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溶洞
居然是在这种时候发现的通道……
不得不说，顾长生如今的确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能够产生打通噩梦空间节点的地方，究其原因，左右也不过是一种可能性。
那便是此地就如同地狱门之变，还有南阳村蛇心祸乱那般，都是有可能影响到时间线整体发生偏转的节点。
眼下顾长生也是顺势回想起了方才黄平原的说辞，如今两相结合一下，顾长生心中也是不由得涌现出了一个猜想。
有没有可能，这下面的‘遗迹’，就是黄平原正在寻找的地方？
一个能够让宗门四级中层人物费劲了心思，苦苦追寻的源头。如今却也是能够影响时间线发生变动的‘点’……杂乱的思绪在此刻一并浮现，涌上心头，却是让顾长生的大脑都在此刻飞速运转。
既然发现了节点，顾长生自然是得走上一遭的。只是在那之前，他也得适当地权衡一番利弊才行。
而其中最为直观，并且摆放在了面前的抉择点，便是……
时间。
是了，顾长生如今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自由之身。
因为坏了南阳村蛇心布置的关系，顾长生很有可能已经被五华宗给盯上了。
就连阁老都特别来提点他，指明了让他‘避避风头’再说。顾长生若是还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他也未免太迟钝了一些。
近期几日里头顾长生很有可能会离不开东城一片地，再联想这十里度的情况……若是不出意外的话。
黄平原将信息回送到万象楼那边，组织很有可能会将这一整片的区域都给封锁起来——到时候或许凭借着自己的保密等级，顾长生根本不能进入到腹地之中。
而距离不够，可能就无法触发‘通道’的开关……
念及至此，顾长生的思绪也是微微一顿。
简而言之，顾长生在此刻必须得考虑，这会不会是他今后仅有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接触到‘遗迹’的瞬间！
种种思绪在脑中盘旋打转，根本等不得顾长生反应多久。
所幸这些时日下来的经验已经积累成形，顾长生只是微愣上了片刻之久，就很快地做出了决断。
只见他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子在激流之中勐地蜷曲了起来——而那本应是双手抓握住了树杈，如今单手却是摸上了右侧的小腿之上。
顾长生的动作幅度很大，这让不远处站稳了跟脚，正打算上岸去的红二都给看在了眼中。
这姑娘实诚得很，如今瞧见到了顾长生的异样，脸色当即也是微微一变。
“顾兄弟他腿抽筋了？！”
按照常理来说，人在入水之前都会需要进行一些热身运动。这同样也是考虑到水的温度，流动，都有可能会给肌肉带来刺激的后果。
而入水抽筋这种说法，放在当前时代，同样也是个屡见不鲜的‘苦症’。
眼看着顾长生满脸的痛苦模样，此刻仅剩下的单手也有些支撑不住了那般，开始慢慢放松。
修士的确体质非凡，但正如之前阁老所言。在没有突破三级之前，终究逃不过一日三餐的苦，遁不走世俗凡尘的痛。
正如同顾长生当前表现的这般，低级修士同样也会被病痛‘折磨’。
此时不远处的黄平原听到如此动静，已经将要重新变回了‘牛人’的汉子顿时一怔，便是在此刻飞速地转过了头来。
“顾小兄弟！”
黄平原的反应不慢。
他几乎只是考虑了片刻之久，就直挺挺地朝着顾长生冲了过来！
要说这牛人一入水去，双腿胡乱地蹬上了两圈，便是直接踢出了好几股横冲直撞的暗流来。
若是有普通人如今溺在这里头，恐怕还等不急那人起身，就会直接被这浑水给冲地七荤八素，最后一头栽倒在内，久久不能起身。
四级强者全力以赴的情况之下，爆发出来的速度与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觑。只是相较于黄平原的速度，似乎顾长生是先行一步地……
支撑不住了。
他的表情在瞬间扭曲成了一团，微微颤抖的独手于此刻彷佛是再也不能坚持了那般，居然就直接松开了手去。
随着涌动不停的暗流，顾长生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冲离了原地。他就像是根漂浮着的枯木，在此刻直挺挺地被冲向了不远处的坑洞之内。
时间彷佛在此刻凝滞了一般。
顾长生的目光四扫而过，当即也是将周遭的情况一并收于眼底。
黄平原脸上的严肃，红二脸上的惊慌。彷佛江河那般奔涌而来的潮水，还有夹杂在里头的游鱼，碎屑，甚至是生活用品的痕迹……
繁杂的思绪在心中翻滚，最后却是不约而同地合并成团。顾长生虽是表情扭曲，但在心中，他却是轻轻地松了口气。
抱歉了……红二，黄大哥。
若是想要抓住这一次进入通道的机会，恐怕就只能出这点阴招才行。
借着水流的势头，顾长生可以最大程度地拉近自己与‘遗迹’之间的距离。而考虑到黄平雨的实力……
这位牛哥肯定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顾长生掉进坑洞的。
换句话说。
被激流冲刷着向坑洞涌去，这便是顾长生能够争取到的微妙停顿。而如此短暂的时间，也正是他此番之目的所在。
怀揣着些许的愧疚，顾长生的念头在下一个瞬间回拢。顾长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如今有了念想，自然不会沉沦太久。
他便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脑海之中。
距离近了。
距离那个不断蔓延，甚至都开始塌陷的坑洞，更近了……
也不知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还是怎得。顾长生如今居然是听到了一些细碎，且不知名的动静……
那是夹杂在了混乱水流之中的靡靡之音，顾长生当下根本听不真切。
联想到之前黄平原交代的内容，顾长生心中顿时也有了一些具体的推测。如今想来，这地方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万象楼指定的‘遗迹’所在了。
迫于之前的种种经历，顾长生对于这些声音倒也不算是太过于陌生。
他尝试着去捕捉了一番，最后却是愕然地发现……
他根本听不懂！
是了，这动静仔细听来根本不是什么人类的发音，若是应邀形容一二，这反而更像是某种动物，正在发出那抑扬顿挫的音调。
倒是的确有些门道。
思绪至此，顾长生也是不再多想了——毕竟黄平原已经追到了自己四米开外的地方，要是再等上一会儿，自己就得被别人抓个正着了。
面容微微一肃的顾长生在此刻聚精会神，他肃最后将其尽数倾倒在了‘开关’之上。
最后调动所有的念想，尽数地按压向下。
开关被扭转。
就像是突然接通了的电路那般，好似转瞬即逝的光亮，在此刻瞬间占据了顾长生的大脑。
在这一次，他本等不及看到时间开始褪色，身体开始僵硬。
便是直接眼皮子一番，径直地晕了过去。
……
……
……
滴答，滴答。
细微的声音顺着耳旁传来，伴随着湿漉漉的触感，裹挟着冰凉的意蕴，在此刻刺激着顾长生的脸侧。
有水的声音……
而且很冷，很冰……
断断续续的念头就像是勉强接通，并且开始恢复信号的音频那般，由支离破碎的情报，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最后变成了清晰无比的字句。
顾长生的思绪便在此刻重新恢复。
他勐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更是一骨碌地就从地上站起了身来。
身体情况，正常……
感官状态，正常……
尝试着快速地甩动双手，挪动双脚，继而带动整个身体。经过这般短促的运动，顾长生也开始顺势了解自己的情况。
“没有大碍。”
如此自然是最好的。
毕竟顾长生迄今为止，都还不能排除自己进入噩梦空间之后，就会遭遇危险的可能性。
小心自然无大错。
他得是彻底地适应了自己当下的情况过后，这才抬起了头，朝着四周打量着凝望而去。
可入目而来的东西，却是让顾长生都是微微一愣。因为相较于自己之前的印象而言，如今他看到的场景，却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这……这居然会是个地下洞？”
是了。
顾长生如今瞧见的，正是个高达十几米，左右宽阔接近三十多米开外的洞穴轮廓！
按理来说，这种位于地下的洞穴都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可顾长生凝神望去，他却是能看到许多正散发着墨绿色微光，好似灯泡般的石柱子，此刻正大小不一地安插在了溶洞两侧，将整个空间都给照了个透亮。
也是借着这一片光亮的布景，顾长生将自身所处的情况一并都给看在了眼中。
他本来正躺在了一处凹坑小平台的位置上，后头是封死了的石墙，只有身前有条蜿蜒曲折的小道，正弯弯斜斜地朝着远处延伸……
仅是通过简单地目测，顾长生根本看不到更远处的场景。
在确切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过后，很快，顾长生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因为‘退路’的断绝，这就意味着在这一次的噩梦空间之中，顾长生已经没有了探寻‘抵御外’的资格。
看来他这回……是只能将注意力聚拢，全部都放在噩梦空间的探索之上了。
而在头顶上，如今也正好有根特别尖细地柱石垂落而下。它的尖头处已是是润润的一片，这显然都是地下水凝聚出来的模样。
方才就是这玩意儿滴落在了顾长生的脸上。
收回了目光，顾长生如今简单地观察了一阵，便是直接蹲伏下了身子。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聚拢成团，放在了底下那不过三指多宽的小小暗流之上。
这般细致的观察之下，很快，顾长生的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水……是在往外流的？”
众所周知，水往低处流是一种自然现象。而现如今能看到如此场景，这便也是说明了两种情况。
第一种，暗流的源头是在顾长生面前通道之内。
第二种，真正的‘出口’，或许就藏在了顾长生身后的‘石墙’之中。
毕竟活水就代表着这地方绝对不是封闭的状态，若是顾长生有这个闲心去好好地整理一番，说不准他也能找到出去的路。
只是顾长生很快就没有再去细究这件事了——毕竟当下情况不明，他若是擅自敲打石头，这动静很有可能会传出去很远。
考虑到这里是条没有退路的‘单行道’，顾长生必须考虑得全面一些，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念及至此，顾长生最后只得是放弃了打通退路的念头。他将身上容易发出声音的东西一并卸下，最后甚至光着脚，这才开始一点点地推进向前。
溶洞内部的景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到处都是发光的石头，还有曲折不停的宽阔大道。期间顾长生也好奇地拆下了一根石柱子打量过……
质地坚硬，却相当地脆……顾长生能够感觉到，自己若是用力一捏，很容易就将这种东西给弄成碎片。
从材质上来说，这玩意儿就有些‘玻璃’的意思了。
考虑到‘夜光’作用通常都带有辐射，他最后只得是简单地打量了一阵，便是直接将这玩意儿给丢掉了去。
毕竟鬼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带到外头去……若是真的起效了，顾长生到时候白捡个辐射源，他又得找谁哭诉去？
将这般的思绪暂时放置一旁，顾长生又是小心翼翼地挪腾了几百米远。
不得不说，这鬼地方当真是又深又弯。
途中顾长生甚至明显地感觉到了上下转坡的幅度。
如此看来，这人工痕迹的轮廓就显得更加分明了——毕竟大自然不需要考虑‘设计’，唯独活着的生物，才会想到这些方方面面的东西。
可这般地想来，顾长生反倒是愈发地奇怪了。
毕竟这可是噩梦空间，能够指引着顾长生进入其中，这就说明问题已经严重到了某种地步才对。
可这些‘搞事情’的应该都是大门大户的才对，又有谁会落魄到如此地步，还得住在山洞里头的？
念头却是只得刚刚浮现至此，顾长生就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动静。
正在不远处传来。
冬，冬，冬……
是有什么东西敲打在了地上，继而发出的声音。顾长生飞快地趴伏在了地上，听取片刻之后，就意识到了。
对方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不得不说，顾长生如今的确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能够产生打通噩梦空间节点的地方，究其原因，左右也不过是一种可能性。
那便是此地就如同地狱门之变，还有南阳村蛇心祸乱那般，都是有可能影响到时间线整体发生偏转的节点。
眼下顾长生也是顺势回想起了方才黄平原的说辞，如今两相结合一下，顾长生心中也是不由得涌现出了一个猜想。
有没有可能，这下面的‘遗迹’，就是黄平原正在寻找的地方？
一个能够让宗门四级中层人物费劲了心思，苦苦追寻的源头。如今却也是能够影响时间线发生变动的‘点’……杂乱的思绪在此刻一并浮现，涌上心头，却是让顾长生的大脑都在此刻飞速运转。
既然发现了节点，顾长生自然是得走上一遭的。只是在那之前，他也得适当地权衡一番利弊才行。
而其中最为直观，并且摆放在了面前的抉择点，便是……
时间。
是了，顾长生如今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自由之身。
因为坏了南阳村蛇心布置的关系，顾长生很有可能已经被五华宗给盯上了。
就连阁老都特别来提点他，指明了让他‘避避风头’再说。顾长生若是还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他也未免太迟钝了一些。
近期几日里头顾长生很有可能会离不开东城一片地，再联想这十里度的情况……若是不出意外的话。
黄平原将信息回送到万象楼那边，组织很有可能会将这一整片的区域都给封锁起来——到时候或许凭借着自己的保密等级，顾长生根本不能进入到腹地之中。
而距离不够，可能就无法触发‘通道’的开关……
念及至此，顾长生的思绪也是微微一顿。
简而言之，顾长生在此刻必须得考虑，这会不会是他今后仅有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接触到‘遗迹’的瞬间！
种种思绪在脑中盘旋打转，根本等不得顾长生反应多久。
所幸这些时日下来的经验已经积累成形，顾长生只是微愣上了片刻之久，就很快地做出了决断。
只见他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子在激流之中勐地蜷曲了起来——而那本应是双手抓握住了树杈，如今单手却是摸上了右侧的小腿之上。
顾长生的动作幅度很大，这让不远处站稳了跟脚，正打算上岸去的红二都给看在了眼中。
这姑娘实诚得很，如今瞧见到了顾长生的异样，脸色当即也是微微一变。
“顾兄弟他腿抽筋了？！”
按照常理来说，人在入水之前都会需要进行一些热身运动。这同样也是考虑到水的温度，流动，都有可能会给肌肉带来刺激的后果。
而入水抽筋这种说法，放在当前时代，同样也是个屡见不鲜的‘苦症’。
眼看着顾长生满脸的痛苦模样，此刻仅剩下的单手也有些支撑不住了那般，开始慢慢放松。
修士的确体质非凡，但正如之前阁老所言。在没有突破三级之前，终究逃不过一日三餐的苦，遁不走世俗凡尘的痛。
正如同顾长生当前表现的这般，低级修士同样也会被病痛‘折磨’。
此时不远处的黄平原听到如此动静，已经将要重新变回了‘牛人’的汉子顿时一怔，便是在此刻飞速地转过了头来。
“顾小兄弟！”
黄平原的反应不慢。
他几乎只是考虑了片刻之久，就直挺挺地朝着顾长生冲了过来！
要说这牛人一入水去，双腿胡乱地蹬上了两圈，便是直接踢出了好几股横冲直撞的暗流来。
若是有普通人如今溺在这里头，恐怕还等不急那人起身，就会直接被这浑水给冲地七荤八素，最后一头栽倒在内，久久不能起身。
四级强者全力以赴的情况之下，爆发出来的速度与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觑。只是相较于黄平原的速度，似乎顾长生是先行一步地……
支撑不住了。
他的表情在瞬间扭曲成了一团，微微颤抖的独手于此刻彷佛是再也不能坚持了那般，居然就直接松开了手去。
随着涌动不停的暗流，顾长生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冲离了原地。他就像是根漂浮着的枯木，在此刻直挺挺地被冲向了不远处的坑洞之内。
时间彷佛在此刻凝滞了一般。
顾长生的目光四扫而过，当即也是将周遭的情况一并收于眼底。
黄平原脸上的严肃，红二脸上的惊慌。彷佛江河那般奔涌而来的潮水，还有夹杂在里头的游鱼，碎屑，甚至是生活用品的痕迹……
繁杂的思绪在心中翻滚，最后却是不约而同地合并成团。顾长生虽是表情扭曲，但在心中，他却是轻轻地松了口气。
抱歉了……红二，黄大哥。
若是想要抓住这一次进入通道的机会，恐怕就只能出这点阴招才行。
借着水流的势头，顾长生可以最大程度地拉近自己与‘遗迹’之间的距离。而考虑到黄平雨的实力……
这位牛哥肯定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顾长生掉进坑洞的。
换句话说。
被激流冲刷着向坑洞涌去，这便是顾长生能够争取到的微妙停顿。而如此短暂的时间，也正是他此番之目的所在。
怀揣着些许的愧疚，顾长生的念头在下一个瞬间回拢。顾长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如今有了念想，自然不会沉沦太久。
他便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脑海之中。
距离近了。
距离那个不断蔓延，甚至都开始塌陷的坑洞，更近了……
也不知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还是怎得。顾长生如今居然是听到了一些细碎，且不知名的动静……
那是夹杂在了混乱水流之中的靡靡之音，顾长生当下根本听不真切。
联想到之前黄平原交代的内容，顾长生心中顿时也有了一些具体的推测。如今想来，这地方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万象楼指定的‘遗迹’所在了。
迫于之前的种种经历，顾长生对于这些声音倒也不算是太过于陌生。
他尝试着去捕捉了一番，最后却是愕然地发现……
他根本听不懂！
是了，这动静仔细听来根本不是什么人类的发音，若是应邀形容一二，这反而更像是某种动物，正在发出那抑扬顿挫的音调。
倒是的确有些门道。
思绪至此，顾长生也是不再多想了——毕竟黄平原已经追到了自己四米开外的地方，要是再等上一会儿，自己就得被别人抓个正着了。
面容微微一肃的顾长生在此刻聚精会神，他肃最后将其尽数倾倒在了‘开关’之上。
最后调动所有的念想，尽数地按压向下。
开关被扭转。
就像是突然接通了的电路那般，好似转瞬即逝的光亮，在此刻瞬间占据了顾长生的大脑。
在这一次，他本等不及看到时间开始褪色，身体开始僵硬。
便是直接眼皮子一番，径直地晕了过去。
……
……
……
滴答，滴答。
细微的声音顺着耳旁传来，伴随着湿漉漉的触感，裹挟着冰凉的意蕴，在此刻刺激着顾长生的脸侧。
有水的声音……
而且很冷，很冰……
断断续续的念头就像是勉强接通，并且开始恢复信号的音频那般，由支离破碎的情报，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最后变成了清晰无比的字句。
顾长生的思绪便在此刻重新恢复。
他勐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更是一骨碌地就从地上站起了身来。
身体情况，正常……
感官状态，正常……
尝试着快速地甩动双手，挪动双脚，继而带动整个身体。经过这般短促的运动，顾长生也开始顺势了解自己的情况。
“没有大碍。”
如此自然是最好的。
毕竟顾长生迄今为止，都还不能排除自己进入噩梦空间之后，就会遭遇危险的可能性。
小心自然无大错。
他得是彻底地适应了自己当下的情况过后，这才抬起了头，朝着四周打量着凝望而去。
可入目而来的东西，却是让顾长生都是微微一愣。因为相较于自己之前的印象而言，如今他看到的场景，却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这……这居然会是个地下洞？”
是了。
顾长生如今瞧见的，正是个高达十几米，左右宽阔接近三十多米开外的洞穴轮廓！
按理来说，这种位于地下的洞穴都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可顾长生凝神望去，他却是能看到许多正散发着墨绿色微光，好似灯泡般的石柱子，此刻正大小不一地安插在了溶洞两侧，将整个空间都给照了个透亮。
也是借着这一片光亮的布景，顾长生将自身所处的情况一并都给看在了眼中。
他本来正躺在了一处凹坑小平台的位置上，后头是封死了的石墙，只有身前有条蜿蜒曲折的小道，正弯弯斜斜地朝着远处延伸……
仅是通过简单地目测，顾长生根本看不到更远处的场景。
在确切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过后，很快，顾长生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因为‘退路’的断绝，这就意味着在这一次的噩梦空间之中，顾长生已经没有了探寻‘抵御外’的资格。
看来他这回……是只能将注意力聚拢，全部都放在噩梦空间的探索之上了。
而在头顶上，如今也正好有根特别尖细地柱石垂落而下。它的尖头处已是是润润的一片，这显然都是地下水凝聚出来的模样。
方才就是这玩意儿滴落在了顾长生的脸上。
收回了目光，顾长生如今简单地观察了一阵，便是直接蹲伏下了身子。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聚拢成团，放在了底下那不过三指多宽的小小暗流之上。
这般细致的观察之下，很快，顾长生的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水……是在往外流的？”
众所周知，水往低处流是一种自然现象。而现如今能看到如此场景，这便也是说明了两种情况。
第一种，暗流的源头是在顾长生面前通道之内。
第二种，真正的‘出口’，或许就藏在了顾长生身后的‘石墙’之中。
毕竟活水就代表着这地方绝对不是封闭的状态，若是顾长生有这个闲心去好好地整理一番，说不准他也能找到出去的路。
只是顾长生很快就没有再去细究这件事了——毕竟当下情况不明，他若是擅自敲打石头，这动静很有可能会传出去很远。
考虑到这里是条没有退路的‘单行道’，顾长生必须考虑得全面一些，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念及至此，顾长生最后只得是放弃了打通退路的念头。他将身上容易发出声音的东西一并卸下，最后甚至光着脚，这才开始一点点地推进向前。
溶洞内部的景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到处都是发光的石头，还有曲折不停的宽阔大道。期间顾长生也好奇地拆下了一根石柱子打量过……
质地坚硬，却相当地脆……顾长生能够感觉到，自己若是用力一捏，很容易就将这种东西给弄成碎片。
从材质上来说，这玩意儿就有些‘玻璃’的意思了。
考虑到‘夜光’作用通常都带有辐射，他最后只得是简单地打量了一阵，便是直接将这玩意儿给丢掉了去。
毕竟鬼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带到外头去……若是真的起效了，顾长生到时候白捡个辐射源，他又得找谁哭诉去？
将这般的思绪暂时放置一旁，顾长生又是小心翼翼地挪腾了几百米远。
不得不说，这鬼地方当真是又深又弯。
途中顾长生甚至明显地感觉到了上下转坡的幅度。
如此看来，这人工痕迹的轮廓就显得更加分明了——毕竟大自然不需要考虑‘设计’，唯独活着的生物，才会想到这些方方面面的东西。
可这般地想来，顾长生反倒是愈发地奇怪了。
毕竟这可是噩梦空间，能够指引着顾长生进入其中，这就说明问题已经严重到了某种地步才对。
可这些‘搞事情’的应该都是大门大户的才对，又有谁会落魄到如此地步，还得住在山洞里头的？
念头却是只得刚刚浮现至此，顾长生就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动静。
正在不远处传来。
冬，冬，冬……
是有什么东西敲打在了地上，继而发出的声音。顾长生飞快地趴伏在了地上，听取片刻之后，就意识到了。
对方正在朝着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