庚》乃出《尚书》，此乃殷王盘庚迁都之后，与诸多近臣勋贵还有庶民交谈之言。
学《盘庚》三篇当明其中根源....”
《盘庚》这东西其实刘协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作为皇帝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太傅来教导学识。
但历史上的刘协从小是被董太后带在身边的，那老太太捞钱弄权是一把好手，但是这教导...还是算了吧！
之后刘协被董卓所立，那更是没人搭理他这个没本事的皇帝，董卓开始还勉强管着点，后面直接摆烂之后哪里会给他找什么太傅教导。
流离失所这么多年，刘协还真没得到什么专业的教导，所学的无非就是那赵彦等人教导的一些东西。
说是学识，更多的不过就是一些务实的时事处理罢了，这也导致了刘协有本事处理政务，但对大多数都是不甚了解，也并没有真正独立政务的能力。
或者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差点什么东西。
而今天，他终于明白自己差什么了。
“盘庚五迁，将治亳殷，民咨胥怨...”
所谓《盘庚》不过就是一个小故事罢了，在刘协第一次听到那原文的诵读之后，他觉得这就是一片演讲稿。
作为殷王盘庚想要迁都但是引发百姓和勋贵臣子埋怨，因此发表了各种演讲最终平息他们的怒火，带着人迁都的事情。
嗯...演讲稿不错，写得也文绉绉的，不过刘协觉得自己绝对背不下来。
但是当那鹿门山的师长第二次开始诵读并开始进行讲解的时候，刘协有了些许不同的想法。
殷商在那盘庚之前，共计迁都一十三次，每一次都是出现了不小的动荡，也出现了不少的问题。
但在盘庚之后，便彻底稳定了下来，从此没有了任何的移动，从此定都亳殷...
这里面除了一次次的失败之外，还有盘庚的本事，在那鹿门山师长的教导之下，刘协慢慢开始真正了解这件事情。
“盘庚议迁都，臣民不适有居，率吁众戚，出矢言...
王命众，悉至于庭...自今至于后日，各恭尔事，齐乃位，度乃口。 罚及尔身，弗可悔！
此何意也？
此乃盘庚以对贵勋近臣所言也，以严厉而处之，其意...让其闭嘴莫要开言，否则定然要惩处他们以儆效尤！
那勋贵与近臣乃是盘庚之臣子，他们无力反抗盘庚，又不舍其地位，因此不敢与之相抗衡。
他们多势力，善言语，有祸众之能，因此盘庚便严厉训斥以让他们平复心绪，以免生事！”
“《盘庚》中篇，惟涉河以民迁...其有众咸造，勿亵在王庭，盘庚乃登进厥民...
往哉！生生！今予将试以汝迁，永建乃家！
此乃多于百姓也，既有威重便要以仁和感化之，予以安抚，让他们各去谋生，然后承诺他们共建家园，并永不迁徙，以安民众之心。
《盘庚》下篇，盘庚既迁，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绥爰有众...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
此乃大局已定，盘庚告诫百姓，缓解其心中悲愤与难过，安抚其心，同时更加专注于情。
畅谈历代先王为何屡屡迁徙，让百姓明悟其道理和思索，这才可化解百姓心中所怨。
如此，方可让百姓安心定居，不再生事！”
那鹿门山的师长讲得颇有几分道理，将这三篇《盘庚》娓娓道来，让众人明白了如何应对这其中之事，那盘庚如何去处理国中之政。
虽然当年的局面和现在已然是大不相同，但刘协在旁聆听，也从中听到了几分可用之话，也有了几分感悟。
就在刘协觉得这篇文章到此为止的时候，那师长却是再次开始了第三次的讲解...
“《盘庚》通篇多以“古我先王”“恪谨天命”来训诫百姓，此乃假托天命也！
如今我大汉以天命来解诸多典籍，这虽非堂堂正正个之道，但天命可让百姓信服，乃是自古以来常用之物。
而这天命并不仅仅曰之为鬼神之说，天命亦为天道！
百姓喜安羡富，望生活富足，不再饥寒交迫，此亦是天道。
以天命来佐之，行教化治理之实，亦是天道！
追求世间之真理，探究天地之间道理，亦是天道！
盘庚怒斥庸于职守的臣子勋贵，怒斥他们不肯将自己所言所想告知百姓，从而引发这等混乱。
其心亦可为！
其意此等乱事乃是臣子与勋贵之事，与他无干，此乃维护权利之计尔。
然则，此事看似成功，但却必须要明悟其心，知晓其能，而非专一用此计从而便落了下成！
那盘庚中兴商汤，其人多有可学之处。
盘庚即位时，商朝经过九世之乱，自中丁以来，废适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莫朝。
近臣贪腐横行，目无王法，勋贵贪图享受，不理民间之事，天灾频繁更是让百姓哀声不断，这与当今何其相像？
盘庚以迁都来重新规整百姓与勋贵近臣，让自己与各方再次站在一起，拉拢权衡，斥责打压，以强硬手段制止贵族们搬回旧都的企图。
之后便开始改革奢靡之风，压制勋贵近臣，较少百姓对其的怨恨，并开垦农田，鼓励商贾，从而让商汤再次复兴。
此，方是上乘之术！”
这是第三次对这《盘庚》的讲解，这一次刘协当真是收获良多，因为他从这里面找到了许多可以和自己这些年相对应的事情。
也明白了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然后...是第四次！
如今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可是刘协却是已经走到了众人身旁，就在这里听得越发的入迷了起来。
相比较于前三次去诵读，解读《盘庚》，这第四次就简单多了，就是说这文章如何。
“《盘庚》不同其他，晦涩难懂，“周《诰》殷《盘》其为翘楚！
但它之所以能够如此流传，除了其晦涩之外，通读数遍之后，方可领略它特有的不假修饰的质朴之美！
如今这天下虽然糜烂混乱，但仍然不少佳作流传于世，我辈中人，若是不能手握刀枪平定乱世。
便要提笔以安社稷江山，即便是无治理征伐之能，也将以诗歌而教化百姓。
天下百姓多年不曾再次修学府之事，我等不可一味追求华丽辞藻而忘记这文章最本真的存在。
正如同这《盘庚》中所言，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
亦如是，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
质朴之美亦可用也！如今这有条不紊，这燎原之火何不是口口相传，天下皆知？
可动人心的文章，才是真正可以流传于世的文章，至于其他...不说也可！”
足足四遍《盘庚》三篇，通篇不过数百字，但愣是从辰时一度说到了酉时以过。
大半天的时间就仅仅是讲解了这《盘庚》三篇，而且按照他们所说，这仅仅是粗通罢了，之后他们要用数日的时间复习与探讨。
然后在用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的时间对这《盘庚》进行注解和独自的理解，甚至要用在这为人处事之上...
“这算是他们的课后作业么？”
刘协看着一群还在探讨文章的学子们，突然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前世看到的某次访谈节目。
“他们天天崇拜古代，这就是傻子。
过去学富五车，但是五车实际上没有多少，这么大的一卷书打开是没有几个字的。
他们古代没有几本书，哪里有马爷读的书多？”
“中国四书五经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青春之歌》字数更多...”
当初刘协在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他甚至一度觉得这是真理，古代的文学如何能够和当今的科学相比？
但...这一次他却是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官。
“这《盘庚》虽然没有科学之用，但却是治世之道，不仅仅是用在当年， 用在如今，若是能够融会贯通，若是能够真正的明悟。
它甚至可以是经久不衰，而非是一味的背诵苦读，不求甚解...
而且除了这诸子典籍之外，中国古人就真的没有科学么？
这些年朕在长安，在淮南，也是见过不少大儒，学过不少学识的，暂且不说今天看到的那个楚国手枪版连弩。
那一些诸如杠杆理论，天圆地方的天文学识，那也是实打实出现的。
甚至在攻读墨家典籍的时候，还看到了凹凸透镜和镜面成像实验...”
这一刻的刘协突然感觉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一些...
而之后，那李撰也终于再次回到了刘协的身边，为他讲解了这鹿门山的规矩。
“我鹿门山没有什么规矩，也不需要拜师山门，大家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我等可以随意探讨所学，可以去找任何一个人去求教。
只要对方没有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便可以得到教导。
同时在这鹿门山中还有几处书斋，天文星象占卜，医术术数墨家机关，尤其是诸子典籍都尽数在其中，可以随意翻阅摘抄。
但就是一点，不许毁坏。
如今这山中的庞德公，司马公，还有黄公承彦都是常年在山中教导，因为其中辈分问题，我们多称之为师，他们却称之我们为友。
除此之外，大儒宋忠宋公等名士常来此地，一起探讨学问，也有道德杨君，年不满双十的杨滤杨公会带门人前来讨教修习。
到时候若是兄长愿意便可以一同参与进去。
当然了，若是兄长和我等一样是远来之人，可在鹿门山附近结庐而居，若是在这荆州有家也可以回家居住。
不过这鹿门山中...最好还是不要留宿的好！”
“这...这是为何？”
“兄长有所不知，虽然我等在这鹿门山中休息读书，但真若是说起来，这鹿门山乃是襄阳习侯所有。
建武年间，襄阳侯习郁立神祠於山，在那石道入口刻下二石鹿，这..兄长应该看到了吧？”
“自然！”
“这便是鹿门山的由来，当年习侯为侍中时，从世祖光武帝一同临幸于黎丘之地，两人同时梦到了苏岭山神颇为神奇。
因此世祖光武帝大为赞赏，并将其拜大鸿胪，录其前後功，封襄阳侯，使立苏岭之祠便是这鹿门山之中。
这么多年虽然襄阳习侯一脉虽然一直未曾言语此山之归属，但我等总是不好做得太过于无礼。
能够在此山清水秀之地修习读书，有如此好友已经是人间幸事，何须再多贪图？”
看着那李撰这般跳脱的性子，如今都说出这等话来，那刘协自然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在这山下隐居...不知道贤弟可有什么推荐之处？”
“嗯...兄长既然要结庐而居的话，那么...这山下恐怕不妥，不过在这鹿门山不远忽有一处小小的山岗风景也算是优美，还有良友为伴可为邻里...”
“贤弟所说的是哪里？”
“卧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