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沉船
“你就这么轻易的放我走？”保罗大感疑惑，自己曾经见到一个小偷被人逮住，结果可想而知，被人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把你揍一顿吗？告诉你，我是一个斯文人，非常讨厌暴力。”铁塔真是哭笑不得，给他机会走，他却还在这里唠唠叨叨，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真是一个好人。”保罗感动得差点哭了，完全忘记了刚才就是这个人把自己的手臂折断的，或许是因为他的手臂多，断了一条也无所谓吧！“刚才我不小心打碎了船上几个盘子，我赔给你。”口气颇大，就像一个财大气粗的土豪。
“赔给我？你有赔偿的能力吗？还是免了吧！”铁塔笑道。
“看不起人是不？”保罗哼了一声，“不是我笑话你，就你朋友船上的那些坛坛罐罐我还真的不敢恭维，说得客气点就是有些差劲，不给面子的话就全部是垃圾，花纹不好看咱先不说，做工也不行，最差的就是手感了，摸在手里好像捏了一块破瓦片。”
“好小子，不懂就别在那里瞎说，你见过真正的瓷器吗？居然这么贬低我的朋友。”铁塔气得七窍生烟，水生的家底自己非常了解，祖上三代都是做海上买卖，这可比守着几亩薄田强多了，是马拉部落数一数二的富豪。他家老爷子非常喜欢收藏文物古董，经常出入一些高级的拍卖场所，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东西不惜一掷千金。这两年铁塔跟着老马也学了不少辨别古董的知识，水生的那些餐具茶具全部来自华夏，桌子椅子都是金丝楠木，品位高雅，价值不菲，绝对没有保罗所说的那么不堪。
“我不懂？”保罗哈哈大笑，“你不要以为我生活在海中就没有见过瓷器，不是我吹牛，当今世上还没有人比我见过的还多，包括你在内。”
“哦？那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铁塔一听兴趣来了。
“哼！你刚才这样对我，我要你给我道歉。”保罗冷哼一声，脸拉得很长。
“我怎么对你了？你偷我朋友的东西吃，我打你两下不也很正常吗？”铁塔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事已经揭过去了，没想到给他三分颜色居然开起了染坊，真是欠揍！
“不是这件事，是另外一件事。”
“还有哪件事？”铁塔被他搞糊涂了。
“你说我不懂瓷器，满嘴瞎说。”
原来是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铁塔不禁哑然失笑，“难道我有说错吗？”
“错！简直是大错特错。”保罗怒道，“你知道我的绰号吗？”
“什么绰号？八角怪还是墨汁杀手？”铁塔调侃道。
“三番两次的猜错，你的智商真的令人担忧。”保罗自豪地说，“我是章鱼界的鉴宝专家，特别是对瓷器很有研究。”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吹牛。”铁塔的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事实胜于雄辩，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有没有吹牛就一清二楚了。”保罗气呼呼地在前面带路。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铁塔心中暗笑，还是激将法管用啊！他大步追上保罗，问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嘛？”保罗很不耐烦，看得出来他还在生气。
“边走边说不是更好吗？”铁塔笑道，“别生气了，大不了我请你去我朋友的餐厅做客，好酒好菜招待你，成吗？”
“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你的道歉？”
“随你怎么想。”铁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一根筋。
“好，我接受你的邀请。”保罗高兴地蹦了起来，“菜就别搞太多了，三个龙虾，两只螃蟹，外加几条海参就可以了。告诉你的朋友，龙虾我喜欢蒜蓉清蒸，螃蟹就爆炒好了，海参做法简单，加一只老母鸡煲汤，记住全部不要放葱。至于酒……”
“我记住了，快说正事。”铁塔打断了他的话，一提起吃的就手舞足蹈，唾沫星子四溅，是不是故意坑我啊？难道我额头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吗？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保罗罕见的脸红了，“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艘沉船，里面有不少好玩意，金银珠宝遍地都是，至于瓷器那就更多了，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你……你说什么？”铁塔真的是震惊了，这么多的瓷器别说是亲眼见到，就是听也是头一回，这艘沉船如此富有，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还以为你会镇定自若呢！原来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保罗一脸不屑，想当初自己见到那些东西时可是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是，我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行了吧？”铁塔笑道，这家伙的脾气自己算是摸清楚了，只能顺他的意，否则就要耍小性子。
“哼！嬉皮笑脸，没有一点认错的诚意。”保罗冷哼一声，朝前一路狂奔。
铁塔一脸微笑地跟在后面，也不知走了多远，海面掀起了狂风巨浪，海底的暗流也越来越大。忽然，一束光射入海中，天亮了！
“喂，哥们！到了没有？”赶了一晚的路，铁塔有些不耐烦了，不会是这小子恨我打了他一顿，故意捉弄我的吧？
“快了！”保罗指了指前面，身子一弹跃过一座小山丘，一片茂密的海藻出现在眼前。他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几只长手疯狂地舞动，海中顿时翻起了巨浪，碗口粗的海藻根根断裂，浑浊的泥沙四处飞溅，一群小鱼小虾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居然朝铁塔冲了过来。
铁塔默默地看着他表演，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有几分蛮力，换了是别人绝对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风平浪静之后，一艘大船静静地躺在海底，清晨的阳光将海水照得一片明亮，沉船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这也更增添了几分沧桑与震撼。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真实的一幕出现在铁塔眼前时，还是让他惊骇不已。
这艘船沉入海中应该有些年头了，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还是能够看出它的大体轮廓，四五十丈长，十来丈宽，整船榫卯结构，龙骨完好无损，建造的工艺非常高超。水生的渔船也算小有规模了，但和这艘船相比就是一条小舢板，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铁塔伸手在船头的凹痕中一抹，泥沙散尽之后露出来几个残缺不全的华夏文字，依稀能够辨认出“大明永乐”四个字。
“想不到竟然是华夏国的商船。”铁塔激动得热泪盈眶，几十年前就有如此高的水准，这足以说明华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海洋强国，引领着世界航海的潮流。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师父的心情，因为他现在也和师父一样，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强大的祖国感到自豪。自己的祖国？没错！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从他拜入老马门下的那一刻开始，铁塔就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虽然自己的血管里没有流淌着华夏的血液，但自己从头到脚包括思想都是用华夏文化武装起来的，和一个华夏人没有任何分别，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某些华夏人更像龙的传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没吹牛吧？”保罗凑了上来，一脸的得意。
确实没有吹牛，只不过铁塔此刻已经无暇回答，他围绕着沉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观察了好几遍，眼中全是激动的小星星，这些东西不仅意味着一笔巨大的财富，更是一座无与伦比的艺术宝库，只见大量的瓷器一摞摞的堆放在船舱里，杯子、碟子、酒杯、花瓶，应有尽有，数量虽然没有保罗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少不了多少，估计是被海底的暗流冲跑了一些。老马是个古董专家，所以铁塔的水平也差不到哪里去，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产自华夏的五大名窑。
船尾还散落着不少金银珠宝，翡翠玉石，以及刀枪剑戟诸般兵器，甚至还有一些铁锅铁钉之类的生活用品，在海水的腐蚀下变得锈迹斑斑。相比于瓷器，这些东西对他的吸引力就少了很多。
“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打捞上去呢？”铁塔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马拉部落的这些乡亲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这些宝贝的珍贵啊！没有欣赏水平咱暂且不说，万一遭到他们的野蛮破坏就不妙了，还是让它们沉睡在海底吧！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随着科技与文化的进步，这些宝贝机缘巧合之下又重见天日，也算是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点遗产。
铁塔拿了一套官窑的茶具走了，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呢！总得拿点东西做个纪念。
“我还是不去船上做客了。”回去的路上，保罗经过再三考虑，终于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为什么？”铁塔觉得很奇怪，有吃不吃，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我……我心里有了阴影，再美味的东西也味同嚼蜡。”保罗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尊重你的选择。”铁塔理解他的苦衷。无论是谁，被人折断了一条胳膊，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吃饭呢？
“你也别沮丧，我会把那些海鲜通通丢到海里，能接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铁塔安慰道，毕竟自己得了一套精品瓷器，多少也得表示一下。
保罗高兴得合不拢嘴，“你扔多少我就能抓多少，虽然我吃不了这么多，但我保证绝对不会浪费，因为我会把我的女朋友叫过来，别看她瘦不啦叽的，但是饭量比我还大。当然了，还有她的爸爸妈妈，以及二大姨，三大姑，四叔父，我也会把他们全部叫过来，就当是相亲宴。”保罗摇头晃脑一脸得意，前几日还在为此事烦恼，不知道搞些什么菜式，现在全都有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就他这猥琐的模样居然也能找到对象，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没眼力啊！铁塔心里大呼可惜。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保罗用四只手做了两个抱拳礼表示感谢，然后舞动长手朝未来的老丈人家奔去，转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上了船，铁塔将两锭黄金塞到水生怀里，这是从沉船里顺手牵羊带上来的，“兄弟，你的那些海鲜我全要了。”
“你准备做海鲜批发吗？要这么多干嘛？”水生笑呵呵地将金子收好，兄弟之间没什么客气可讲的。
“刚刚结识了一位新朋友，总得兴点见面礼。”铁塔每样留了两三个，其余的便一股脑倒入了海中。
……
“师父，你看看这个。”回到山上，铁塔迫不及待地把那套茶具拿了出来，茶壶茶杯，茶盘茶洗，一应俱全，粉青色的釉面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纹，好像裂开的冰面。
“这是宋代官窑的瓷器啊！”老马激动不已，用颤抖的手拿起一只茶杯仔细欣赏起来，“好东西，说它是稀世珍宝也不为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如果我说是从海里捡来的，你信不信？”
“我信！”老马点头说道，“华夏在宋代的时候造船技术就已经很发达了，当时就有不少商船从泉州港出发前往南洋各国，到了明朝就更加不得了，郑和率领舰队数次下西洋，最远到达非洲的东海岸，我就是跟着那些船来的。”
老马陷入了沉思，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惊险的一幕：狂风卷着巨浪朝舰队扑来，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砰”的一声桅杆断了一根，宝船忽然侧翻了出去，船上的马匹和兵士纷纷落入海中，自己奋力救起了二三十人，然后一个梯云纵往最近的那条船上跃去。这时一个大浪打来，宝船漂到了丈许开外的地方，自己再一次坠入了海中，望着近在咫尺的宝船，却再也无力爬上去了……
“师父，船头写着‘大明永乐’四个字，很有可能那条船就是你坐过的。”铁塔说道。
“是吗？难怪这套茶具如此熟悉了，我记得当年郑大人用的就是这一种。”老马笑道，“官窑的精品瓷器，再配上我珍藏的大红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改天我让你试试师父泡茶的手艺。”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把你揍一顿吗？告诉你，我是一个斯文人，非常讨厌暴力。”铁塔真是哭笑不得，给他机会走，他却还在这里唠唠叨叨，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真是一个好人。”保罗感动得差点哭了，完全忘记了刚才就是这个人把自己的手臂折断的，或许是因为他的手臂多，断了一条也无所谓吧！“刚才我不小心打碎了船上几个盘子，我赔给你。”口气颇大，就像一个财大气粗的土豪。
“赔给我？你有赔偿的能力吗？还是免了吧！”铁塔笑道。
“看不起人是不？”保罗哼了一声，“不是我笑话你，就你朋友船上的那些坛坛罐罐我还真的不敢恭维，说得客气点就是有些差劲，不给面子的话就全部是垃圾，花纹不好看咱先不说，做工也不行，最差的就是手感了，摸在手里好像捏了一块破瓦片。”
“好小子，不懂就别在那里瞎说，你见过真正的瓷器吗？居然这么贬低我的朋友。”铁塔气得七窍生烟，水生的家底自己非常了解，祖上三代都是做海上买卖，这可比守着几亩薄田强多了，是马拉部落数一数二的富豪。他家老爷子非常喜欢收藏文物古董，经常出入一些高级的拍卖场所，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东西不惜一掷千金。这两年铁塔跟着老马也学了不少辨别古董的知识，水生的那些餐具茶具全部来自华夏，桌子椅子都是金丝楠木，品位高雅，价值不菲，绝对没有保罗所说的那么不堪。
“我不懂？”保罗哈哈大笑，“你不要以为我生活在海中就没有见过瓷器，不是我吹牛，当今世上还没有人比我见过的还多，包括你在内。”
“哦？那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铁塔一听兴趣来了。
“哼！你刚才这样对我，我要你给我道歉。”保罗冷哼一声，脸拉得很长。
“我怎么对你了？你偷我朋友的东西吃，我打你两下不也很正常吗？”铁塔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事已经揭过去了，没想到给他三分颜色居然开起了染坊，真是欠揍！
“不是这件事，是另外一件事。”
“还有哪件事？”铁塔被他搞糊涂了。
“你说我不懂瓷器，满嘴瞎说。”
原来是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铁塔不禁哑然失笑，“难道我有说错吗？”
“错！简直是大错特错。”保罗怒道，“你知道我的绰号吗？”
“什么绰号？八角怪还是墨汁杀手？”铁塔调侃道。
“三番两次的猜错，你的智商真的令人担忧。”保罗自豪地说，“我是章鱼界的鉴宝专家，特别是对瓷器很有研究。”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吹牛。”铁塔的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事实胜于雄辩，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有没有吹牛就一清二楚了。”保罗气呼呼地在前面带路。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铁塔心中暗笑，还是激将法管用啊！他大步追上保罗，问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嘛？”保罗很不耐烦，看得出来他还在生气。
“边走边说不是更好吗？”铁塔笑道，“别生气了，大不了我请你去我朋友的餐厅做客，好酒好菜招待你，成吗？”
“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你的道歉？”
“随你怎么想。”铁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一根筋。
“好，我接受你的邀请。”保罗高兴地蹦了起来，“菜就别搞太多了，三个龙虾，两只螃蟹，外加几条海参就可以了。告诉你的朋友，龙虾我喜欢蒜蓉清蒸，螃蟹就爆炒好了，海参做法简单，加一只老母鸡煲汤，记住全部不要放葱。至于酒……”
“我记住了，快说正事。”铁塔打断了他的话，一提起吃的就手舞足蹈，唾沫星子四溅，是不是故意坑我啊？难道我额头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吗？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保罗罕见的脸红了，“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艘沉船，里面有不少好玩意，金银珠宝遍地都是，至于瓷器那就更多了，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你……你说什么？”铁塔真的是震惊了，这么多的瓷器别说是亲眼见到，就是听也是头一回，这艘沉船如此富有，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还以为你会镇定自若呢！原来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保罗一脸不屑，想当初自己见到那些东西时可是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是，我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行了吧？”铁塔笑道，这家伙的脾气自己算是摸清楚了，只能顺他的意，否则就要耍小性子。
“哼！嬉皮笑脸，没有一点认错的诚意。”保罗冷哼一声，朝前一路狂奔。
铁塔一脸微笑地跟在后面，也不知走了多远，海面掀起了狂风巨浪，海底的暗流也越来越大。忽然，一束光射入海中，天亮了！
“喂，哥们！到了没有？”赶了一晚的路，铁塔有些不耐烦了，不会是这小子恨我打了他一顿，故意捉弄我的吧？
“快了！”保罗指了指前面，身子一弹跃过一座小山丘，一片茂密的海藻出现在眼前。他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几只长手疯狂地舞动，海中顿时翻起了巨浪，碗口粗的海藻根根断裂，浑浊的泥沙四处飞溅，一群小鱼小虾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居然朝铁塔冲了过来。
铁塔默默地看着他表演，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有几分蛮力，换了是别人绝对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风平浪静之后，一艘大船静静地躺在海底，清晨的阳光将海水照得一片明亮，沉船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这也更增添了几分沧桑与震撼。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真实的一幕出现在铁塔眼前时，还是让他惊骇不已。
这艘船沉入海中应该有些年头了，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还是能够看出它的大体轮廓，四五十丈长，十来丈宽，整船榫卯结构，龙骨完好无损，建造的工艺非常高超。水生的渔船也算小有规模了，但和这艘船相比就是一条小舢板，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铁塔伸手在船头的凹痕中一抹，泥沙散尽之后露出来几个残缺不全的华夏文字，依稀能够辨认出“大明永乐”四个字。
“想不到竟然是华夏国的商船。”铁塔激动得热泪盈眶，几十年前就有如此高的水准，这足以说明华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海洋强国，引领着世界航海的潮流。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师父的心情，因为他现在也和师父一样，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强大的祖国感到自豪。自己的祖国？没错！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从他拜入老马门下的那一刻开始，铁塔就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虽然自己的血管里没有流淌着华夏的血液，但自己从头到脚包括思想都是用华夏文化武装起来的，和一个华夏人没有任何分别，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某些华夏人更像龙的传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没吹牛吧？”保罗凑了上来，一脸的得意。
确实没有吹牛，只不过铁塔此刻已经无暇回答，他围绕着沉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观察了好几遍，眼中全是激动的小星星，这些东西不仅意味着一笔巨大的财富，更是一座无与伦比的艺术宝库，只见大量的瓷器一摞摞的堆放在船舱里，杯子、碟子、酒杯、花瓶，应有尽有，数量虽然没有保罗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少不了多少，估计是被海底的暗流冲跑了一些。老马是个古董专家，所以铁塔的水平也差不到哪里去，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产自华夏的五大名窑。
船尾还散落着不少金银珠宝，翡翠玉石，以及刀枪剑戟诸般兵器，甚至还有一些铁锅铁钉之类的生活用品，在海水的腐蚀下变得锈迹斑斑。相比于瓷器，这些东西对他的吸引力就少了很多。
“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打捞上去呢？”铁塔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马拉部落的这些乡亲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这些宝贝的珍贵啊！没有欣赏水平咱暂且不说，万一遭到他们的野蛮破坏就不妙了，还是让它们沉睡在海底吧！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随着科技与文化的进步，这些宝贝机缘巧合之下又重见天日，也算是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点遗产。
铁塔拿了一套官窑的茶具走了，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呢！总得拿点东西做个纪念。
“我还是不去船上做客了。”回去的路上，保罗经过再三考虑，终于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为什么？”铁塔觉得很奇怪，有吃不吃，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我……我心里有了阴影，再美味的东西也味同嚼蜡。”保罗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尊重你的选择。”铁塔理解他的苦衷。无论是谁，被人折断了一条胳膊，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吃饭呢？
“你也别沮丧，我会把那些海鲜通通丢到海里，能接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铁塔安慰道，毕竟自己得了一套精品瓷器，多少也得表示一下。
保罗高兴得合不拢嘴，“你扔多少我就能抓多少，虽然我吃不了这么多，但我保证绝对不会浪费，因为我会把我的女朋友叫过来，别看她瘦不啦叽的，但是饭量比我还大。当然了，还有她的爸爸妈妈，以及二大姨，三大姑，四叔父，我也会把他们全部叫过来，就当是相亲宴。”保罗摇头晃脑一脸得意，前几日还在为此事烦恼，不知道搞些什么菜式，现在全都有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就他这猥琐的模样居然也能找到对象，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没眼力啊！铁塔心里大呼可惜。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保罗用四只手做了两个抱拳礼表示感谢，然后舞动长手朝未来的老丈人家奔去，转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上了船，铁塔将两锭黄金塞到水生怀里，这是从沉船里顺手牵羊带上来的，“兄弟，你的那些海鲜我全要了。”
“你准备做海鲜批发吗？要这么多干嘛？”水生笑呵呵地将金子收好，兄弟之间没什么客气可讲的。
“刚刚结识了一位新朋友，总得兴点见面礼。”铁塔每样留了两三个，其余的便一股脑倒入了海中。
……
“师父，你看看这个。”回到山上，铁塔迫不及待地把那套茶具拿了出来，茶壶茶杯，茶盘茶洗，一应俱全，粉青色的釉面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纹，好像裂开的冰面。
“这是宋代官窑的瓷器啊！”老马激动不已，用颤抖的手拿起一只茶杯仔细欣赏起来，“好东西，说它是稀世珍宝也不为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如果我说是从海里捡来的，你信不信？”
“我信！”老马点头说道，“华夏在宋代的时候造船技术就已经很发达了，当时就有不少商船从泉州港出发前往南洋各国，到了明朝就更加不得了，郑和率领舰队数次下西洋，最远到达非洲的东海岸，我就是跟着那些船来的。”
老马陷入了沉思，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惊险的一幕：狂风卷着巨浪朝舰队扑来，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砰”的一声桅杆断了一根，宝船忽然侧翻了出去，船上的马匹和兵士纷纷落入海中，自己奋力救起了二三十人，然后一个梯云纵往最近的那条船上跃去。这时一个大浪打来，宝船漂到了丈许开外的地方，自己再一次坠入了海中，望着近在咫尺的宝船，却再也无力爬上去了……
“师父，船头写着‘大明永乐’四个字，很有可能那条船就是你坐过的。”铁塔说道。
“是吗？难怪这套茶具如此熟悉了，我记得当年郑大人用的就是这一种。”老马笑道，“官窑的精品瓷器，再配上我珍藏的大红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改天我让你试试师父泡茶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