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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之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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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毕竟是趁机偷袭,如果真的要和陆朝颜,亦或者是她口中马上就要来的天道宗的师父对上,自己一条小命,还不够对方三五招的。

  想清此处,桑伶脚下抹油的速度更快,只是?

  已经逃出献祭法阵不少距离后,她看着面前和一炷香前完全不一样的天空,和不远处越发靠近的尘暴,眉心更得更紧。

  而她不过是停下了两息的工夫,外围那平地卷起的风暴,呼啸连天,向着此处更压近了不少距离,速度极快!

  最后,她还是被困回到了献祭法阵周围,才仓皇避开了这场尘暴。

  麻烦了,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再回身,此时谢寒舟已经将陆朝颜救出法阵,陆朝颜成功获救,一双手死死拉住面前的谢寒舟,充满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谢寒舟从陆朝颜的手中扯回了自己的衣袖,擦过眼前,落到了不远处一处小矮丘后藏着的那人,顿时眉心一蹙。

  玄诚子马上就到,她怎么又回来了?

  此时,桑伶木着脸瞧着眼前两人相亲相爱,不屑撇嘴道:

  “贱人就是矫情。”

  谁料!

  对面遥站一双璧人之一的陆朝颜,却是忽然将视线投向了桑伶位置。眼睛里的冷光和杀机全然释放,不加掩饰。

  “桑伶!我要杀了你!”

  忽然平地起风,遮天蔽日的黄沙,瞬间遮盖了视线。

  空气中有几下破空之声传来,桑伶立即起身闪避,却不想周身更有无数攻击接着而来。

  她匆忙使出灵气护住周身,然而,忽然感觉肩上被一只手重重掐住,冻得她一激灵。还未躲开,肩上却被施加一个向上的力。

  “陆朝颜你放开!”

  桑伶慌忙挣扎,却是丝毫甩不脱陆朝颜的手,转眼,就被丢在了献祭法阵之前,风烈如刀,刮得脸颊剧痛。

  她一下爬起,后退一大步,远离了那已经刮起罡风的位置,一颗心因为过于紧张的情绪跳的急促,擂鼓般响个不停。

  这法阵还未全然启动,就已经是这么厉害,要真是进去了,化作祭品,那不是一身血肉渣子都要被刮成碎肉,死状恐怖?

  陆朝颜冷冷一笑,却是“唰”的一下出剑,指向了桑伶的胸口月石位置,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不是说有妖祖血脉吗?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妖祖曾经的霸气辉煌呢?你是自己跳进去,还是我丢你下去?”

  “什么妖祖血脉,你们天道宗才真是霸王中的王八,霸气侧漏,厉害得很。就算是妖族里修为强盛的大妖碰上你们,哪个不是夹紧尾巴,小心作妖?”

  桑伶言辞犀利,句句反驳,却是嘀嘀咕咕半天。

  “哪种我都不选。”只将最后这一句话说的清楚明了。

  她默默打算着,还有什么办法能从这个臭婆娘手里逃掉再说。

  对面陆朝颜的剑又近了两分,尖锐冰冷的锋芒距离那月石位置如今只剩下三指,距离危险。

  “桑伶啊桑伶,几次三番,我都容了你,让了你,是你偏要和我过不去,一再陷害。事到眼下,我便再容你不得了!”

  明晃晃的杀机,却冠冕堂皇的将过错全推到了她的身上,把桑伶恶心的够呛。

  然而此时。

  “咔!”

  银光一掀,已是轻巧隔开陆朝颜的剑尖,谢寒舟脚下一错,站在了两人中间,衣带当风而立,清润黑亮的眸子沉色一片。

  “献祭阵法关乎镇压禁忌之地之事,事关重大。祭品出错若是引发禁忌之地不稳,造成暴动,就算师父到了,也是回天乏力。”

  桑伶心下复杂,好歹暂松,立即从地上爬起,不去看挡在面前杀机的谢寒舟,她心里乱七八糟翻着想逃跑的念头。

  忽然,只觉周身一滞,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眼中惊诧,抬头看向了半空。

  只见,一片昏黄沙云中忽然投下一道人影,来人穿着一身宽大道袍,身材精瘦,下巴处留着一抹山羊须。眉心一蹙,带着让人心惊的气势。只是,脚下虚无飘然,显然来的不过是一个分身。

  “朝颜,寒舟。”

  谢寒舟眼眸沉沉,低头行礼,脚下一错,将身后的人遮的更实:

  “师父。”

  “师父!”

  陆朝颜正因谢寒舟的阻挡快再忍不下心中恼恨与怒火,此时玄城子到来,立即有了宣泄之处,瞬即收了剑,扬起一张苍白的脸,眼角却是微睨了眼桑伶的位置,带着几分被人撑腰的阴狠来,道:

  “师父您可算来了,徒儿刚才竟被人推进了献祭法阵,差点成了那些邪物的祭品!没了您在,我都要被一个傀儡踩在了脚下,被人欺辱践踏!”

  不过是睁眼说瞎话,脸上哪里有半分屈辱?

  玄诚子却是信了,眼风向下一扫,藏在谢寒舟身后的人,因为高高在上的视角,全然被他尽收眼底,瞧得一清二楚。

  玄诚子收眸,没有多少在意,道:

  “傀儡?既敢对你动手,为师就给你杀了出气,一桩小事。”

  言辞间,取人性命,像是安抚孩童的玩具般容易平常。

  桑伶没有出声为自己辩驳半句,只惨白着一张脸,手中握拳攥得死紧,身为弱者邪道,连活着都是这些修士想不想杀你的理由。何必去说,他们本就不会在意真相。

  瞧见她脸上的难堪愤怒,玄诚子没有半分在意,不过一个傀儡,蝼蚁一般的东西。他挥袖随意卷起一道巨大的威压,像是天都压下来一般,气势汹汹,已是杀招。

  谢寒舟捏剑的手指紧了一瞬,已是打算出手去拦。

  空气瞬间凝滞,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就听一道巨响炸裂半空。

  “霍嚓——!”

  一道天雷乍响,狰狞蜿蜒的白光,仿佛巨龙利爪瞬间撕裂整个天际。刚才围剿桑伶回来的巨大沙尘暴,终于围拢到了此处。昏黄沙尘中,随之而来的便是,翻天覆地,地动山摇的地动!

  “不好,禁忌之地要暴动了!”

  玄诚子已是袖子一卷,双手画圆,无数灵气从身躯之中涌出,全部灌入禁忌之地的中心,暂且顾不得打杀一只弱小的傀儡。

  陆朝颜灵气灌入双脚,勉强稳住身形,转头就见谢寒舟正伸手想要将桑伶扶住,对方却是一个矮身径直趴在沙地,并没有看见。

  他的手伸至半空,僵硬片刻才收回。

  陆朝颜有着一瞬间的怔愣,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种巨大的欺瞒感兜头浇来,眸子里凝聚着一丝怨毒和明了,落到了谢寒舟和桑伶二人的身上,心中那些冰冷杀机,彻底变成了名为妒忌的鸩酒,从心底倾倒出来流出了眼睛。

  原来如此。

  一次次的追讨声责,果然都是你刻意相帮,小心保护。

  谢寒舟你果真对这傀儡有心思!

  与此同时。

  桑伶只觉有一种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的额面之上。抬眼望去,正巧对上陆朝颜。

  汗毛炸起,脊背发凉,一种被杀机笼罩的危险感觉霎时如毒蝎般窜了出来。

  桑伶几乎是一个猛子从地上蹿起,就想向外跑去。却不想,脚下又是一个地颤,一下将她晃回了原处,径直落到了毒蛇的口中。

  陆朝颜垂目看她,表情静默的可怕,嘴角却高高挂起上勾,仿佛蝎子那闪着毒液的尾刺,要将猎物置之死地!

  只听陆朝颜字句无比清晰吐露,如尖锐利刺,慢慢戳将而来:

  “师父,这个傀儡身负妖祖血脉,或许能帮师父平息禁忌之地的暴动,只要我们将她丢进献祭法阵,一切都是来得及!”

  桑伶心脏狠狠咯噔一下。

  而半空中正奋力平息暴动的玄诚子,闻言一喜。一边决定,将此具分身力量全部灌入献祭法阵暂时镇压,拖延时间,等待本体前来,同时喝令道:

  “寒舟,将朝颜说的傀儡,给我抓来丢进这献祭法阵之中试试。事不宜迟,快去。”

  谢寒舟浑身一僵,却是顿住,没有动作。

  陆朝颜脸上的笑痕顿时深了三分,却是转向了他,眸光似乎一如既往的温情惬意,语气却幽沉不辨:

  “寒舟,你要想清楚,你如今是真的要护住这个混血杂种,还是继续维护我天道宗的职责?当年,你谢家满门被灭,是我救了你,将你引荐给了师父,如果没有我陆朝颜,哪里有你谢寒舟的今日!如今,你是要和我作对,恩将仇报嘛!”

  轻飘飘的一番言语,简直当头一喝,全然不顾半点体面,一股脑砸向了谢寒舟。

  他脸色白里青仓,脚下却僵硬的没有移动分毫,直接迎上了陆朝颜的灼灼视线。

  “献祭法阵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冒险。”

  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似乎在一片高压环境之中艰难出声。

  听着这基本是拒绝的回答,令陆朝颜脸上的笑容消失,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慢慢开口却是又问了一遍:

  “寒舟,你真要护她?”

  谢寒舟眸光邃然,缄默以对。

  脊背却牢牢挡在前面,挺得像是一根青竹,笔直向上,分毫未松。

  而看着眼前这个不足一丈的挺直脊背,桑伶霎时竟有一种恍惚感——

  从前,面对危险时,谢寒舟也总是这般,常常护在她的身前,那时两人之间也不过就是她抬臂扯他袖的距离。如今再见,却隔了这么久了,久到她都觉得有几分陌生和不适。

  然而,当她的视线越过谢寒舟,望了眼远处的玄城子,对方废弃分身献出灵气,身体时隐时现,朝自己的爱徒谢寒舟发出最后的催促。又转向对面亦在做最后一遍奉劝刺问的陆朝颜。

  桑伶的眸光在眼前绣满彼岸花纹的袖边停留片刻,最终却是垂了下来,没有自作多情——

  谢寒舟此举,不过是为了防止献祭法阵镇压之事出错而已,放做谁,他都会拦一拦的。

  不只是因为你。

  所以别再自作多情了,桑伶。

  她谨告自己……

  对面。

  仿佛明白了谢寒舟的无言拒绝,陆朝颜胸腔里鼓动的情绪似乎已达到了某种极致,她忍不住一下一下的点了点头:“好!”便见她的眼神徒然开始忽明忽暗的漂浮。

  谢寒舟眉宇渐渐紧蹙,执剑的指骨微绷,不知为何,他感觉陆朝颜的状态有些不对,且令他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很快,却听陆朝颜忽然再次开口,又缓又幽的语调:

  “……寒舟,分明是这个妖物害我在先。你却这般护她,还要这般找借口的骗我。我早知你与她之间一直有秘密,但我尊重你,所以此前我从来不愿过问,如今……”

  如今,既是你逼我,我便也顾不得你了,我不想如此的……

  剩下的这句话,陆朝颜在心中冷冷闪过后,她忽明忽暗缠在谢寒舟那寒玉般面庞上的眸光便是定住,似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于是放松了识海,将自己再次置于那个危险虚无之地,再次让那个未知力量控制她的识海——

  就像三百年前那样,再试一次。

  便见陆朝颜眸底一股诡异的暗芒飞快划过,一下子竟似能穿透灰暗光线,射进人心。

  与此同时,她口中几乎是带着冰冷机质的口吻,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以往的温柔情意变成了一种令人可怕的虚假:

  “谢师弟,你既有瑚琏之资,该当是天之骄子,我和天道宗更会一路护你仙道通途。又何必与一个邪魔外道为伍,为了一个傀儡和师姐产生龃龉?去吧,听师傅的话,去将这个傀儡抓来丢进献祭法阵,别犹豫了!”

  命令话语一出,诡异光芒瞬间迸出,那仿佛是一种近乎恐怖如天压的力量,像是从另一方来的投射,稍一对上,就觉心神剧颤,无法对抗。

  谢寒舟突觉周身一滞,一种长期又熟悉的力量又要试图控制他的身体,而它比之三百年前的那次更为诡谲霸道!

  谢寒舟抵抗的念头方起,下一瞬,一种近乎是碾压的剧痛感骤然罩在头顶,顿时汗如雨下,神智挣扎数息,却是忽然眼前一黑,长剑落下刺进沙地,卡在石块间,勉强撑住身形。

  脚步声渐起。

  陆朝颜不紧不慢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明明沙地还在颤动,她却如履平地般,略过了谢寒舟,径直走到桑伶面前。

  桑伶后退两步,然后猛地激出灵气杀向陆朝颜的要害,身体却是声东击西的一纵,急忙向一侧奔去。

  却不想!

  须臾,一道宛若天压之力全然砸来,她骤然坠地,摔进了尘土!视线里全是尘土砂砾,硌得双颊生疼。

  桑伶感觉头顶一个黑影投下,遮住了面前所有的光,一抬头看到了陆朝颜冷腻的脸,她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像是在看地上的臭泥。

  “你该死了。”

  一只滑腻的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拖向献祭法阵之前。脚底罡风无数,满眼惊惧却是根本挣脱不开。

  剧痛和窒息感袭来,绝望像是潮水般将她淹没,下意识一个名字已经吐出。

  “谢寒舟……救我……”

  可对面,却还是一片寂静无声,对方背对着她,没有阻拦动作,望着那个静立不动的背影,绝望的窒息之间,她的心口忽然泛起细密的疼,眼泪掉下来之前,偏过了头。

  是了,一个傀儡,一个妖邪歪道不是人的玩意儿,如何比得上由天道宗全力托起的通途仙道?

  世人都会如此选,谢寒舟,自然也不会意外。

  此时桑伶却是不知,那个被自己呼唤的人捏住剑的手近乎磨出血色,神识挣扎几瞬浮起,拼命想要阻止,却被那股力量拉扯控制的更深,连着声音光线都已经模糊再也感觉不到。

  什么都做不了。

  而桑伶呼喊谢寒舟的举动也令陆朝颜的表情愈加幽深,只听对方冷哼一声,紧接着满带迅猛灵气的一掌已是狠狠拍在了她胸口月石的位置!

  下一秒,一种剧烈的疼痛像是凌迟般在胸口割裂,炸开。

  她的月石碎了……

  一口淤血应声喷出,那掌心攻势不减,巨大的惯性将她整个身躯都打下了高台,耳旁风声呼啸,死亡临头,身后便是祭台阵法,万丈深渊!

  “桑伶!”

  谢寒舟终于将那股诡谲霸道的力量压制下去,粗觉周身稍轻,便猛一睁眼,却是清楚看见桑伶宛若断翅残蝶迅速下坠的模样。

  脚下一点飞速上前,却是握了一把罡风什么都没有抓住。

  满带血丝和幽邃的眼朝向了罪魁祸首之人。

  而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陆朝颜骤然清醒,方看清眼前一切,就见一片昏黄暗金色的沙尘中,谢寒舟幽冷盛怒的望着她,心口猛地一跳。

  她刚才?!

  “寒舟,我,我不是.......”

  口舌紧张,陆昭颜片刻难言,正还要说,便见对面谢寒舟腰间储物袋突然振动,而谢寒舟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猛地扯开储物袋,一盏黝黑古拙的灯盏从里面飘出,烛芯闪烁,最后,灯火大盛。

  谢寒舟瞳孔剧震,他怔怔的望着这盏明灯,视线缓缓转向前方法阵中心,他狠狠闭了闭眸,再次睁开,一把握住明灯,毫无犹豫,更也坚决,亦跟着纵身一跃,径直跳入了献祭法阵!

  陆昭颜猝不及防惊喊:“寒舟!”

  尖利刺耳的声音划破上空,她扑向献祭法阵边缘,不敢置信的望着那片消失在阵法中的冷白衣角,似对她最无情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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