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你要哪种书
夏瑾生怕隔墙有耳，特意还把晏沐阳从21楼叫下来说话，
一通陈述过后，她却发现晏沐阳的脸上的表情并不很沉重。
夏瑾疑惑地看向疑似还在微笑的晏沐阳，“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公司的“塔”都被人摸着了，他应该是着急紧张的。
但是看着夏瑾为自己担心，晏沐阳心里头真是满满|胀胀的。
被夏瑾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着的。
“也就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晏沐阳简单把他让章文辉查曹俊鹏，结果查出来公司有内鬼的事情说了一下。
“本来还毫无头绪呢，碰巧她到办公室来找我。”
回想起来，廖晓琪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自投罗网的。
他以前倒没有注意过，老同学廖晓琪也这么藏不住心思。
“我当时就有心故意使诈，看她的反应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听到的这通电话就更好地印证了确实是她和曹俊鹏有联系。”
“都没什么证据，你就故意跟她提这事。”夏瑾皱皱眉，“这样不是打草惊蛇吗？”
“曹俊鹏应该蹦跶不了几天了，阿辉已经查到了一些关键证据。”
早上冒冒然地试探虽然是显得有些不够稳，但结果明显是好的。
“我打算下午去一趟你爸那边，通过他把材料递出去。”
夏瑾看着脸上终于有了些担忧表情的晏沐阳。
“怎么这么着急？”
今早才拿到手的资料，下午就送出去，听起来多少有点慌张。
晏沐阳原本也想花点时间再细细整理一下那些材料，但曹俊鹏手上连“随变速达”的材料都有，他不想再出什么事端。
“就当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一个《封神》就已经够杀士气了。”
“要是他又学着我们搞出个外卖网站来，那我真得叫着肖志军一起去他家门口泼油漆了。”
大概是晏沐阳一直都表现得很淡定，夏瑾也跟着放松下来，甚至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
肖志军似乎就是干这种事的。
晏沐阳？还真有点想象不出来。
夏瑾叹了口气，果然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曹俊鹏也真是太狡猾了，公司里埋了个廖工直接窃取核心资料不说，外面还找罗成斌给他当烟幕弹。”
要不是这次晏沐阳阴差阳错让阿辉查了他的电脑，大家还真的以为已经解决隐患了呢。
“那我得提醒一下云师姐，千万要躲着点那个神经病。”
她越想越觉得曹俊鹏就像个恋爱脑的偏执大反派，为了云师姐竟然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能这么多年都揪着你不放，要是让他见到了云师姐那还不得疯！”
晏沐阳轻轻摇头，“我现在倒觉得他就是在帮曹副市长做事的时候顺便坑一下我而已。”
“不过没关系，等资料递出去后他应该就没力气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
晏沐阳来过夏卫林的办公室好几次。
只是每次进来看到办公桌后那一整面墙的书柜时，就容易走神。
书柜做得非常大气漂亮，枣红色的漆面显得尤为局里局气。
上面摆着一套一套的大部头：从四书五经到二十五史、从名人传记到著名思想理论，每一本都是办公室主任文化水平的生动体现。
晏沐阳走神的原因是，两年前他的办公室进行二次装修的时候，负责装修的包工头曾经热情地询问他要不要买书。
晏沐阳听了之后颇有些受到震撼：“你们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还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呢。
有这样的服务意识和超前理念，您怎么现在还在干包工头呢？起码也应该是国内500强企业的领头人啊。
“现在装修办公室的大都是要做书架的。”包工头笑出一口烟渍大黄牙，露出一副大家都懂我就不多说的表情。
“我这里有两种书，你看你要哪种都可以。”
晏沐阳好奇问道：“哪两种？”
“第一种就是书店里卖的那种砖头一样的书。都是精装版看着漂亮不说，你要有兴致时也能拿下来真的看一看，这样的一套一两百块不定。”
“那另一种是怎么样的呢？”莫非是盗版？
包工头神秘一笑，“你要是嫌第一种贵，也那没功夫真的看书，我这里还有一种只有外封的空壳子书。”
“这种书看着和真书一模一样，但是价格方面就便宜多了。您看看您是需要哪一种？”
晏沐阳的书柜做了原本就不是打算真的放书的，最后在包工头失望的眼神中拒绝了他的推销。
只是之后就留下了后遗症，每次看到人家办公室这样的大书柜时，他总要分身想一想：
书架上的书究竟是一种还是第二种？
中午和夏卫林通话的时候晏沐阳就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好，当时没在意，还以为他是在别处受了气。
见了面才知道，原来夏卫林这语气是故意针对着他来的呢。
办公室气派的茶几上摆了张根雕的茶台，夏卫林原本就坐在真皮的沙发上。
他见晏沐阳进来，愈加像个老太爷似的往沙发背上一靠，手里捧着自己的茶杯嘬了口茶才不咸不淡地开口：
“今天过来什么事啊？”
整个一副“有事也别想老子帮你”的样子让晏沐阳愣了一下。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像夏卫林这样脑子也不是特别聪明，甚至连情绪都遮掩不好还很自大的人究竟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晏沐阳想了想，自己近期和夏卫林只在那个溪流山庄有过交道，其余并无得罪他的机会。
大概就是因为那晚丁晓红提出的让她弟弟丁天成入股“随变速达”却被他们拒绝了的事情吧。
夏卫林当时被他以“特殊时期不要太打眼”的理由说服了，但丁晓红肯定心有不甘，回家后又不知怎么给夏卫林吹风了。
事实跟他预料的也差不多。
丁晓红当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愿意嫁给夏卫林一进门就当后妈，就是看中夏卫林手上有权力能帮着她弟弟的生意。
十多年来，丁天成借着夏卫林的大旗生意也是越做越大，真真正正地成了丁家的骄傲。
晏沐阳新搞的这个什么“外卖”生意，她虽然是看不出有什么好处，但是天成懂啊！
在丁晓红看来，晏沐阳连夏瑾那个又胖又丑的丫头都愿意娶，肯定和她一样也是图了别的东西。
结了婚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借着夏卫林的东风做生意的。
她开口要让丁天成入股晏沐阳推了就算了，怎么夏卫林都发声了晏沐阳还不松口呢？
这么大块肥肉摆在眼前却不能让弟弟也啃上一口，真的让她全身难受。
当晚回家的路上，她就又拿了夏瑾与他们不亲近的事出来说。
“唉，人人都说后娘难做，我原来是不信的。现在自己经历了一遭是真的心凉了。”
“小瑾两岁左右我进的门，我含辛茹苦一路把她养到这么大。看着她读书上学结婚嫁人，但她心里依然是没把我当成是家人啊。”
“我刚才细细一想，小瑾嫁出去快一年了都没主动说回家吃个饭，老夏啊，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丁晓红一向在夏卫林面前演戏演得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是当着他的面都是先拿给夏瑾的。
当然，只要夏瑾真敢接了，等夏卫林转身走了以后她一定会再狠狠地教训夏瑾不懂尊老爱幼。
她鼻音一哼几句委屈哭诉下来，耳根子软的夏卫林还真觉得是夏瑾有些凉薄了。
除了说夏瑾嫁了人就跟娘家人不亲近之外，丁晓红也顺便说了晏沐阳。
女婿家里没长辈教，果然就是不懂事不会做人，不是真心地感恩夏卫林对他的提携和帮助。
“他们那个项目想不想申请政策扶持是一回事，有没有把岳丈和舅舅放在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申请扶持就不能让天成入股了吗，这是什么歪逻辑，根本说不通嘛。”
丁晓红一向要帮着娘家弟弟这事夏卫林是知道的，虽然能够理解，但多少也觉得有些厌恶。
她虽然是想帮着丁天成入股，但有句话也说对了——
晏沐阳连他亲自开口都拒绝了，分明就是没把他这个岳丈放在眼里啊。
故而夏卫林再见到晏沐阳就忍不住要端着长辈的架子。
晏沐阳猜出了原因，也知道自己这时要是伏低做小说几句好听话就能把夏卫林又哄开心。
可是一想到正是这人的自私造成了夏瑾许多的痛苦，他就不想这么做了。
反正装个傻也能糊弄过去，干嘛还要说好听话让夏卫林高兴？
“是来跟您请教个事的。”
晏沐阳干脆装着没看出来夏卫林不愉的样子，皱着眉头从自己的包里把早上阿辉给他的软盘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往我办公室寄了这个东西过来。”
夏卫林眼皮子一掀，目光落在那几张软盘上。
他虽然年纪大了，要跟电脑接触的事情都交给手下的年轻人去做，但也认识这个东西叫软盘，是用来存储电子资料的。
小小一张，却能装很多资料。
“这里面是什么？”
一通陈述过后，她却发现晏沐阳的脸上的表情并不很沉重。
夏瑾疑惑地看向疑似还在微笑的晏沐阳，“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公司的“塔”都被人摸着了，他应该是着急紧张的。
但是看着夏瑾为自己担心，晏沐阳心里头真是满满|胀胀的。
被夏瑾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着的。
“也就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晏沐阳简单把他让章文辉查曹俊鹏，结果查出来公司有内鬼的事情说了一下。
“本来还毫无头绪呢，碰巧她到办公室来找我。”
回想起来，廖晓琪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自投罗网的。
他以前倒没有注意过，老同学廖晓琪也这么藏不住心思。
“我当时就有心故意使诈，看她的反应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听到的这通电话就更好地印证了确实是她和曹俊鹏有联系。”
“都没什么证据，你就故意跟她提这事。”夏瑾皱皱眉，“这样不是打草惊蛇吗？”
“曹俊鹏应该蹦跶不了几天了，阿辉已经查到了一些关键证据。”
早上冒冒然地试探虽然是显得有些不够稳，但结果明显是好的。
“我打算下午去一趟你爸那边，通过他把材料递出去。”
夏瑾看着脸上终于有了些担忧表情的晏沐阳。
“怎么这么着急？”
今早才拿到手的资料，下午就送出去，听起来多少有点慌张。
晏沐阳原本也想花点时间再细细整理一下那些材料，但曹俊鹏手上连“随变速达”的材料都有，他不想再出什么事端。
“就当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一个《封神》就已经够杀士气了。”
“要是他又学着我们搞出个外卖网站来，那我真得叫着肖志军一起去他家门口泼油漆了。”
大概是晏沐阳一直都表现得很淡定，夏瑾也跟着放松下来，甚至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
肖志军似乎就是干这种事的。
晏沐阳？还真有点想象不出来。
夏瑾叹了口气，果然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曹俊鹏也真是太狡猾了，公司里埋了个廖工直接窃取核心资料不说，外面还找罗成斌给他当烟幕弹。”
要不是这次晏沐阳阴差阳错让阿辉查了他的电脑，大家还真的以为已经解决隐患了呢。
“那我得提醒一下云师姐，千万要躲着点那个神经病。”
她越想越觉得曹俊鹏就像个恋爱脑的偏执大反派，为了云师姐竟然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能这么多年都揪着你不放，要是让他见到了云师姐那还不得疯！”
晏沐阳轻轻摇头，“我现在倒觉得他就是在帮曹副市长做事的时候顺便坑一下我而已。”
“不过没关系，等资料递出去后他应该就没力气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
晏沐阳来过夏卫林的办公室好几次。
只是每次进来看到办公桌后那一整面墙的书柜时，就容易走神。
书柜做得非常大气漂亮，枣红色的漆面显得尤为局里局气。
上面摆着一套一套的大部头：从四书五经到二十五史、从名人传记到著名思想理论，每一本都是办公室主任文化水平的生动体现。
晏沐阳走神的原因是，两年前他的办公室进行二次装修的时候，负责装修的包工头曾经热情地询问他要不要买书。
晏沐阳听了之后颇有些受到震撼：“你们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还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呢。
有这样的服务意识和超前理念，您怎么现在还在干包工头呢？起码也应该是国内500强企业的领头人啊。
“现在装修办公室的大都是要做书架的。”包工头笑出一口烟渍大黄牙，露出一副大家都懂我就不多说的表情。
“我这里有两种书，你看你要哪种都可以。”
晏沐阳好奇问道：“哪两种？”
“第一种就是书店里卖的那种砖头一样的书。都是精装版看着漂亮不说，你要有兴致时也能拿下来真的看一看，这样的一套一两百块不定。”
“那另一种是怎么样的呢？”莫非是盗版？
包工头神秘一笑，“你要是嫌第一种贵，也那没功夫真的看书，我这里还有一种只有外封的空壳子书。”
“这种书看着和真书一模一样，但是价格方面就便宜多了。您看看您是需要哪一种？”
晏沐阳的书柜做了原本就不是打算真的放书的，最后在包工头失望的眼神中拒绝了他的推销。
只是之后就留下了后遗症，每次看到人家办公室这样的大书柜时，他总要分身想一想：
书架上的书究竟是一种还是第二种？
中午和夏卫林通话的时候晏沐阳就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好，当时没在意，还以为他是在别处受了气。
见了面才知道，原来夏卫林这语气是故意针对着他来的呢。
办公室气派的茶几上摆了张根雕的茶台，夏卫林原本就坐在真皮的沙发上。
他见晏沐阳进来，愈加像个老太爷似的往沙发背上一靠，手里捧着自己的茶杯嘬了口茶才不咸不淡地开口：
“今天过来什么事啊？”
整个一副“有事也别想老子帮你”的样子让晏沐阳愣了一下。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像夏卫林这样脑子也不是特别聪明，甚至连情绪都遮掩不好还很自大的人究竟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晏沐阳想了想，自己近期和夏卫林只在那个溪流山庄有过交道，其余并无得罪他的机会。
大概就是因为那晚丁晓红提出的让她弟弟丁天成入股“随变速达”却被他们拒绝了的事情吧。
夏卫林当时被他以“特殊时期不要太打眼”的理由说服了，但丁晓红肯定心有不甘，回家后又不知怎么给夏卫林吹风了。
事实跟他预料的也差不多。
丁晓红当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愿意嫁给夏卫林一进门就当后妈，就是看中夏卫林手上有权力能帮着她弟弟的生意。
十多年来，丁天成借着夏卫林的大旗生意也是越做越大，真真正正地成了丁家的骄傲。
晏沐阳新搞的这个什么“外卖”生意，她虽然是看不出有什么好处，但是天成懂啊！
在丁晓红看来，晏沐阳连夏瑾那个又胖又丑的丫头都愿意娶，肯定和她一样也是图了别的东西。
结了婚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借着夏卫林的东风做生意的。
她开口要让丁天成入股晏沐阳推了就算了，怎么夏卫林都发声了晏沐阳还不松口呢？
这么大块肥肉摆在眼前却不能让弟弟也啃上一口，真的让她全身难受。
当晚回家的路上，她就又拿了夏瑾与他们不亲近的事出来说。
“唉，人人都说后娘难做，我原来是不信的。现在自己经历了一遭是真的心凉了。”
“小瑾两岁左右我进的门，我含辛茹苦一路把她养到这么大。看着她读书上学结婚嫁人，但她心里依然是没把我当成是家人啊。”
“我刚才细细一想，小瑾嫁出去快一年了都没主动说回家吃个饭，老夏啊，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丁晓红一向在夏卫林面前演戏演得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是当着他的面都是先拿给夏瑾的。
当然，只要夏瑾真敢接了，等夏卫林转身走了以后她一定会再狠狠地教训夏瑾不懂尊老爱幼。
她鼻音一哼几句委屈哭诉下来，耳根子软的夏卫林还真觉得是夏瑾有些凉薄了。
除了说夏瑾嫁了人就跟娘家人不亲近之外，丁晓红也顺便说了晏沐阳。
女婿家里没长辈教，果然就是不懂事不会做人，不是真心地感恩夏卫林对他的提携和帮助。
“他们那个项目想不想申请政策扶持是一回事，有没有把岳丈和舅舅放在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申请扶持就不能让天成入股了吗，这是什么歪逻辑，根本说不通嘛。”
丁晓红一向要帮着娘家弟弟这事夏卫林是知道的，虽然能够理解，但多少也觉得有些厌恶。
她虽然是想帮着丁天成入股，但有句话也说对了——
晏沐阳连他亲自开口都拒绝了，分明就是没把他这个岳丈放在眼里啊。
故而夏卫林再见到晏沐阳就忍不住要端着长辈的架子。
晏沐阳猜出了原因，也知道自己这时要是伏低做小说几句好听话就能把夏卫林又哄开心。
可是一想到正是这人的自私造成了夏瑾许多的痛苦，他就不想这么做了。
反正装个傻也能糊弄过去，干嘛还要说好听话让夏卫林高兴？
“是来跟您请教个事的。”
晏沐阳干脆装着没看出来夏卫林不愉的样子，皱着眉头从自己的包里把早上阿辉给他的软盘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往我办公室寄了这个东西过来。”
夏卫林眼皮子一掀，目光落在那几张软盘上。
他虽然年纪大了，要跟电脑接触的事情都交给手下的年轻人去做，但也认识这个东西叫软盘，是用来存储电子资料的。
小小一张，却能装很多资料。
“这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