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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碎叶川之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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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贴平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了,因为他们遭受的袭击烈。先是上百的黑甲骑兵,他们呼哨而至,如风驰电卷,一阵箭雨飞过来,也不管射倒了十个还是几十个联军军士,反正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调转马头,绝尘而去,只留下一溜的尘烟、十几具尸体和惨叫的伤员。

  或者在某一个有树林的地方,正当联军骑兵们停下来收拾一下准备暂时休息时,十几名穿着黑色皮甲的北府军士从树林里冲出来,举着斧头、大刀或者大棒,把目瞪口呆的联军军士几下打翻在地,然后又如来时一样骤然消失在树林里。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同伴,看着那平静的树林,联军军士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联军军士们都知道,那些受伤的同伴大部分会因为他们所不知道的“感染”,最后在惨叫和昏迷死去,小部分运气好的或许就留得了一条活命,但是如果没有同伴好心的照顾,他们也很难活着回到自己的部族和牧场。看着在风中轻轻摇动地树木,听着那平静而缓和的树叶声,联军的军士们知道自己什么也干不了。

  到后来,他们晚上也不得安宁,时常遭到上百人奔射火箭的袭击。但是他们在进入热海郡第七天时却遭到了一次最大规模的夜袭。

  当联军军士好容易在警惕和焦虑中熬过了午夜,熬到即将黎明时,非常有夜战经验的北府军士们却悄悄地潜近了。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是煎熬一夜地人最犯困的时候。

  十几名“神箭手”的利箭悄无声息地在黑色的空气中飞行,然后像毒蛇的牙齿一样刺进晕晕乎乎的联军哨兵们的身体里。偶尔响起的惨叫声却像是吹响了北府军夜袭地号角,不知道多少人从黑夜里钻出来。他们如同卡莱奇亚魔王(康居传说中地一个恶魔)地凶兵恶骑,从地下冒了出来。他们高声的呼喊是死神的狞笑,他们锋利的马刀是死神的惩罚,他们的火把是死神的目光,而整个营地已经变成了死神地领地。

  在地狱一般的营地里。马蹄声。利器破空声。惨叫声,骨头破裂声,还有那烈火劈里啪啦的声音,让硕未贴平等人感觉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一个如同莫德艾合老人口中的神秘世界。所有的声音随着火光的跳动在黑夜中飘动,如同死神的脚步声一样,在一阵又一阵地随风敲打着众人地心。而那神出鬼没地北府军士如同戴着死神的面具。或者他们就是死神吧。他们如同那些声音一样飘荡在营地的四处,他们那可怕地面孔在火光中如隐如现。或者在惊慌奔跑中,或者刚闻声走出帐篷,或者正在紧张的集合中,很多联军军士在闪动的声音中突然遭到了袭击。这也许就是死神的真面目吧,他们往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从黑暗中现出来的北府军士的脸,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天色终于变成紫色的时候。按照北府军以前的风格。还是就跟他们来的时候一样,北府骑兵很快就和他们的坐骑以及手里的钢刀一样,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四千多联军军士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是被砍倒的,有的是被流矢射中的,有的是被压下来的帐篷活活烧死的,也有的是被马踏人踩而伤亡的,许多抢来的战利品在大火中一起被化成了灰烬。而在这个时候,联军还惊奇地发现,除了这些损失,他们的马营和战俘营也被袭击了,不但数千被俘掠的热海郡百姓逃之一空,连同自己的战马也在大火和混乱中奔散一空,要不是及时地围堵追回,损失的就不止上千匹战马了。

  而联军付出这些惨重的代价获得是什么呢?数百具敌人的尸体,但是这其中大部分是逃跑的热海郡百姓,真正的北府军士只有不到五十具。

  这一次,首领头人们没有愤怒,他们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营地,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怎么样的敌人。不过这些北康居人实在应该值得庆幸,他们没有碰上北府“老厢军”。要是跟随曾华第一次西征的厢军来发动这次袭击,根本算不上一支军队的康居联军早就崩溃了,现在已经在逃命的路上了。

  那十余万在数年前灭亡乌孙,收复西域的厢军一部分回驻关陇,一部分做为基础和骨架搭建了西、沙两州的厢军、府兵,还有一部分按照曾华的命令,退役直接转换为西、沙两州的“基层干部”。现在的西、沙州厢军、府兵真的远不如被曾华调教十几年的关陇虎贲,连河、朔、平州的府兵都不如,毕竟那里的府兵接连灭了柔然、代国、燕国、高句丽、新罗等国,作战经验远胜于只是做盗贼的西、沙州两军。

  祈支屋的心已经变成死灰一般,他不知道为什么北府军变得如此狡猾和彪悍,互相的配合,单兵的素质,甚至远远超过他想象中的光荣祖先。自己西迁的族人,那些纵横草原的匈奴战士们遇上这样的敌人还能延续无敌的神话吗?

  不同于祈支屋那忐忑的心情,硕未贴平却显得越发地焦虑,他那充满失落的眼睛在四处地上仔细地寻找着,试图从每一具尸体,每一寸土地上找到他渴望的葫芦仙药,尽管地上的尸体多是自己联军同伴的,但是硕未贴平始终没有放弃。

  在硕未贴平寻找的这一个上午里,联军的首领头人终于议出了一个决定,他们准备退兵回碎叶川以西地区,回自己的牧场去了。进入热海郡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只俘掠了不到五千老幼妇孺,却损失了超过六千人。大部分首领们虽然目不识丁,但是这个帐还是会算的。他们亏得太多了。而且这一次夜袭中北府军表现出来地军事实力和对战的决心已经让这些部族首领们胆寒了。这就好比几个强盗准备好了刀枪去打劫银行,结果到了那里却发现今天是警察发工资的日子,银行大厅里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是个人都会郁闷。

  但是联军在撤退之前,必须对周围的北府军进行一次侦查,核实军情后再决定撤军的路线。听到这个消息,硕未贴平毫不犹豫地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报了名。祈支屋和温机须者对视了一眼,知道自己这个好兄弟是急红了眼。准备在侦查中找到最

  机会。他们没有犹豫什么。便默默地站在硕未贴平快其余十几名骑兵也报名了,把这支侦查队地人数凑足了。

  老天爷可能真地怜悯可怜地硕未贴平,冥冥中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很快,硕未贴平这一支联军侦查队非常偶然地遇上了一支北府军小队人马,一支北府军收容伤员的巡逻队,里面有两名医护兵。

  医护兵是北府军的特色,自从曾华建军以来。做为一位穿越族,自然会重视医护体制。但是由于当时的医疗水平问题,这一个体制却只能是配置几名“郎中大夫”,看看“感冒之类”的,完全无法做为一个正式配置来执行。在经过十余年的治理和聚拢,曾华属下终于有了一批医护人才,而且每一个士官学校都有医护科,而且也积累了丰富的“当代医护经验”。

  在兴宁大改制中。曾华正式确定了北府军医护制度。每一哨配一名医护兵。待遇军衔为二等或一等骁勇士官,每一队以上再设一名军医官一名,为队正配属军官。直属军务司,属下再直接领有一名医护兵为副手。每一营地营军医官还负责一个医护行所,负责较大的“外科手术”和提供伤员一般的养伤复原场所。并从士官学校中分出同等级的医护学校,专门培养医护兵,然后再逐级提拔医护兵,送军医大学培养深造成军医官。

  北府军的医护兵除了和士官一样配甲和横刀外,还配了一个“医护包”,里面装满了药品器械。他们除了右肩上有一个葫芦肩章外,配甲外面还披了一件白色的坎褂,前后两面绣着一个黑色的葫芦做为显目标识。

  硕未贴平看到葫芦标识,立即像饿狼一样扑向被认定为葫芦娃的医护兵。祈支屋等人慌忙跟在后面,掩护着硕未贴平。

  北府巡逻兵看到硕未贴平疯了一样向医护兵冲去,心里不由大愤,这些康居人真地是胆大如天,居然敢去打医护兵地主意。要知道,在北府军中,除了随军教士最受人尊重外,接下来的就是医护兵了。看到康居联军话也不说直奔医护兵,怎么不让北府军士们气愤呢?于是挥动钢刀,催动坐骑迎了上去。

  一时间,人叫马嘶,刀斧相撞,杀声震天。两队人马人数相等,也都是牧民出身,单兵素质差不多,这时拼得就是士气和兵器的质量了。西州府兵虽然没有关陇府兵精锐,没有河朔府兵骁勇,但是也是严格按照北府军制组建起来地,北府标制的兵器铠甲一样不少。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北府的工业能力已经让世人无法想象了。而且按照北府军的优良传统,军纪和荣誉感保证了西州府兵拥有高昂的士气和斗志。

  两相一比,康居联军很快就占据了下风了,要不是祈支屋等人表现英勇,鼓舞着其他正在苦苦支撑的同伴,这支二十余人的联军侦查队说不定早就垮了。

  而硕未贴平却是更加神勇,避开了两名北府军士的阻挡,直奔其中一位医护兵,看架势要一口吞了这位医护兵。不过北府的医护兵除了会治伤救人外,也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骑射对杀也不在话下。

  看到硕未贴平冲了过来,医护兵扬起横刀,不慌不忙地与他对战起来,而且还利用横刀的刀长锋利压制住了硕未贴平的气势。

  硕未贴平看一时占不到便宜,便改变了策略,刀刀直指医护兵背着的医护包,可能也是上面的葫芦标识吸引住他了。

  医护兵暗自叹了一声,这小子还挺识货的。自己身上最值钱和最宝贝地就是这个医护包了。里面有硫粉、北府秘制止血粉、行军丸等药品和纱布绷带、合金铜制作的止血夹等工具器械。硫磺粉是用硫磺研磨成粉。专门用于伤口消毒;北府秘制止血粉是长安制药厂收集了各地民间药方,多次试验才研制出来的,里面有穿山甲壳、仙鹤草、三七等药材干制成粉,止血化瘀最是有效,不知救了多少受伤的军士;行军丸是根据曾华提供的香正气水、人丹等药方配置而成,专治寒暑交替,水土不服,有清热开窍和辟秽、解毒、安神奇效。纱布绷带不用说了。用银、铜、锡等合金制作的止血夹装在一个铁皮盒子里。专门用来夹止血管之用。算得上是曾华开创的“新外科”发明之一吧。

  所以说这个医护包是医护兵吃饭的家伙,也是他地命根子,怎么能让硕未贴平抢了去,于是手里地横刀舞得更欢,让硕未贴平近身不得,几乎要暴走了。而旁边地北府军士很快也回过神来,拍马过来了两个。支援医护兵。

  硕未贴平在医护兵转身的时候,好容易找个机会,把医护包划了一刀。医护包是用北府帆布制作的,上面浸透了桐油,虽然能防水,但是却挡不住刀刃。医护包应声破了一个小口子,而一个瓷瓶则轻轻地掉落下来,在地上翻滚了一下便停在了一窝草边。

  硕未贴平早就看在眼里。立即一转马头。伸手去取仙药。就在他的手碰到了药瓶时,旁边的一名北府军士赶了过来,挥手就是一刀。劈在这个抢药不要命的康居人的背上,顿时砍出一条深深地刀口。

  硕未贴平惨叫一声,手顿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有停止动作,转瞬间便把药瓶握在手里,然后就势爬在马鞍上,调转马头向回跑去了。祈支屋、温机须者看到硕未贴平得手了,也顾不上看他的伤势,立即掩护他一起往回跑。

  回到营地里,祈支屋查看了一下硕未贴平的伤口,发现又深又长,鲜血正在如泉水一样往外流,于是慌忙和温机须者等人找来一些破布羊毛,贴在伤口上,以便止血,然后又找了些草药,敷在上面。一阵忙乱后,硕未贴平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他疲惫地躺在那里,张着由于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嘴唇,努力地喝着温机须者手里的水。祈支屋站在一边,心里异常地沉重,他知道,硕未贴平伤口止住血了并不代表他就脱离了危险,这么大的伤口最大的危险却是感染。

  与此同时,另外十几支侦查队也落荒而归,也是死伤甚众,他们带来地消息综合起来就是现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北府军,足有数万人,看样子好像马上要发动反击了。

  息让首领们立即做出决断,撤兵,不管这次亏了还是管这次声势浩大地东征就这样虎头蛇尾,这些首领们只有一个念头,退兵。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部族的这些青壮要是死光了,不但没有人为自己放牛羊,连带着自己的部族都有可能消失在草原上。

  联军撤退地很快,沿着原来地路线直奔碎叶川,然后在碎叶堡以西那河水很浅的河段渡河,回原来的故地。祈支屋和温机须者做了个布网,挂在两匹马的中间,让硕未贴平躺在里面,一起撤退。

  过去三天,北府军在后面紧追不舍,联军不停地向西跑,不停地有人落伍,落入北府军的包围,整个联军的形势越来越危急了。而硕未贴平的情况也越来越险恶。不但伤口开始腐烂流脓,人也开始发起高烧,时不时地昏迷不醒。看到他这种情景,祈支屋不由地着急起来,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用热水清洗,再用草药敷上,但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

  最后,祈支屋听从了温机须者的一个偏方,用马尿为硕未贴平洗伤口,用草灰敷伤口,但是依然没有丝毫效果。

  到了第五天,祈支屋已经听到碎叶川那奔腾不息的声音,可以远远地看到对面的千泉山(吉尔吉斯山),过了河就是故乡了。但是硕未贴平却伤势更重,苍白的脸被烧得变成黑红色,深陷的双目几乎没有什么光彩。一天到晚都是在昏迷中胡言乱语,几乎没有醒来地时候。

  也许是碎叶川的奔流声惊醒了他,也或许是对岸飘来的家乡味道唤醒了他,硕未贴平居然醒了过来,而且非常地清醒。

  “快到家了吗?”硕未贴平问道。

  “过了碎叶川就到了。”祈支屋沉重地答道。

  “好啊,终于到家了,我终于把仙药带回家了。”硕未贴平露出笑容,苍白枯瘦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生机。

  “也许是回光返照。”见识比较多的温机须者对祈支屋悄悄地说道。

  祈支屋心里有数地点点头。越发地紧握着硕未贴平的手。“硕未贴平兄弟。不如把仙药先用上一些,这样既可以治好你的病,也能治好你儿子的病,一举两得。”

  “不行,这么小一瓶仙药,说不定正好只能治我儿子地病。要是我用了,他不够药了怎么办?还是留给他吧。”硕未贴平说到这里。呼吸变得有些粗促,而脸色变得更加黑青。

  “祈支屋,我地兄弟,你能帮我把这瓶药带给我地儿子吗?”硕未贴平哆嗦着掏出贴身珍藏的小药瓶,颤抖着递给祈支屋。

  祈支屋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鼻子也酸了,接过仙药瓶也贴身珍藏起来,然后又紧握着硕未贴平的手。“好兄弟。我暂时替你保管仙药,等你到家后我再还给你。”

  “祈支屋兄弟,请带给我的儿子。我来世一定报答...,请带给...”

  在这一刻,硕未贴平的眼睛突然变得无神,手也变得异常无力,但是他的右手却出乎意料地举了起来,异常坚定地指着西南方向,那里有他地家,有他的牧场,有他的牛羊,有他的家人,还有他的希望他的儿子。硕未贴平的喉咙咕嘟了好几声,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他的生命也随着那声舒气,黯然地消失在无尽地草原和天地间。

  “硕未贴平兄弟!”祈支屋悲痛万分,紧紧地抱着硕未贴平那越来越冰冷地身体,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硕未贴平的衣襟上。

  在呼呼的风中,流着眼泪地温机须者轻声地唱起那首康居民歌:“你已经听不见这支歌,你远去了,我的好兄弟,你已经回到祖先的领地去了。你是否知道,你永远不会变成雄鹰,永远飞不回科西伊列西(塞种人对锡尔河下游的称呼),看不到那顶帐篷,不能对它说:‘哦,我的家乡,我回来了!’你已经永远地飞走了。”

  听着耳边那低沉的歌声,混合在远处的河声中如咽如泣。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草原和雪山,祈支屋突然在歌声中明白,不管哪个民族,不管它曾经强盛还是衰落,它总是充满苦难,无数的苦难最后汇集成了这广袤的大地、草原和戈壁,人民在这沉重的苦难中生活、延嗣,艰难中却没有忘记对美好的渴望,自由、幸福,对这些理想的渴望最后汇集成了碎叶川,冲开苦难的大地,向美好的彼岸咆哮奔流而去。

  这个时候,一阵浑厚雄伟的号角声唤醒了整个碎叶川大地,它如同是神的目光俯视着这块富庶的草原,俯视着一万多忐忑不安的联军军士。

  随着号角声,沉闷的马蹄声缓缓响起,一片白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上万北府厢军排着整齐的方阵横线队形,徐徐向前压来。而碎叶川对面也出现了这么一支队伍,只不过他们的铠甲是黑色的,也异常整齐地立在远处,排在联军回家的路上。

  正在准备涉水过碎叶川的联军军士们知道了,他们被北府军包围,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厮杀,他们只有两个结局,要不投降,要不是战死。

  祈支屋轻轻地放下硕未贴平的尸体,摸了摸贴在胸口上的药瓶,心里暗自说道:“好兄弟,我一定会把仙药带回给你的儿子。”

  不一会,在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中,北府厢军挥舞着马刀,高呼着冲了过来,他们排成几条横线,以三个大锥形为向导,很快就插入联军那混乱的队形中。很快,碎叶川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远远地遮住了碎叶川的河声。

  到了黄昏,潮水早就退去了,地上满是尸体,兵器刀枪胡乱地丢在一边,战马在旁边仰首悲嘶,想唤醒躺在那里的主人,但是回响在天地间的悲鸣却只能幽幽地飘荡在暮色的风中,如同这些飘落在异乡的魂魄。

  在狼藉的地上,祈支屋也静静地躺在这里,他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似乎只是躺在这里倾听远处的河川奔流声。他身上的衣襟被利刃划开了好几个口中,而在其中的一道口子,一个灰青色的瓷瓶露出半截瓶口。

  越来越冷的风如同那越来越黑的天色一样,很快就抚过了这块荒野,抚过了祈支屋满是血污的脸庞,然后继续向西,向那遥远的地方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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