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的禁忌感
姜茶茶现在的心情不能用一句糟糕来形容了。
闻淮止轻飘飘投来一个平静的眼神，就让她倍感压力，胸腔里的心脏一直在狂跳，尤其是周围环境都陷于黑暗，更是渲染了这层紧张的氛围。
脚腕一直在刺痛。
怒气上头，姜茶茶突然冷着脸盯着他说了一句：“手机，我不要了，你捐了吧。”
这次她穿进游戏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也有点恶毒女配的感觉了。
闻淮止静静地站在那，听了她说的话后，嘴角还是抿出淡淡的弧度。
他笑了一声，很轻。
姜茶茶看不懂他这双眼。
她最一时不能接受的，就是她曾经以为的温柔到骨子里的学生会长现在会手上捏着根烟。
他的手很长，比姜茶茶所有见过的男生的手都要的修长些。
他穿着白衬衫，蓝金领带在办公室的时候就被他扯了一下，锁骨凸出，一点都不像平日里每个纽扣都要一丝不苟系上的会长。他手腕垂着，干燥的手指间夹着根烟。
他笑了一下完，便用低眉，垂着眼皮，平静地吸了一口。
他是将优雅这个词诠释得最淋漓尽致的人。
不知为何，抽烟这个举止，在他身上有种难言的禁忌感。
闻淮止又弯了下眼，调整了下站姿，他非但不生气，而是平静地询问：“确定么？”
姜茶茶：……
别说，她还真后悔了。
原主那部手机价值上万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那个能闪瞎人眼的粉色手机壳外表镶了许多颗钻石。
对，就是真钻。
就算抠下来一颗，也能卖很多钱呢……
姜茶茶暗骂自己，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
关键是，现在该怎么才能收回那句话。
闻淮止很有耐心，他刚垂眼又吸了一口烟，就见姜茶茶冷着一张明丽精致的脸，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眸子深了下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正当他以为姜茶茶又要像以前那样恼羞成怒地说出无脑掉智商的话时，就见面前的少女自以为很冷酷，最后破了功，她鼓起两边的腮帮子，不知道是不是以为生气，她眼尾像被掐红了，脸颊也透出淡淡的粉色。
她杏眼睁大，不悦又夹杂其他情绪盯着他，然后伸出了手，不由分说并且理直气壮地道：“还给我。”
闻淮止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她的手。
摊开的手掌像是块上好细腻的白玉，借着办公室里的灯，好像在发着莹润的光。
指甲圆圆的，修剪得很干净。
他这才意识到，她这些天都是裸甲。副会长以前，巴不得天天都做一次新美甲，每次都变着花样来，她还将真钻和宝石镶在了她的美甲上，当时一度在校园非常流行。
看多了她五颜六色的长美甲，他回想着这些天办公，她那纤尘不染的素指持着笔，或者翻动着文件，倒是没那么碍眼了。
闻淮止垂下眼帘，弯下腰，一面轻轻地将手机放在她的手里，一边噙着笑意来到她的耳边，温柔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副会长都听到了吗？”
他说话时喷洒出的温热气息打在她的耳朵上。
姜茶茶突然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原主之所以会这么讨厌闻淮止，不惜代价跟他争锋相对，就是因为她看穿了他的虚伪、他的真面目呢？
姜茶茶能感受到掌心上手机压上去的重量，紧接着，男人的手就慢慢包裹住她的手，让她被迫十指收拢。
别有用意得，像是在警告她。
她悄然捏紧了手机。
姜茶茶很失望，她见到的会是这样的闻淮止。
她的四个男主人物，期待值最高的那一位应该就是他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让人失望……
甚至打碎了她的认知。
“谢了。”她撂下这句话，然后就面无表情地将手机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又放下了句狠话：“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永远记得小饼干之血仇！
说完，她就想扭着自己的小细腰，一路风情地离开，然而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悔恨。
然而，这样戏剧性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她用力太大，以至于手机上有两三颗碎钻掉落在了他的手上。
她姜茶茶就算想破了脑子都不会料到，这质量会这么差。
前脚才刚抬出，一脸高贵的姜茶茶瞬间僵硬了脑袋。
于是，她很没有骨气地问：“可以把这几颗钻石还给我吗？”
闻淮止：？
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他一种很缺钱的错觉。
可全国首富的女儿，会缺钱么。
于是，闻淮止亲眼看着姜茶茶在短短十几秒里换了好几种脸色，她拿走了掉在他手里的碎钻，期间还偷偷用小眼神瞟他，仿佛在提防他会不会偷钻石。
表情管理堪称一绝的闻淮止也不由眼皮跳了跳。
拿走之后，姜茶茶又冷哼一声，快速后退了好几步，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和他拉开距离。
然后在他的注视之下，她又一瘸一拐地在走廊上走着。
但这是她最倒霉的一天。
好不容易来到电梯前，她按了好几下按钮，然而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是坏了。
这里可是四楼呢，虽然四楼也不算好很高吧，问题是，她的脚真的很疼。
不会要让她自己爬下楼梯吧。
姜茶茶心死了。
她只好认命，小步走出门，然后俯视着无数层台阶的楼梯。
嗯，真的好想直接跳楼。
没事的，姜茶茶！你可以的！
姜茶茶没什么本事，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坚强。她给自己打气，深呼吸，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脚。
没受伤的脚落下，没事。
可紧接着，那只崴到的脚刚落到台阶上，就传来一阵了钻心的疼。
姜茶茶觉得这辈子她的表情就没像现在这么丰富过。
她扶着栏杆，疼得小喘气。
正当她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身边仿佛有阵风带过。
她回过头，刚好闻淮止单手将书包撑在背后，温柔地垂着眼，唇含着笑，跟她擦肩而过。
他仿佛没有看出了她要死要活的处境，长腿迈着，牛津鞋在空荡的楼梯上发出声响，连带着下面的楼梯还传来了回音。
见他真的无视自己，姜茶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见他来到平坦的地面刚好要拐弯下后面的楼梯，她急得咬牙切齿：“闻淮止！你给我站住！”
在学校这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
西裤布料摩擦出声音，闻淮止脚步一停，深色西装裤便松松垮垮地贴在了他的长腿上。
他依然勾着唇，侧过眼来，明明还在笑，目光却逐渐幽微。
他眼睛眯了起来，温柔且善意地提醒，“要叫会长哦。”
姜茶茶：……
她忘了，这个游戏世界的制度等级严苛，长幼尊卑都被规定得死死的，只要对方比你年长，不论年长多少，你都得说敬语。
而她现在直呼官大她一级，而且年级还大她一级的闻淮止他的姓名，无疑是触犯到了他的逆鳞。
姜茶茶看着他，他不动声色，但她明显能感觉他投过来的眼神是多么的危险。
果然，眯眯眼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好吧，看在要求他帮忙的份上。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会长。”
闻淮止这才满意地微笑，然后像生怕她黏上来似的，脚步加快，头也不回地继续下楼梯。
姜茶茶：！！！
她傻眼了，她赶紧又叫住他：“你给我站住！”
她绝望得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你两只眼睛瞎了吗！难道看不见楼梯上有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孩在等待你的救援吗！”
“你九年义务教育白学了是吗！”
闻淮止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继续优雅地下楼梯。
不得已，姜茶茶只好威胁他：“你直接走人的话，那我就告诉别人，我们圣樱这个温尔儒雅的会长大人今晚在学生会办公室，究竟是做了什么虚伪的勾当！”
“我让他们瞎了眼的重见光明，让他们都看看，你闻淮止这个无数人追崇的学生会长，是你多伪善，多虚与委蛇！多人渣！”
姜茶茶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小说里发疯的恶毒女配。
可是没办法，都这个点了，外面天都黑了，她上哪去找人？林潇潇和安琉璃早就回去了，她们俩是刚下课人就没影的人，不学无术，成天就泡在各大娱乐场所，不然就是彼此相聚在高级美容院里。
除了她们两个，姜茶茶似乎找不到学校里第三个对自己有好感的人了。
至于她的那些粉丝……
她那粉丝后援会内讧的事情现在还搞得如火如荼，她现在去求她的粉丝帮忙，说不定刚好就是她的黑粉，上来直接给她补刀呢。
没办法，她现在，只能求助于闻淮止。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虽然是威胁，但她所说的皆是自己的真心话，所以姜茶茶说的时候是痛痛快快的。
说完之后，她心中憋着的一股郁气都消失了许多。
下面楼梯的脚步声，停下了。
很快，清晰稳重的脚步声向上方传来，男人越来越靠近。
姜茶茶透过栏杆，能看见他那擦得锃亮的牛津鞋。
闻淮止鼓着掌，举止优雅地在她面前站定，他弯下腰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眯眼道：“你知道么，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
6，我哪里知道您老人家是什么习惯。
不过，被她看破了伪装，闻淮止是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他将他绅士皮囊下最恶劣的存在直接展开给她看。
姜茶茶盯着他。
闻淮止手指收缩，用力得把她的下巴都掐红了。
她觉得很疼。
闻淮止面带微笑，道：“你觉得他们会愿意相信一个作风优良、无可挑剔的学生会长，还是相信你这个名声败坏，像过街老鼠的姜大小姐呢？”
他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跟他对视。
他的镜片反着光，完美的微笑不变。
“嗯？你说呢，小老鼠？”
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她，如果之前评价他有那么的光明善良，那么反之，他现在就有多么的恶劣无耻。
他仿佛没有将她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这让姜茶茶觉得，他好像在看一个破烂的玩意。
嗯，就是玩意。
还有，他叫她小老鼠的时候，声音里是满满的傲慢与鄙夷。
还有……喊她小老鼠，他礼貌吗！！
姜茶茶气得都要手指发抖，她的下巴动着，想要用力脱出他的桎梏。
闻淮止凉薄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手指松开，松开的时候他的眉用力地锁着，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仿佛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姜茶茶看得翻白眼，那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老人家高抬贵手竟然捏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啊？
闻淮止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了张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便随手将其丢在了一旁。
然后，转身，便要下楼梯，直接走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少女平静的声音。
“我是没有会长大人那么大的威信，我当然自愧不如。不过……”
她话音一转。
闻淮止微怔，金丝眼镜下的眼动了动，他薄唇不抿的时候，嘴角弧度是自然向下的。
黑暗里，他侧过那双含笑的眼来。
只见姜茶茶早已摆烂了，她坐在了冰冷的台阶上，她右腿慵懒地搁在左腿上，洁白细腻的脚被高跟鞋包裹着，在月光下像莹白的珍珠。她穿着短裙，这个动作无疑是性感迷人的。
她突然托腮娇笑着，像狐狸一样灵动。
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举着手机，将镜头对准他，点下拍照的时候，还伴随着闪光灯。
闪光灯的光照亮了他半边身。
之后，姜茶茶就举着手机，又懒洋洋地给自己崴到发红的脚腕拍了一张尤为精心的特写。
拍完后，她便点了几下手机，最后继续托腮，笑着道：“你说，知道看见别人受伤孤立无援，学生会长却见死不救，不施以援手，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她抿唇，加深了笑意，“会长可是看见路边野猫死了，都会伤心的人。这好像……跟会长大人的人设不太符合呀。”
姜茶茶刚说完，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温骤降，闻淮止终于侧过身来，掀眼，正眼看她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眼底像是覆盖了一层霜雪。
闻淮止轻飘飘投来一个平静的眼神，就让她倍感压力，胸腔里的心脏一直在狂跳，尤其是周围环境都陷于黑暗，更是渲染了这层紧张的氛围。
脚腕一直在刺痛。
怒气上头，姜茶茶突然冷着脸盯着他说了一句：“手机，我不要了，你捐了吧。”
这次她穿进游戏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也有点恶毒女配的感觉了。
闻淮止静静地站在那，听了她说的话后，嘴角还是抿出淡淡的弧度。
他笑了一声，很轻。
姜茶茶看不懂他这双眼。
她最一时不能接受的，就是她曾经以为的温柔到骨子里的学生会长现在会手上捏着根烟。
他的手很长，比姜茶茶所有见过的男生的手都要的修长些。
他穿着白衬衫，蓝金领带在办公室的时候就被他扯了一下，锁骨凸出，一点都不像平日里每个纽扣都要一丝不苟系上的会长。他手腕垂着，干燥的手指间夹着根烟。
他笑了一下完，便用低眉，垂着眼皮，平静地吸了一口。
他是将优雅这个词诠释得最淋漓尽致的人。
不知为何，抽烟这个举止，在他身上有种难言的禁忌感。
闻淮止又弯了下眼，调整了下站姿，他非但不生气，而是平静地询问：“确定么？”
姜茶茶：……
别说，她还真后悔了。
原主那部手机价值上万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那个能闪瞎人眼的粉色手机壳外表镶了许多颗钻石。
对，就是真钻。
就算抠下来一颗，也能卖很多钱呢……
姜茶茶暗骂自己，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
关键是，现在该怎么才能收回那句话。
闻淮止很有耐心，他刚垂眼又吸了一口烟，就见姜茶茶冷着一张明丽精致的脸，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眸子深了下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正当他以为姜茶茶又要像以前那样恼羞成怒地说出无脑掉智商的话时，就见面前的少女自以为很冷酷，最后破了功，她鼓起两边的腮帮子，不知道是不是以为生气，她眼尾像被掐红了，脸颊也透出淡淡的粉色。
她杏眼睁大，不悦又夹杂其他情绪盯着他，然后伸出了手，不由分说并且理直气壮地道：“还给我。”
闻淮止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她的手。
摊开的手掌像是块上好细腻的白玉，借着办公室里的灯，好像在发着莹润的光。
指甲圆圆的，修剪得很干净。
他这才意识到，她这些天都是裸甲。副会长以前，巴不得天天都做一次新美甲，每次都变着花样来，她还将真钻和宝石镶在了她的美甲上，当时一度在校园非常流行。
看多了她五颜六色的长美甲，他回想着这些天办公，她那纤尘不染的素指持着笔，或者翻动着文件，倒是没那么碍眼了。
闻淮止垂下眼帘，弯下腰，一面轻轻地将手机放在她的手里，一边噙着笑意来到她的耳边，温柔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副会长都听到了吗？”
他说话时喷洒出的温热气息打在她的耳朵上。
姜茶茶突然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原主之所以会这么讨厌闻淮止，不惜代价跟他争锋相对，就是因为她看穿了他的虚伪、他的真面目呢？
姜茶茶能感受到掌心上手机压上去的重量，紧接着，男人的手就慢慢包裹住她的手，让她被迫十指收拢。
别有用意得，像是在警告她。
她悄然捏紧了手机。
姜茶茶很失望，她见到的会是这样的闻淮止。
她的四个男主人物，期待值最高的那一位应该就是他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让人失望……
甚至打碎了她的认知。
“谢了。”她撂下这句话，然后就面无表情地将手机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又放下了句狠话：“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永远记得小饼干之血仇！
说完，她就想扭着自己的小细腰，一路风情地离开，然而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悔恨。
然而，这样戏剧性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她用力太大，以至于手机上有两三颗碎钻掉落在了他的手上。
她姜茶茶就算想破了脑子都不会料到，这质量会这么差。
前脚才刚抬出，一脸高贵的姜茶茶瞬间僵硬了脑袋。
于是，她很没有骨气地问：“可以把这几颗钻石还给我吗？”
闻淮止：？
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他一种很缺钱的错觉。
可全国首富的女儿，会缺钱么。
于是，闻淮止亲眼看着姜茶茶在短短十几秒里换了好几种脸色，她拿走了掉在他手里的碎钻，期间还偷偷用小眼神瞟他，仿佛在提防他会不会偷钻石。
表情管理堪称一绝的闻淮止也不由眼皮跳了跳。
拿走之后，姜茶茶又冷哼一声，快速后退了好几步，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和他拉开距离。
然后在他的注视之下，她又一瘸一拐地在走廊上走着。
但这是她最倒霉的一天。
好不容易来到电梯前，她按了好几下按钮，然而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是坏了。
这里可是四楼呢，虽然四楼也不算好很高吧，问题是，她的脚真的很疼。
不会要让她自己爬下楼梯吧。
姜茶茶心死了。
她只好认命，小步走出门，然后俯视着无数层台阶的楼梯。
嗯，真的好想直接跳楼。
没事的，姜茶茶！你可以的！
姜茶茶没什么本事，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坚强。她给自己打气，深呼吸，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脚。
没受伤的脚落下，没事。
可紧接着，那只崴到的脚刚落到台阶上，就传来一阵了钻心的疼。
姜茶茶觉得这辈子她的表情就没像现在这么丰富过。
她扶着栏杆，疼得小喘气。
正当她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身边仿佛有阵风带过。
她回过头，刚好闻淮止单手将书包撑在背后，温柔地垂着眼，唇含着笑，跟她擦肩而过。
他仿佛没有看出了她要死要活的处境，长腿迈着，牛津鞋在空荡的楼梯上发出声响，连带着下面的楼梯还传来了回音。
见他真的无视自己，姜茶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见他来到平坦的地面刚好要拐弯下后面的楼梯，她急得咬牙切齿：“闻淮止！你给我站住！”
在学校这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
西裤布料摩擦出声音，闻淮止脚步一停，深色西装裤便松松垮垮地贴在了他的长腿上。
他依然勾着唇，侧过眼来，明明还在笑，目光却逐渐幽微。
他眼睛眯了起来，温柔且善意地提醒，“要叫会长哦。”
姜茶茶：……
她忘了，这个游戏世界的制度等级严苛，长幼尊卑都被规定得死死的，只要对方比你年长，不论年长多少，你都得说敬语。
而她现在直呼官大她一级，而且年级还大她一级的闻淮止他的姓名，无疑是触犯到了他的逆鳞。
姜茶茶看着他，他不动声色，但她明显能感觉他投过来的眼神是多么的危险。
果然，眯眯眼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好吧，看在要求他帮忙的份上。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会长。”
闻淮止这才满意地微笑，然后像生怕她黏上来似的，脚步加快，头也不回地继续下楼梯。
姜茶茶：！！！
她傻眼了，她赶紧又叫住他：“你给我站住！”
她绝望得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你两只眼睛瞎了吗！难道看不见楼梯上有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孩在等待你的救援吗！”
“你九年义务教育白学了是吗！”
闻淮止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继续优雅地下楼梯。
不得已，姜茶茶只好威胁他：“你直接走人的话，那我就告诉别人，我们圣樱这个温尔儒雅的会长大人今晚在学生会办公室，究竟是做了什么虚伪的勾当！”
“我让他们瞎了眼的重见光明，让他们都看看，你闻淮止这个无数人追崇的学生会长，是你多伪善，多虚与委蛇！多人渣！”
姜茶茶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小说里发疯的恶毒女配。
可是没办法，都这个点了，外面天都黑了，她上哪去找人？林潇潇和安琉璃早就回去了，她们俩是刚下课人就没影的人，不学无术，成天就泡在各大娱乐场所，不然就是彼此相聚在高级美容院里。
除了她们两个，姜茶茶似乎找不到学校里第三个对自己有好感的人了。
至于她的那些粉丝……
她那粉丝后援会内讧的事情现在还搞得如火如荼，她现在去求她的粉丝帮忙，说不定刚好就是她的黑粉，上来直接给她补刀呢。
没办法，她现在，只能求助于闻淮止。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虽然是威胁，但她所说的皆是自己的真心话，所以姜茶茶说的时候是痛痛快快的。
说完之后，她心中憋着的一股郁气都消失了许多。
下面楼梯的脚步声，停下了。
很快，清晰稳重的脚步声向上方传来，男人越来越靠近。
姜茶茶透过栏杆，能看见他那擦得锃亮的牛津鞋。
闻淮止鼓着掌，举止优雅地在她面前站定，他弯下腰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眯眼道：“你知道么，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
6，我哪里知道您老人家是什么习惯。
不过，被她看破了伪装，闻淮止是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他将他绅士皮囊下最恶劣的存在直接展开给她看。
姜茶茶盯着他。
闻淮止手指收缩，用力得把她的下巴都掐红了。
她觉得很疼。
闻淮止面带微笑，道：“你觉得他们会愿意相信一个作风优良、无可挑剔的学生会长，还是相信你这个名声败坏，像过街老鼠的姜大小姐呢？”
他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跟他对视。
他的镜片反着光，完美的微笑不变。
“嗯？你说呢，小老鼠？”
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她，如果之前评价他有那么的光明善良，那么反之，他现在就有多么的恶劣无耻。
他仿佛没有将她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这让姜茶茶觉得，他好像在看一个破烂的玩意。
嗯，就是玩意。
还有，他叫她小老鼠的时候，声音里是满满的傲慢与鄙夷。
还有……喊她小老鼠，他礼貌吗！！
姜茶茶气得都要手指发抖，她的下巴动着，想要用力脱出他的桎梏。
闻淮止凉薄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手指松开，松开的时候他的眉用力地锁着，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仿佛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姜茶茶看得翻白眼，那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老人家高抬贵手竟然捏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啊？
闻淮止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了张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便随手将其丢在了一旁。
然后，转身，便要下楼梯，直接走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少女平静的声音。
“我是没有会长大人那么大的威信，我当然自愧不如。不过……”
她话音一转。
闻淮止微怔，金丝眼镜下的眼动了动，他薄唇不抿的时候，嘴角弧度是自然向下的。
黑暗里，他侧过那双含笑的眼来。
只见姜茶茶早已摆烂了，她坐在了冰冷的台阶上，她右腿慵懒地搁在左腿上，洁白细腻的脚被高跟鞋包裹着，在月光下像莹白的珍珠。她穿着短裙，这个动作无疑是性感迷人的。
她突然托腮娇笑着，像狐狸一样灵动。
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举着手机，将镜头对准他，点下拍照的时候，还伴随着闪光灯。
闪光灯的光照亮了他半边身。
之后，姜茶茶就举着手机，又懒洋洋地给自己崴到发红的脚腕拍了一张尤为精心的特写。
拍完后，她便点了几下手机，最后继续托腮，笑着道：“你说，知道看见别人受伤孤立无援，学生会长却见死不救，不施以援手，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她抿唇，加深了笑意，“会长可是看见路边野猫死了，都会伤心的人。这好像……跟会长大人的人设不太符合呀。”
姜茶茶刚说完，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温骤降，闻淮止终于侧过身来，掀眼，正眼看她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眼底像是覆盖了一层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