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晴了
“哦，对。”夏天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他怎么突然会说起呢。
“现在还难过吗？”
“好一些了，毕竟生死是人没办法掌控的事。”夏天随即想到了夏熙，眉头微微蹙起。
“那段时间，大飞天天陪着金妍，我都不在你身边，对不起。”
嗯？
该道歉的人是她，成泽有什么错？
“什么对不起啊，你又不是……”
“不是你的男朋友，所以没资格做什么，是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夏天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说出来，我就明白了。”成泽诚恳地看着夏天，“天天，以后我希望我们都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理解的事我会问你，不会继续这样独自胡乱猜测了。”
“不理解的事？你指什么？”
“你与外卖员之间……我今天才知道他是你哥……”
“这事儿啊，是我哥不让我说，我们家人之间的关系，挺复杂的。”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儿问清楚……”成泽双手揪住雪白的被子，垂着头懊悔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见你独自一人喝闷酒，我以为你是为了感情的事而烦恼，根本没想过你被人骗了，几次见到你与那外卖员在一起，我主观地认为他是你前男友，或者是你曾经喜欢的人，而你们现在已经住在了一起。
“怪我太懦弱了，我怕面对事实，宁愿胡思乱想也不敢找你确认。天天，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问个明白，你怎么了？因为什么伤心难过？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这苏死人的声音，再加上几分病娇的脸庞，任何人都招架不住啊。
“阿泽别再说了，是我不好，是我说讨厌你，不想再见到你，你才会……”夏天感到无地自容。
“你刚刚叫我什么？”成泽睁大了眼睛，欣喜地期待着夏天的回答。
“成……成泽……”夏天的脸唰得红了。
成泽笑得特别开心，由内向外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你……你脸色不太好……早点休息……我……我这就先走了……”夏天站了起来。
“别走——”
成泽突然拽住了夏天的胳膊。
夏天被猛地一拽，栽倒在了床上，柔软的床垫晃了一下，未等定神，已被成泽揽入怀中。
成泽的双臂紧紧环住了夏天的后背，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
“天天，别走——”
这感觉像是有数道电流穿过了身体，酥酥麻麻，温暖热烈。
“我不走，你先放开我。”夏天又感觉到了一股微小不易发觉，但很强烈的占有欲。
“你心跳得好快。”成泽坏笑着说。
“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打你了。”
“打呗，又不是没打过。”
“对不起……”夏天想到了杏花树下的那一巴掌。
“嗯，我原谅你了，看，天晴了！”
夏天朝窗外看去，阳光穿过云层，斜射下来，像一双双金色的大手，推开厚重的灰黑色乌云，将湛蓝色的天空还给了这座城市。
“是啊，晴天了！”
几日后，夏天收到了成泽发来的信息。
大白：我明天出院，你能来接我吗？
明天金妍的检查结果也该出来了。
越是重要的答案，越是不敢揭晓。
夏天没有回话，放下手里的衣服，坐下来祈祷他们匹配，祈祷手术顺利，祈祷术后两人安然无恙。
金妍挽着羊羊的胳膊回到寝室，见她的床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羊羊问她：“刚回来住几天又要走？你以后也打算在外面住了吗？”
夏天继续往里装东西。
“暂时住我哥那，我真怕他再出事的时候身边没人。”
金妍抱住夏天，心疼地说：“上次小熙哥住院，你不应该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他，当时你得多害怕啊。”
夏天微微一笑，熬过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勇敢。
大白：不来吗？
金妍瞥了一眼夏天的手机，放开她撇撇嘴说：“成泽除了人温柔，长得帅，其他真挑不出什么好来，我建议你这个母胎solo选成熟稳重的石学长。”
羊羊眨了眨眼，表示不认同：“你少说一样，成泽很有钱啊。”
金妍不服气地说：“两人都有钱啊，所以还是要选石学长。”
面对石厦时，夏天总有一种负罪感，这种负罪感类似于婚内出轨，即使知道愧对另一半，却仍舍不得新欢。
“上次金妍来检查的时候，我没陪着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第二天，石厦开车载着她们去医院。
金妍坐在后座，探出脑袋说：“学长你太客气了，听说我哥的主治医生是你给介绍的？”
石厦说：“是我爸的朋友介绍的，他在这家医院做药剂师，他说他们肝胆科的主任之前在外国工作，经验丰富，医术高超。”
这番话令她们心安了不少。
金妍将车窗全部摇下，暖风灌入车中。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心情都跟着好了。”
“你不担心检查结果吗？”夏天问。
“结果已经出来了，担心有什么用？就算我不匹配，还有大姨，我妈，听说捐献者还有个数据库呢，总能遇到合适的肝脏吧？”金妍说。
“可是我哥能等得起吗？”夏天垂下眼帘，担忧地说。
车在人行道前停下。
石厦轻轻捏住夏天的手腕，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请我爸帮忙了，所有他认识的医生里，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手里都有你哥的病历，一旦遇到合适的肝，会立刻通知我爸。”
若夏熙能在石厦的帮助下活下去，夏天便会将自己完全献出，做他的贤妻良母，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
想到那日自己与成泽拥抱在一起，夏天越发不敢正面看他。
绿灯亮起，石厦发动车子，目视前方，用平常语气说：“听说成泽也在仁泰医院住院，你去看过他了吗？”
可能是心虚的缘故，夏天竟从中听出了几分责备的意思。
见她不答，石厦继续说：“没去吗？同系后辈，应该去看看的，等下我陪你去。”
夏天心想，这是要去示威吗？
夏天说：“听说他今天就出院了，不去看也行的。”
石厦很坚持：“都在一家医院，这不是顺便嘛，咱们不能空手去，买点新鲜水果吧，让服务员给装个果篮。”
夏天：“……”
由于石厦提前跟李主任打好了招呼，他们来到肝胆科，不需要排号，在一位病人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被护士叫了进去。
“小石来了，你们坐。”李主任拿起右手边的几张检验报告，仔细看了看，然后挠了挠头发。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皮半耷拉着，像拉起一半的百叶窗帘，嘴角下弯，面色凝重。
“主任，给。”年轻的大夫给他端来了一杯热咖啡。
“不喝了，不然等下休班就睡不着了。”他摇了摇头，“你是表妹吧？”
金妍忙回答：“是啊，怎么样？”
“不合适。”
他就这样说出了结果，像是直接宣布了夏熙的死亡。
“达不到移植条件？”石厦问。
“几项数据都不匹配，不适合做供体。”
李主任的回答简洁明了，也没有和他们多做交谈的意向。
石厦觉得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道了谢，就带着她们走出了办公室。
夏天失魂落魄地跟着他们来到超市，石厦在水果区挑选价格最昂贵的水果，几次问她意见。
夏天烦躁地点着头，随便吧，她什么也不想说，一切的一切都惹人厌烦。
希望再一次落空，夏天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要么亲眼看着夏熙跳下去，要么陪着他一起跳下去。
成泽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张飞将它立在床边。
秋莹莹在各个房间之间穿梭。
“儿子，确定没落下东西吗？”
“我刚才都检查一遍了。”
张飞大声替成泽回答。
不一会儿，秋莹莹出现在房门口，她抱着双臂倚着门框，问他们：“下午再走吗？”
成泽坐在轮椅上，背对着秋莹莹，面朝落地窗，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张飞笑着说：“干妈，他在等人呢。”
秋莹莹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拍了一下巴掌快步走进来说：“我知道了，在等前几天来看他的学姐是不是？”
张飞挑了一下眉，点点头。
秋莹莹兴奋得直跺脚：“你之前跟我说的女孩子就是她吧，她说了会来吗？”
张飞说：“我女朋友今天来拿化验单，顺便陪阿泽出院，她应该和她一起来。”
成泽抬头问他：“真的吗？”
张飞说：“应该会一起来吧，毕竟她们都很在意结果。”
成泽略微歪下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张飞“啊”一声，拽过一张椅子坐到了成泽对面。
“我没告诉你是吧？夏天的哥哥，其实……”
听完张飞的话，秋莹莹惊得捂住了嘴巴，好半天才说：“才20多岁，怎么会得这么重的肝病？”
张飞说：“听说天天酗酒，烟也抽得很猛。”
秋莹莹从床上窜起，几步来到成泽跟前，单膝跪在地上紧张地问：“儿子，你最近抽烟抽得多不多呀？几天一包？”
成泽凝望远方，难过之余想着自己能为夏天做的事。
“儿子——”
“妈，我能帮她吗？”成泽缓缓低头，与养母对视。
“现在还难过吗？”
“好一些了，毕竟生死是人没办法掌控的事。”夏天随即想到了夏熙，眉头微微蹙起。
“那段时间，大飞天天陪着金妍，我都不在你身边，对不起。”
嗯？
该道歉的人是她，成泽有什么错？
“什么对不起啊，你又不是……”
“不是你的男朋友，所以没资格做什么，是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夏天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说出来，我就明白了。”成泽诚恳地看着夏天，“天天，以后我希望我们都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理解的事我会问你，不会继续这样独自胡乱猜测了。”
“不理解的事？你指什么？”
“你与外卖员之间……我今天才知道他是你哥……”
“这事儿啊，是我哥不让我说，我们家人之间的关系，挺复杂的。”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儿问清楚……”成泽双手揪住雪白的被子，垂着头懊悔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见你独自一人喝闷酒，我以为你是为了感情的事而烦恼，根本没想过你被人骗了，几次见到你与那外卖员在一起，我主观地认为他是你前男友，或者是你曾经喜欢的人，而你们现在已经住在了一起。
“怪我太懦弱了，我怕面对事实，宁愿胡思乱想也不敢找你确认。天天，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问个明白，你怎么了？因为什么伤心难过？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这苏死人的声音，再加上几分病娇的脸庞，任何人都招架不住啊。
“阿泽别再说了，是我不好，是我说讨厌你，不想再见到你，你才会……”夏天感到无地自容。
“你刚刚叫我什么？”成泽睁大了眼睛，欣喜地期待着夏天的回答。
“成……成泽……”夏天的脸唰得红了。
成泽笑得特别开心，由内向外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你……你脸色不太好……早点休息……我……我这就先走了……”夏天站了起来。
“别走——”
成泽突然拽住了夏天的胳膊。
夏天被猛地一拽，栽倒在了床上，柔软的床垫晃了一下，未等定神，已被成泽揽入怀中。
成泽的双臂紧紧环住了夏天的后背，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
“天天，别走——”
这感觉像是有数道电流穿过了身体，酥酥麻麻，温暖热烈。
“我不走，你先放开我。”夏天又感觉到了一股微小不易发觉，但很强烈的占有欲。
“你心跳得好快。”成泽坏笑着说。
“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打你了。”
“打呗，又不是没打过。”
“对不起……”夏天想到了杏花树下的那一巴掌。
“嗯，我原谅你了，看，天晴了！”
夏天朝窗外看去，阳光穿过云层，斜射下来，像一双双金色的大手，推开厚重的灰黑色乌云，将湛蓝色的天空还给了这座城市。
“是啊，晴天了！”
几日后，夏天收到了成泽发来的信息。
大白：我明天出院，你能来接我吗？
明天金妍的检查结果也该出来了。
越是重要的答案，越是不敢揭晓。
夏天没有回话，放下手里的衣服，坐下来祈祷他们匹配，祈祷手术顺利，祈祷术后两人安然无恙。
金妍挽着羊羊的胳膊回到寝室，见她的床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羊羊问她：“刚回来住几天又要走？你以后也打算在外面住了吗？”
夏天继续往里装东西。
“暂时住我哥那，我真怕他再出事的时候身边没人。”
金妍抱住夏天，心疼地说：“上次小熙哥住院，你不应该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他，当时你得多害怕啊。”
夏天微微一笑，熬过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勇敢。
大白：不来吗？
金妍瞥了一眼夏天的手机，放开她撇撇嘴说：“成泽除了人温柔，长得帅，其他真挑不出什么好来，我建议你这个母胎solo选成熟稳重的石学长。”
羊羊眨了眨眼，表示不认同：“你少说一样，成泽很有钱啊。”
金妍不服气地说：“两人都有钱啊，所以还是要选石学长。”
面对石厦时，夏天总有一种负罪感，这种负罪感类似于婚内出轨，即使知道愧对另一半，却仍舍不得新欢。
“上次金妍来检查的时候，我没陪着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第二天，石厦开车载着她们去医院。
金妍坐在后座，探出脑袋说：“学长你太客气了，听说我哥的主治医生是你给介绍的？”
石厦说：“是我爸的朋友介绍的，他在这家医院做药剂师，他说他们肝胆科的主任之前在外国工作，经验丰富，医术高超。”
这番话令她们心安了不少。
金妍将车窗全部摇下，暖风灌入车中。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心情都跟着好了。”
“你不担心检查结果吗？”夏天问。
“结果已经出来了，担心有什么用？就算我不匹配，还有大姨，我妈，听说捐献者还有个数据库呢，总能遇到合适的肝脏吧？”金妍说。
“可是我哥能等得起吗？”夏天垂下眼帘，担忧地说。
车在人行道前停下。
石厦轻轻捏住夏天的手腕，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请我爸帮忙了，所有他认识的医生里，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手里都有你哥的病历，一旦遇到合适的肝，会立刻通知我爸。”
若夏熙能在石厦的帮助下活下去，夏天便会将自己完全献出，做他的贤妻良母，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
想到那日自己与成泽拥抱在一起，夏天越发不敢正面看他。
绿灯亮起，石厦发动车子，目视前方，用平常语气说：“听说成泽也在仁泰医院住院，你去看过他了吗？”
可能是心虚的缘故，夏天竟从中听出了几分责备的意思。
见她不答，石厦继续说：“没去吗？同系后辈，应该去看看的，等下我陪你去。”
夏天心想，这是要去示威吗？
夏天说：“听说他今天就出院了，不去看也行的。”
石厦很坚持：“都在一家医院，这不是顺便嘛，咱们不能空手去，买点新鲜水果吧，让服务员给装个果篮。”
夏天：“……”
由于石厦提前跟李主任打好了招呼，他们来到肝胆科，不需要排号，在一位病人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被护士叫了进去。
“小石来了，你们坐。”李主任拿起右手边的几张检验报告，仔细看了看，然后挠了挠头发。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皮半耷拉着，像拉起一半的百叶窗帘，嘴角下弯，面色凝重。
“主任，给。”年轻的大夫给他端来了一杯热咖啡。
“不喝了，不然等下休班就睡不着了。”他摇了摇头，“你是表妹吧？”
金妍忙回答：“是啊，怎么样？”
“不合适。”
他就这样说出了结果，像是直接宣布了夏熙的死亡。
“达不到移植条件？”石厦问。
“几项数据都不匹配，不适合做供体。”
李主任的回答简洁明了，也没有和他们多做交谈的意向。
石厦觉得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道了谢，就带着她们走出了办公室。
夏天失魂落魄地跟着他们来到超市，石厦在水果区挑选价格最昂贵的水果，几次问她意见。
夏天烦躁地点着头，随便吧，她什么也不想说，一切的一切都惹人厌烦。
希望再一次落空，夏天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要么亲眼看着夏熙跳下去，要么陪着他一起跳下去。
成泽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张飞将它立在床边。
秋莹莹在各个房间之间穿梭。
“儿子，确定没落下东西吗？”
“我刚才都检查一遍了。”
张飞大声替成泽回答。
不一会儿，秋莹莹出现在房门口，她抱着双臂倚着门框，问他们：“下午再走吗？”
成泽坐在轮椅上，背对着秋莹莹，面朝落地窗，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张飞笑着说：“干妈，他在等人呢。”
秋莹莹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拍了一下巴掌快步走进来说：“我知道了，在等前几天来看他的学姐是不是？”
张飞挑了一下眉，点点头。
秋莹莹兴奋得直跺脚：“你之前跟我说的女孩子就是她吧，她说了会来吗？”
张飞说：“我女朋友今天来拿化验单，顺便陪阿泽出院，她应该和她一起来。”
成泽抬头问他：“真的吗？”
张飞说：“应该会一起来吧，毕竟她们都很在意结果。”
成泽略微歪下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张飞“啊”一声，拽过一张椅子坐到了成泽对面。
“我没告诉你是吧？夏天的哥哥，其实……”
听完张飞的话，秋莹莹惊得捂住了嘴巴，好半天才说：“才20多岁，怎么会得这么重的肝病？”
张飞说：“听说天天酗酒，烟也抽得很猛。”
秋莹莹从床上窜起，几步来到成泽跟前，单膝跪在地上紧张地问：“儿子，你最近抽烟抽得多不多呀？几天一包？”
成泽凝望远方，难过之余想着自己能为夏天做的事。
“儿子——”
“妈，我能帮她吗？”成泽缓缓低头，与养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