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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前事难休 第一章 童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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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古化三皇,谓为伏羲、女娲、神农。

  三皇开六界,曰神、魔、仙、妖、人、鬼。

  在人间,有个叫做“鸣剑堂”的门派,门中徒众擅使剑,堂主司徒胜剑法超群,常以紫电剑对敌,有“闪电一过人头落”之称,而其左右两个副堂主冰剑韩风与火剑纪云,也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三人是结拜兄弟,同心同德,凭默契配合及牢不可破之友谊,终将鸣剑堂打拼成一个大派,门中徒众上千,在武林中虽说达不到神武寺、八卦门、碧水宫等派规模,倒还能和五雷盟、大力门、巨鲲帮、雪鹰派一较长短。

  身为如此庞大门派的掌门人,自然有其家室,纪云率先成了婚,生下一儿名叫“纪文龙”;韩风随后也娶了妻室,生下一对兄妹,兄名“韩夜”,妹曰“韩玉”;唯独大哥司徒胜由于种种原因未曾娶亲,却出人意料地收养了一个女婴,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司徒云梦”,至于这女婴的来历,大哥不说,二弟三弟也不便问。

  那年,韩夜十二有余,云梦不过十二,韩玉刚及十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人间各地突降奇雨,天空仿佛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滂沱大雨从中倾泻而出,到了晚上更是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便是在这样一个夜晚里,鸣剑堂韩副堂主的儿子韩夜辗转难眠,由于各大门派之间有宴请,三大堂主领着家眷应邀前去,韩风的妻子秦氏因患有顽疾则只能留在门内修养,堂主们的子女则放在鸣剑堂内由门人看管。

  “真烦!能不能别打了!我想睡觉吖!”韩夜用被子捂着头,刚想睡又被雷给打醒,他索性掀开被子下了床榻,穿鞋子到门前把门一推,“呼”,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潮湿气息扑在他的小脸蛋上,这个面容有些清秀的小男孩忽觉有些无奈,呆呆望着回廊屋檐下的大雨,心里生出几许寂冷。

  小男孩正待回屋,忽听旁屋隐隐传来一个微弱哭声。

  “妹妹?”小男孩有疑惑又担心地穿过回廊,来到妹妹韩玉屋前,踌躇片刻,终于敲敲房门大声道:“妹妹,你还没睡吗?”

  话音刚落,屋里的哭声很快停下,随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不知为什么,虽然外面风雨雷电之声很大,但韩夜却仍听得到妹妹走路时细微的声响,声响渐近,“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穿着碧裳、身形纤弱的小姑娘站在门前,小脸清柔,婉眉秀目,面上的泪痕尚未消去。

  “怎么了?生病了?”韩夜朝屋子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对妹妹问道:“还是屋子里有奇怪东西?”

  韩玉摇了摇头,湿红的双眼睁得大大的,道:“打雷,我怕……”

  “原来怕这个啊!”韩夜恍然大悟,秀眉一展,笑着拍了拍妹妹的柔肩,道:“别怕,哥哥在呢,有雷也先劈我嘛!”

  “不要。”韩玉依恋地双手挽住哥哥右臂,眼中尽是惊惧,紧张道:“雷要劈了哥哥,小玉就没哥哥了……”

  小男孩一怔,继而会心笑道:“好吧,我们都不让雷劈,反正在屋里它也劈不到。”韩夜天真无邪地笑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看向韩玉道:“对了妹妹,爹出门时对我说,家里无父,长兄为父,我会像爹爹那样保护你的。”

  韩玉看了看小男孩那自信的目光,不由把头靠在他的右肩上,微微点头道:“好!那,我要再害怕,可就叫你了哦~!”

  被妹妹倚了一段时间,韩夜的右肩有些酸麻了,他本想挣脱妹妹的双手,突然想起爹行前的话,便学起娘亲疼人的样子,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妹妹的柔顺长发,温声笑道:“妹妹,时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应该上床歇息了啊?要是怕打雷,哥哥就在身边陪着你,等你入睡。”

  韩玉一听哥哥的话,不禁开心地笑了,连忙点头道:“好啊好啊!我就等哥哥这句话!”于是,韩夜微微一笑哄妹妹上床,然后费力地拖了一张椅子过来,摆在床边,往上面一坐,将两腿盘于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那可爱的妹妹入睡。

  外面风雨阵阵,雷鸣电闪,但韩玉现在却一点也不害怕了,她转过头凝望哥哥那清秀的面庞,而哥哥也在用心地看着她,那种感觉,略带温暖。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陪着我的话……”小姑娘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入了梦乡。

  “呵~!”韩夜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总算是把妹妹哄睡,他也想回去睡觉,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悄悄把门拉开,身子跨了出去,在外把门关上。

  “轰隆!”门刚一关,外头又响起一声炸雷,硬把韩夜吓得头一缩,他心里愤然咒骂这鬼天气,同时也看了看住了十几年的院落。院落很宽敞,占地亦有十余亩,四面高高的红墙把它围住,唯有西面墙上开了个拱门,拱门上方挂一匾曰“东苑”。西面有出口,自不能建房,只在拱门前横建一面两丈来长的影壁,影壁上镂空雕有一条猛虎,气势威猛;而东南北三面墙边有七个房间,尤以东面那三间房最大,一间正对影壁,为正堂,倚在正堂右边的为正寝,还有一间便是书屋,七间房由一条马蹄形回廊串着,回廊与影壁包着的中间那块地,上面有小径、有竹林、有荷塘、有石亭,颇有些雅致。

  此时,雨水哗哗地从回廊屋檐下倾泻,彷如瀑布一般。那一晚的大雨,打得竹子抬不起头,打得荷塘碎浪连连,要是这雨不停,再下个十天半月,只怕人间要成汪/洋大海了。不过,韩夜毕竟不担心外头的风雨,他在想:“下这么大的雨,云梦会怎样?会像妹妹那样哭吗?”

  韩夜越想越不放心,反正现下也睡不好,倒不如去看看?于是,韩夜偷偷从他爹的房里取出一件避水衣,这衣服的材质可不一般,据说由蓬莱岛上一种神奇的树液所造,透气不透水,披在身上任凭风吹雨打。韩夜穿着那件大大的避水衣,衣摆已经拖到地上,袖子长出手臂三四寸,连衣的帽子几乎要把韩夜的脸全部遮住。

  韩夜穿着大衣走进雨里,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衣上,果然一丝水也不透。小男孩怀着兴奋的心情绕过影壁,走到拱门前,忽然一阵冷湿的劲风迎面吹来,差点把他的连衣帽吹翻到身后,小男孩忙左手按住连衣帽的前沿,右手扶着拱门,逆风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雨愈发激烈,放眼过去,却是豁然开朗的鸣剑堂内部,此门派占地千亩,正中央是议事大厅,东边是练武堂和兵器库,西边是饭堂、澡堂、药堂,南边是正门,北边是门徒的居所。而这北边,三大堂主的住处呈东西北三角之势,其他徒众的小住房从东苑、西苑两边下来,各排三排,东西相望。一条宽敞大路连通着议事大厅与司徒堂主的北苑,两旁住房建筑便像臣子侍奉君王一般立于两旁,颇有意境。

  韩夜从东苑出来,右转直往北苑而去,风雨之中,那小小的身影艰难前行,竟隐隐有些许的坚定毅然。小男孩来到北苑门前,此门也是一道拱门,上挂一匾,写有苑名,正对拱门的也是一道影壁,不过上面镂空雕着一条巨龙,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绕过影壁,便是偌大的一个院落,院中建筑格局与东苑无异,房间数目都是一样,只是占地比东西两苑稍广,回廊与影壁之间有荷塘假山、石椅小亭,但最具特色的却是那五颜六色、遍布院落的花丛。风刮雨落,一地鲜花随着大风摆动,掀起一阵阵彩色花浪,那倚于荷塘旁的小亭在鲜花波浪里恍若一支不动的篷船。

  小男孩没有心情看这些风景,只想往云梦房里去,他看了看东边第一个房间,里面没有亮灯,小男孩笑了,因为那是护院门人老常的住屋,平时他若要进来找云梦,老常肯定是要阻拦的,看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韩夜绕过荷塘小亭,沿着花丛小径往西拐,终于进到了回廊的西侧之中,望着前面房中传来的微微烛光,韩夜愈发兴奋,悄声靠拢。

  突然,房中传来一个柔弱且略显惊慌的女声,道:“谁!谁在那里?”

  韩夜仔细一看,前方五步之遥,房屋的窗子正敞开着,烛光从窗中透了出来,而声音的主人则正在那片烛光里,美目晶莹,脸蛋上写满了惊骇。韩夜先是一怔,看看自己的穿着后立时恍然大悟:他那一袭避水衣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头上的连衣帽又遮着脸,任谁看了都觉得像游魂野鬼。

  小男孩这么一想便笑了,把连衣帽往后一搭,看向云梦道:“云梦别怕,是我!”烛光投在小男孩的脸上,映着那清秀无邪,乃至云梦看得有点出神。

  “是你……你来啦!”暖红烛光中,小女孩的眸子随着辉光流动,看起来既紧张又激动。

  “嘘!”韩夜赶紧侧到窗前,食指竖在口边,示意云梦不要太大声,然后敏感地看了一眼老常的房间,见那里没有动静,这下才放心道:“我好容易才溜进来,你这么大声,等下常老头醒了把我撵出去就糟了!”

  云梦听韩夜如此一说,便轻轻颔首,她将上身凑近韩夜,小声问:“今天这么晚还来啊,不要睡觉么?”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想睡呢,但是老打雷,你不也是没睡么?”

  “我……我啊……我一个人太无聊了……”云梦把一束头发一圈圈绕在食指上,若有所思,而后冲韩夜露出梨花笑靥,道:“谢谢你过来陪我,阿夜。”

  “我听娘说小孩不好好睡觉的话……”韩夜低头嘟囔着,忽而意识到什么,面色惊骇地对司徒云梦道:“啊喂~!我说啦别那么叫我~!你叫我韩夜哥不好么?或者夜哥哥?”说着,这小男孩竟是不好意思地红脸嘿嘿笑了。

  小云梦目露诧异,微舒眉头道:“可我就喜欢这样叫你。”

  韩夜一拍窗台,问道:“为什么呢?!”他这一拍,又略觉粗鲁,便畏畏缩缩地收回手去。

  云梦辩解道:“阿这个字是对亲人的称呼啊,阿爹、阿妹、阿公……阿夜……”

  “那我就叫你……”韩夜清眸一转,笑道:“阿姨!”

  “阿?姨!你到底会不会尊重人啊!”云梦怒火中烧,心里面这么想着,差点没把窗前的桌子对着韩夜扔过去,但终究是克制住了,双手伏案黑脸嗔道:“你再开这种玩笑,我真叫常叔把你撵出去了啊!”

  “我错了我错了!”韩夜慌忙摆手,见司徒云梦面色稍和,这才道:“我可是千辛万苦跑来找你诶!要是常老头知道我偷溜进来,我以后进来可就更难了!”

  一想到韩夜过来一次也不容易,云梦平息了怒火,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上下很不自在。

  韩夜嘿嘿一笑,越发觉得尴尬,于是手指晦暗的夜空,道:“那个,云梦,今晚上的雨好大啊是不是?”

  “嗯?是。”云梦眸子微张,手托腮看着檐外倾盆大雨,但也就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韩夜,韩夜这下真受不了了,喘着大气躲到一旁,对云梦道:“云梦,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司徒云梦关心地把头探出窗台去看韩夜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我、我被你看得不舒服!你干嘛老盯着我看啊?”韩夜抱头苦叹,道:“我跑过来找你是和你玩的,不是被你盯着看的!”

  “好啊。”司徒云梦浅浅笑着,把小手伸了出去,只道:“那就继续玩带我走的游戏吧。”

  韩夜苦笑着去拉她手,嘀咕道:“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不是真的!”

  司徒云梦道:“这次不一样,你就真的把我带走呗,随便去哪,我呆在这里真的好无聊啊。还是跟你一起有意思。”

  “是吗?”韩夜小脸一红,嘿嘿一笑,就真的打算把云梦牵走,才拉出她一只手就发现一个问题:他不可能把云梦从窗子上拽下来吧?

  “等等。”司徒云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下了桌子,准备出来牵韩夜的手,忽然听到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

  这一声喊得韩夜吓了一大跳,他回头望去,但见老常已经抓着一根碗口粗的棍子冲了过来,呼地一下打向他小腿。

  “溜啦!”韩夜躲过那一棍,一溜烟跑了出去,徒留司徒云梦呆呆望着门口。

  “跑慢一步打死你!”老常冲远处大吼一声,继而转向司徒云梦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唉……”司徒云梦心里一阵失落,只能自己牵着自己的手,往闺房里走,意兴阑珊地回了句:“没事。”

  第二天,大雨终究是停了,艳阳高高挂于青空。

  趁着这个雨后的好天气,韩夜带着妹妹韩玉开始在鸣剑堂里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了议事大厅旁。

  议事大厅由青砖堆砌,屋顶四角翻起、各雕龙头,中央如尖峰突起,上插一把七尺尘封的宝剑,曰“太阿”,是司徒胜于山中偶得,因为没人能挥得动它,便将它插在屋顶作镇堂之宝。韩家兄妹沿着议事大厅外的十二级台阶缓缓而上,直达大厅门口,但见厅内宽敞无比,面积似乎比东西北三苑加起来还大,内立二十根顶梁红柱,每根柱子都需五人合抱,门前的一条长长的红地毯直达一张紫色檀木座椅前方,地毯两旁,两排靠椅相对而立。越接近那紫檀椅,两边的靠椅就越显华贵,到了最近处,只见左右各有一红杉木椅,那当然是韩风纪云二人的座椅。此时,这些椅子上皆已坐满了人,那些人面色凝重,看起来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事实上,鸣剑堂的大人们今天一早就赶回了本门,而且这些人似乎有急事,还没休息就忙着开会。

  “岂有此理!”紫檀座椅上,那紫锦衣、络腮胡的高大男子一声大喝,起身怒拍扶手,大厅中的人纷纷低头不语、战战兢兢。

  “我早就想发火了!陈耀海和吴道山蛮不讲理,不想神武寺的了尘也与我为难!”络腮胡须的男子抖了抖衣襟,极为不满地探头反问众人道:“那索命阎王是何等人物?杀人如麻,驰骋武林,八卦门制不住、神武寺没辙,就叫我们当马前卒!我鸣剑堂虽有上千号兄弟,但个个都是血肉之躯,拿命去拼么?”

  坐在左边身穿红色绸缎的男子,身材略胖,八撇胡子微翘,他也是一拍座位义愤填膺地道:“大哥所言极是!尤其是那个了尘和尚,简直就是个混账!真要打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他顺着堂主的气道:“了尘的师弟被人害死,自己没本事报仇,他倒好,诵经念佛做好人,吃力不讨好的事全让我们包了!”

  二位堂主的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个个面有不平、争相议论,这时,右边的白面男子咳嗽一声站了起来,他身穿一袭蓝色长袍,身形略瘦,手托下巴,似已是思考良久。

  站在门外探出小脑袋的韩家兄妹一看到此人,竟是异口同声地小声喊了一句:“爹!”

  韩风冷静地对众人道:“鸣剑堂虽近年来风生水起,但比之八卦门、神武寺这些大门派,毕竟积淀不深、缺乏威望,所以一直以来说话没分量,依我看,要对付索命阎王并非不可,只要计划周密的话,没准能做出一番大动作给其他门派瞧瞧。”

  司徒胜闻言,眉头一皱,合眼思考良久,接着微微颔首,向站在身旁沉默寡言的道士问:“玉泉道长,你意下如何?”

  玉泉道长身穿深绿道袍、手执拂尘,他摸了摸花白山羊须,面带笑意说:“贫道以为,韩副堂主所言甚是,只是……”

  司徒胜恭敬地问道:“只是什么?”

  道士弯眉略展,微合眼来,神色和悦地道:“只是那索命阎王狡诈万分,各大门派皆束手无策,而我们又略逊于神武寺、八卦门,若辛苦设局却被他一眼发觉、借机逃脱,真叫鸡飞蛋打、劳师无功。”

  纪云迫不及待地问:“那该当如何?”

  司徒胜见道长神采奕奕、胸有成竹,微笑道:“道长如此从容,定已有良策!”

  道长呵呵一笑,手上拂尘往后一搭,道:“良策倒谈不上,那索命阎王不是买命杀人么?我们派人出高价请他来鸣剑堂杀人,并告诉他一些有关鸣剑堂内部的假消息,以他自负的个性,十有八九会来,届时我们便在鸣剑堂里布下天罗地网,不信他不伏诛!”

  “嗯,不错!”待道长说完,司徒抚掌道:“料他做梦也想不到,干了一辈子无良杀手,有一天会栽在这上头!”

  一旁的韩风则疑惑道:“道长此法虽妙,但尚有一些麻烦。索命阎王在仇家之间牟利,杀了很多武林人士,因此武林容不得他,不过我们武林各派早已盟誓,谁也不再私下利用这魔头,魔头能轻易上我们的当么?”

  道长摇首笑道:“韩副堂主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众所周知,索命阎王早年不过是武林各派相互仇杀的一个有力工具,包括我们鸣剑堂,平日里不敢得罪的人,只好托索命阎王这样的杀手解决,他非但杀人还背了黑锅。只是这厮近来愈加猖狂,乃至连神武寺的慧明都杀,大家都觉得不好控制了,只好想办法除掉。大家都知道索命阎王只拿钱不要命,武功高强、信誉十足,试问这样好用的人,八卦门和巨鲲帮就真的老老实实不用么?”

  纪云深得其理,恨恨点头道:“他们那几个狗屁掌门!衣冠禽兽!分明比索命阎王还坏,表面上盟誓说不再与魔头有任何瓜葛,暗地里一定还在用他排斥异己!”

  道长一捻长须,特意看了一眼韩风,道:“罢了,这次就由贫道亲自去找他,贫道与蜀山有缘,他年少时亦得蜀山真传,若贫道让他来鸣剑堂杀几个所谓的叛徒,又许以重金,他怎好拒绝?”

  韩风似乎还有疑虑,司徒胜却抢在他之前一拍扶手道:“就这么定了!玉泉道长,此事能否成功,全凭道长发挥。”

  玉泉和颜一笑,道:“索命阎王虽是杀人屠刀,但也已双手沾满鲜血,此人除去,于鸣剑堂、于武林都是极大的好事,司徒堂主只须做好自己的部署,不出数日,索命阎王必然来此就戮。”

  议事大厅上众人齐声叫好,司徒胜便开始给手下们布置分属任务,那口吻竟是势在必得一般。

  门口的韩家兄妹越听越觉无聊,便转身离开了议事大厅,继续到鸣剑堂其他地方转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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