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来自魔法女神的大礼包（万字大章求订阅）
“你果然跟伊尔明斯特的描述中的一样特别！”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凯尔本终于率先打破沉默，并且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微笑。
“特别？”
左思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他实在想象不出那位阴影谷的大贤者，魔法女神的第一选民，究竟会用怎样的语言和词汇来形容自己。
至少在烛堡的那些日子里，两人之间的相处远远称不上愉快。
无论在世界观、价值观，还是对待神明和魔法的态度，他们都没有哪怕一点的共同语言。
除此之外，左思本人还对竖琴手同盟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跟不耐烦，这肯定让身为组织创立者的伊尔明斯特相当不舒服。
凯尔本对此显然心知肚明，略微点了点头：“没错。他对你的评价是冷静、聪明、博学，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拥有极强的报复心理，属于那种亦正亦邪的人。而且还说如果想要跟你接触，最好准备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
“哦？这么说我有礼物可拿了？身为魔法女神的选民、深水城的领主，北地著名传奇法师之一，您的礼物应该不会太寒酸吧？”左思立刻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
“呵呵，那是当然。给，我想这个应该能够满足你心底对于魔法知识和物品的强烈渴望。”
说着，凯尔本将一摞大概长度约为二十五厘米，呈现出金色光芒的卷轴从一个密封盒子里取出。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轻柔，仿佛生怕对其造成哪怕一丁点的破坏。
这些卷轴足有十张，那澎湃的奥术灵光给人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强烈震撼。
“这是什么？”
左思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道。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魔法物品，仿佛其存在本身就是整个世界魔法根源的一部分，哪怕是次神器【大法师之杖】与其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凯尔本将其中一张卷轴摊开，感受着其内部流淌的魔法力量，意味深长的回答道：“创造它的巫虺称其为寰宇巨蛇的皮肤，耐瑟瑞尔人将其命名为耐瑟瑞尔之卷。
这些卷轴是现代魔法文明的起点，同样也是对于原始魔法能量的观察与理解。
事实上，包括我、伊尔明斯特和其他一些选民，都曾经阅读过里边的内容，但只是单纯为了满足好奇心。
我必须郑重提醒你，这些知识很危险，非常非常的危险。
一些人因为读过卷轴上的内容，被那浩瀚的知识摧毁了大脑和神智，彻底陷入了无尽的疯狂。
还有些人则受到原始魔法能量的强大威能所诱惑，放弃了现有的魔网施法体系，试图去追随耐瑟瑞尔奥术师们的脚步。
但最终却发现，以自己天赋根本无法操控狂暴的原始魔法能量，最终被可怕的能量风暴撕成碎片。
现在，按照魔法之母的要求，我把它们转交给你。
希望这些禁忌的知识能拓宽你的眼界、给予你足够的灵感，并且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耐瑟瑞尔卷轴？给我！”
左思瞬间愣住了。
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黑杖”居然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交给自己。
毕竟对于眼下整个费伦大陆的奥术魔法使用者来说，这些金色的卷轴都仍旧是无价之宝，完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据说不管是谁，只要读完一页耐瑟瑞尔卷轴上记载的知识，其职业中跟奥术有关的职业等级都会永久性的提升一级。
哪怕是一张耐瑟瑞尔卷轴现世，也会引发一场激烈的争夺跟厮杀。
不管红袍巫师还是散塔林会，又或者其他施法组织，甚至就连深水城的高阶法师们，都会为了得到它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大打出手。
可现在，这些珍贵的宝物就静静的摆在面前，让左思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是的。另外，女神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如果你在阅读卷轴的时候感受到大脑刺痛或者出现幻觉，那么可以向她寻求帮助。
千万别勉强自己，必要的时候向魔法之母求助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就算是伊尔明斯特和我，也是在女神的陪伴下才勉强阅读完了一张耐瑟瑞尔卷轴的内容。
相信我，这些卷轴所记载的知识庞大到凡人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凡人能够活着读完全部卷轴上的内容。
哪怕是那些耐瑟瑞尔最著名的大奥术师，以及卷轴的创造者巫虺本身。
其中百分之九十九，在读超过三张之后脑袋就会砰地一声炸开，又或者是变得疯疯癫癫。”
说话的功夫，凯尔本又将一枚精美异常的圣徽塞进左思的手里。
这是一个由七颗微蓝白色宝石围成一个圆形，中间是一块像在流动的红色水晶，整体用秘银打造的徽记。
算上魔法女神午夜的圣徽，左思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了三位神祇的圣徽。
其中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圣徽，是当初他在战场上随便捡的，主要施展神术和牧师控制死灵能力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用到。
而知识之神欧格玛的圣徽，则是直接在改造魔法戒指的时候镶嵌在了上边。
只要在这位神祇的牧师和信徒面前出示，那么就能获得对方无条件的全力帮助。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卷轴，以及手心里的圣徽，左思沉默了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伟大的魔法女神会赐予我如此珍贵的礼物？毕竟我又不是她的信徒，也从未向她进行过任何祈祷。”
凯尔本听到这番话，马上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何止是没有向魔法之母祈祷过，而是没有向任何神明祈祷过。
就连赐予你力量和选民身份的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也不例外。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理解你对于神明的排斥跟警惕究竟源于何种原因。
不过没关系，魔法女神并不在意这一点。
因为你对于魔法的热爱、追求和研究，本身就是女神所乐意看到的。
更何况你的到来还带来了许多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魔法知识和技艺。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理由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女神认为你是一个值得帮助和投资的对象，并且非常看好你所拥有的惊人潜力。”
“投资？原来如此！我想我明白魔法之母的意思了。”
左思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由于之前已经跟知识之神见过面，因此他明白费伦的这些神对于自己神职管辖范围内的东西有多么看中。
就如同欧格玛想要来自其他世界的知识、理念和创造发明一样。
魔法女神午夜肯定也想要得到更多魔法知识、技艺和其他一切跟魔法有关的东西。
因为这不仅会增强身为神祇的力量，同时还能通过向费伦散布这些知识从而扩大影响力。
“你能明白最好。要知道自从动荡之年结束后，还从未见过女神对哪个凡人施法者如此看中。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愿意稍微抽出一点时间，来跟我探讨一下魔法奥秘吗？”
凯尔本用充满期待的语气发出了邀请。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左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相比起已经垂垂老矣，早就失去对魔法研究兴趣的伊尔明斯特，他显然更愿意跟“黑杖”这样的“年轻（只有区区九百多岁）”选民进行交流。
而且后者的所作所为才更像是一名法师，并且在其漫长的生命中一直没有停止教导学徒，将其视作一种责任和义务。
即便是最强大的传奇魔法，也会在弟子达到要求之后毫不吝啬的传授给对方。
另外，凯尔本还跟其他魔法女神的选民略有不同，那就是他本人并不十分热衷于政治、更没兴趣改变别人的想法。
只有在深水城遭到严重威胁，亦或是其他魔法女神选民向其寻求帮助，他才会选择出手。
其余时间基本都待在黑杖塔里，从事自己感兴趣的研究，又或者是教导一下那些被选中的学徒。
就这样，两人迅速离开法师塔顶层的房间，前往另外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开始面对面进行深入交流，相互阐述自己对于魔法的理解。
凯尔本将费伦大陆现有的魔法体系、众多法术背后的原理跟本质，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述出来。
就连自己独创的【黑杖术】和【守护之鞭】也没有任何隐瞒。
左思则投桃报李，把在浮空城高塔搜集和学习到的知识拿出来分享，同时还展示了自己创造者的几种能力。
其中的【法术与结界破坏】，甚至让这位强大的传奇法师感到叹为观止。
因为即便是他，也很难在能量被抽取之后维持法术结构的稳定。
就算比较幸运的成功释放出来，也会因为缺少足够能量而导致该法术威力大幅下降。
根据凯尔本的推测，如果给左思一到两秒钟的时间进行“破坏”，那么一个法术就算成功释放威力也会降低一环。
如果是三秒钟到五秒钟，那么该法术效果会降低三环以上。
如果超过五秒，那么除非是六环以上的法术，否则百分之百会导致失败。
除此之外，【提炼】、【塑型】和【改造】三项能力，在制造魔法物品方面无与伦比的优势，也让凯尔本大开眼界。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抛开给无数施法者提供便利的魔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一件坏事。
刚好相反！
与原始狂躁的魔法能量直接接触，可以让施法者从中获得更多的力量跟灵感，并不断发现新的知识、创造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法术。
当然，直接与原始狂躁的魔法能量接触必然是十分危险的。
而且对于施法者的素质（主要是智力属性）要求更高。
如果说在拥有魔网的环境下，只要比普通人平均智力水平稍高一些就能成为最低级的法师。
那么在没有魔网的世界里，想要成为一名法师就必须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否则根本无法理解操控那些复杂、多变且随时会暴走的原始能量。
这一点从耐瑟瑞尔时代成为奥术师的苛刻条件就能略窥一二。
就这样，出于对彼此魔法理解巨大差异的兴趣，两个选民凑在一起一聊就是整整一百多个小时。
中间没有进行过任何停歇或者休息。
要不是神力赋予了他们永不疲倦的特性，换成正常人现在估计已经早就猝死了。
但这两人倒好，不仅神采奕奕，而且还越聊越兴奋、越聊越投机，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事实证明，施法者和施法者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神明和凡人的差距还要大。
当最后一个话题套路结束后，凯尔本脸上浮现出了十分满足的表情，笑着感叹道：“真是难以置信！我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精神这么亢奋是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把如此繁多且庞杂的魔法体系融合到一起的吗？”
“很简单。我最终会把所有这些不同体系的魔法转化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也就是你们之前研究过的卡牌。”左思直截了当给出答案。
“卡牌……”
凯尔本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一众选民聚集在一起，对那张小小卡牌无可奈何的情况，用充满不解的语气询问：“那种卡牌究竟是怎样制作出来的？它似乎能够抵挡一切形式的攻击，就连九环大裂解都无法对其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损坏？”
左思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抱歉。唯有这个秘密我不会跟任何人分享。如果你真想要知道，可以尝试去问魔法女神。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从知识之神那里得到了答案。”
从拿到耐瑟瑞尔卷轴的那一刻起，他就基本可以确定，魔法女神肯定知道了自己旅法师的身份。
毕竟知识之神欧格玛跟历代魔法女神一直都是非常亲密的盟友。
两位神祇之间交换一下情报完全在情理之中。
“真是令人遗憾。好吧，我尊重你的隐私。另外，这次交流很愉快，让我们彼此都有了巨大的收获。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以后也能一直保持沟通跟联系。”
凯尔本主动站起身结束了这场持续几天的探讨。
同样的，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有着十岁男孩外表的年轻人身上，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不然的话，魔法女神在降下神谕的时候，绝对不会故意隐藏那张魔法卡牌背后真正的秘密。
幸好！
作为一名守序中立阵营的传奇法师，凯尔本对此虽然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但却并没有追着不放的意思。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继续维持良好的私人友谊关系，然后花个几十年乃至几百年时间，慢慢赢得左思的信任，对方早晚有一天会对自己吐露真相。
“非常乐意。这是我的荣幸。正好。我也打算在深水城买一栋宅邸，然后设立一个稳定的传送点。到时候你随时都可以通过这个传送点来我的法师塔做客。”
左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可以随时向一位传奇法师请教学习魔法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难题，这种好事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建立一个魔法传送点？这么说你要加入安民法师会？”
凯尔本露出了相当意外的表情。
要知道深水城虽然不像安姆那样，对奥术魔法的力量严防死守，可也不会放任那些疯狂的法师在城内进行过于危险的研究。
为了确保这一点，所有的法师、术士都必须一次性缴纳四十金币，然后强制加入半公会性质的“安民法师”组织。
如此一来，深水城官方就能够知道城内法师的大概数量、施法等级，以及他们之前是否有在其他地方犯下过丧心病狂的罪行，亦或是做危险魔法实验造成过巨大破坏。
当然，“安民法师”可比“蒙面法师公会”良心的多。
缴纳过四十个金币成为会员后，其资格不仅永久有效，同时还提供一个让奥术施法者们进行交流和交易的平台。
法师、术士们不仅可以在这里寄售自己制作的魔法物品、药剂、卷轴，更能买到许多稀有罕见的魔法材料。
因此只要不是那些上了通缉名单和别有用心的家伙，基本不会排斥加入“安民法师”。
左思早就知道深水城的规矩，所以毫不犹豫的点头回应道：“是的。我计划在买到房子后就去秩序之塔进行登记。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会经常光顾深水城。”
“欢迎！不过你没必要亲自去秩序之塔登记，那会引发不必要的紧张跟骚动。毕竟剧毒和魔法女神选民这个称号，在许多人眼中还是相当可怕的。稍后我会找人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妥。”
凯尔本主动把这件事情揽了过来。
尽管他本人知道左思并不信仰任何一位神明，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民身份就去干一些散播瘟疫之类的可怕事情。
但那些不了解真相的民众肯定不会这样想。
对于瘟疫女神的恐惧，早就已经深深刻在费伦大陆上所有城市和国家灵魂深处。
别说文明世界了，就连荒野中那些没什么脑子的兽人、地精、豺狼人在听到塔洛娜名号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吓得瑟瑟发抖。
曾经有一支规模达到十几万的兽人大军，就是在恐怖瘟疫的肆虐下，短短一个月内死伤超过三分之二。
剩下的也彻底失去战斗力，无法再继续攻击和掠夺人类的城市。
“那就麻烦您了。”左思礼貌的道了声谢。
有人愿意替自己搞定“安民法师会”，他自然乐得省去了登记注册时的繁琐程序，还有一大堆需要填写的个人资料。
至于凯尔本会不会使用化名乃至假身份，他一点也不在乎。
敲定了这件事情，两人很快便顺着台阶来到一楼大厅。
早已等候多日的伊莎多拉看到左思出现，立刻第一时间扑上去死死将其抱住，可怜兮兮的眼神就如同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不好意思。我跟凯尔本阁下聊得太尽兴，以至于不小心忘记了时间，让你们在这里等了那么多天。”左思轻轻摸着女孩的头发安抚道。
听到这个解释，伊莎多拉原本紧张躁动的情绪很快便平静下来。
戴维安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没关系，主人。反正这里有吃有喝，还可以看书和洗热水澡，就算呆上一个月也问题不大，全当是休息和放松了。”
从摆在桌子上的茶水、食物和书籍不难看出，三人这几天的确受到了相当不错的招待。
毕竟“黑杖塔”再怎么说也是一位传奇法师兼魔法女神建造的。
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各种魔法防护，都无一例外属于费伦传统法师塔的最顶级配置。
再加上还有不少助手跟学徒，所以生活方面的保障十分到位。
甚至还有一位专门负责做饭的智慧魔像。
就是那种有独立人格和思考能力的特殊构装体生物。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左思便正式向凯尔本告辞，乘坐马车朝着深水城专门做房屋买卖中介业务的行会驶去。
目送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留着一头银色长发的莱拉这才通过传送魔法凭空出现在丈夫身边，轻声问道：“你把耐瑟瑞尔卷轴交给他了？”
“嗯！按照女神的吩咐，我已经全部交到索斯的手上了。”
凯尔本不加思索的给出肯定答复。
“他给你的感觉如何？”莱拉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
“非常不错。就像伊尔明斯特描述的那样，冷静、聪明、博学，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尤其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极大拓宽了我的知识层面和眼界。
他思考跟解决问题的角度方式，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完全不一样。
我想这应该是某种特殊哲学观的影响。
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应该能跟索斯建立起不错的友谊。”
凯尔本不加思索的评价道。
“友谊？你确定？”莱拉吃惊的挑起眉毛。“伊尔明斯特可是说他很难相处。”
凯尔本笑着摇了摇头：“不，那只是一种假象跟错觉，我更愿意相信是伊尔明斯特的怪脾气又发作了。你知道的，他是混乱阵营，看人经常全凭感觉和个人喜好。”
“你觉得索斯是什么阵营？”
莱拉明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因为她本人也是混乱善良，明白在脾气上来的时候，自己会变得有多么顽固、任性。
经常会没有任何理由的讨厌或者喜欢一个人。
“索斯底层思维逻辑和价值观非常独特，很难判断他的具体阵营倾向。可能是无阵营、绝对中立、邪恶守序和邪恶中立的任何一个。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属于混乱阵营。因为没有混乱阵营可以像他那样缜密的思考，并在短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凯尔本稍加琢磨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由于左思有给自己加持二环神术【隐匿阵营】的习惯，因此别人很难通过简单的法术来迅速侦测其阵营。
所以即便是传奇法师兼魔法女神的选民对此也无能为力。
“邪恶阵营？”莱拉下意识皱起眉头。
“嗯。我想这应该跟经常使用死灵系魔法，亦或是召唤、制造和控制不死生物有关。”凯尔本耐心的解释道。“据我所知，当初引导索斯走上魔法道路的导师，就是一名强大、冷酷且残忍的死灵法师。在后者的影响下，他并没有意识到操控死者的尸体乃至灵魂意味着什么，或者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不信奉任何以为神祇，对生命和死亡也没有半点敬畏，有的只是对于魔法知识跟力量无穷无尽的渴望？我怎么突然觉得，他的行为模式跟耐瑟瑞尔时代的奥术师们非常相似。”莱拉摸着下巴，一脸疑惑的分析道。
可凯尔本却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不对，索斯可不是那些狂妄到自认为可以比肩神明的大奥术师。他对于诸神力量的本质非常了解，甚至知道神职对于神思维和意识的巨大影响，丝毫没有半点渴望想要成为神明的念头。他所追求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魔法本身。”
“照你这么说，那他岂不就是魔法之母最理想的选民吗？”莱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费伦，想要成为神，亦或是取代神的传奇奥术施法者绝对不在少数。
但真正了解神是一种怎样存在的人却并不多。
耐瑟瑞尔时代傲慢的大奥术师们显然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批。
他们始终认为神只是一群掌握强大魔法力量的施法者，自己只要不断提升施法等级，总有一天可以与神明比肩。
可实际上呢？
成为神意味着要彻底抛弃凡性！
也就是在凡人时的喜怒哀乐，都会随着成为神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对神职的重视，以及对于自身神职相冲的其他神明的强烈敌意。
这一点从现任魔法女神午夜刚成神时对希瑞克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憎恨，慢慢转变成更加敌视夜之女神莎尔就能略窥一二。
原因在于莎尔掌握着“阴影魔网”，属于对午夜魔网和魔法神职的侵犯。
后者宁愿牺牲掉自己最后的善良本性，变成一个彻头彻尾冷酷中立的魔法之神，也无论如何都要把阴影魔网与正牌魔网进行合并。
如此剧烈的变化，甚至是思想和主观意识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基本就相当于是更换了一个人格。
所以在真正了解内情的人看来，成为神就差不多约等于慢性自杀。
只有当初对神根本没有什么概念的米尔寇、巴尔和班恩，还有像希瑞克这样的神经病，才会以为成神之后可以凭借强大的力量为所欲为。
至于第三代魔法女神午夜，倒是在伊尔明斯特的教导下理解了神的本质，但却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如果她不继任魔法女神，那么魔法网络就会处于一种失控状态，搞不好会引发一场波及整个费伦的恐怖灾难。
身为魔法女神的选民，凯尔本当然非常清楚神的本质究竟是什么，笑着对自己的妻子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不过索斯的性格决定了，他注定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选民。
因为他对于神没有半点信仰和敬畏，如果神想要让他去执行某项任务，百分之百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拒绝。
除非这位神愿意支付足够的报酬。”
“你的意思是……他将成为选民这件事情看成是一种自己与神之间的交易？！”
莱拉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的！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就是在没有经过商量的情况下，擅自赐予了索斯选民的力量。
所以才导致他现在对塔洛娜在凡间的教会不闻不问。
不过作为获得选民力量的回报，他也没有去理会那些教会用自己名号来招揽信徒、扩大影响力的行为。
怎么样，很有趣不是吗？哈哈哈哈！”
凯尔本说到最后忍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
尽管在费伦也不是没有那种彻头彻尾像疯子一样的“无信者”。
但像左思这样明明知道神是什么，但却仍旧敢把自己放在与神同等地位的人，他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遇到。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莱拉马上也跟着大笑不止，一边笑还一边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索斯还真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人。对了，不知道你察觉到没有，最近深水城周边地区开始出现塔洛娜的牧师在传教。”
“传教？塔洛娜的牧师！”凯尔本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时候？规模有多大？危险吗？”
“嗯……怎么说呢？
与之前那些喜欢隐蔽行动的家伙不同。
这些牧师看上去基本都是年轻人，而且并没有散播恐惧。
反倒是在教那些穷人如何识别有毒的植物，通过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来减少疾病和瘟疫的发生。
感觉完全不像是邪神的牧师，反倒像是中立神祇的追随者。”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莱拉的表情相当怪异，紧张中带着一丝欣慰。
毕竟如果这种变化是长期且大范围，那就意味着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可能正在谋划着转变自身阵营。
在费伦，神影响着信徒，同样信徒也能反过来影响神。
如果当一名邪神的善良阵营信徒超过邪恶阵营信徒，那他有有可能为此而做出改变。
类似的事情在费伦虽然发生的不多，但也有不少的先例。
“转化阵营吗？看来以后要多注意点这些塔洛娜教会牧师的行踪才行。”凯尔本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子喃喃自语道。
……
与此同时，远在阿斯卡特拉的塔洛娜神殿内。
身为安姆教会的主祭，伊薇特正站在巨大的神像前，查看手下刚刚送来的报告。
大概几分钟过后，她马上用充满震惊的语气问：“这些报告都是真的？整个教会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发展了六万名信徒？”
“是的，主祭大人。”一名牧师兴奋不已的点了点头。“由于那些最新得到女神恩惠成为牧师的年轻人，一直在穷人比较多的地方宣扬如何保持卫生避免生病，同时还免费为其治疗，因此成功吸引了许多人成为信徒。”
“主祭大人。关于这群年轻的新牧师，我有话要说。”
另外一名高阶牧师突然站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伊维特有些不悦的瞥了对方一眼。
可后者却语气激动的回应道：“是关于教义！那些年轻的牧师擅自编改了原本的教义！我认为这是彻头彻尾的渎神！”
“教义？”
听到这个词，伊维特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无论在任何神祇的教会，擅自编改教义都是非常严重的罪行。
就在她想要继续询问其他人，先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塔洛娜的神像突然开始闪烁刺眼的光芒。
没过一会儿功夫，那张报告中信徒人数增加的羊皮纸就这样缓缓的漂浮起来，然后被神力直接吸走，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瞬间！
整个神殿变得鸦雀无声。
尤其是刚才指责年轻牧师们渎神的家伙，额头上开始不由自主的出汗，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剧毒与疾病女神此举是变相认可了年轻牧师们篡改教义的举动。
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安姆教会都要做出抉择。
是继续遵从过去那一套人见人厌的传教方式，还是采纳这种能够快速扩大信徒数量的新教义。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高阶牧师的眼神都投向了身为主祭的伊维特。
后者在犹豫片刻后，立马开口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最好还是请示一下女神的选民索斯阁下比较好。因为这些变化都是在他到来之后才出现的。而且女神曾经明确表示过，瘟疫之子能够代表她的意志。”
“选民？”
“啊！我好想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是……”
“闭嘴！别说出来！”
“没错！这件事情必须严格保密！”
在场的高阶牧师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一个个精神状态都变得异常亢奋。
没过多久，他们就很快原地解散，返回各自负责的城市，打算大力提拔那些得到塔洛娜认可的年轻牧师。
对于剧毒与疾病女神教会在安姆发生的变化，左思完全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他正在跟随一位口才出众的侏儒小姐，参观一栋位于城市北区带院子和花园的二层石质建筑。
“这栋房子原本是由六十年前一位富有的商人，出大价钱请当时最著名的设计师规划建造而成。
主体材料为坚硬且不易风化腐蚀的大块岩石，内部装饰则完全由大理石构成。
无论是楼梯、护栏、柱子，还是墙壁，统统都呈现出纯净华丽的洁白颜色。
一楼大厅非常宽敞，可供主人举办各种宴会。
厨房最多可容纳八名厨师一起工作，哪怕来宾再多也不用担心食物供应不上的问题。
至于院子和花园，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现在看起来稍微有点杂乱。
但是请相信我，只要稍微花点钱请一个园丁，再栽种一些漂亮的花卉，绝对能让造访者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至于二楼，一共有十个房间。
其中一个是供主人休息的主卧，附带有宽敞的半封闭阳台。
闲暇的时候，您可以坐在阳台上，一边品茶，一边惬意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书房，里边摆放了不少书籍和书架。
只要能一次性付清所有款项，那些书就会成为免费的赠品。
另外，地窖也非常的宽敞，不仅可以用来储存食物和酒，还有一个隐蔽的密室。
如果遇到危险，完全可以藏进去然后把唯一的入口封死。
最后，也是最好的一项福利。
如果您现在买下这栋房子，那么我们会免费为您配备一名专业管家、两名女仆、三名男仆、一位厨师、一位园丁、一位训犬师加五条忠诚凶猛的猎犬，以及一名全副武装的护卫。
而且这些人都会提前支付两个月的薪水。
怎么样，您心动了吗？”
看到这位侏儒小姐冲自己眨眼睛，左思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可是七千金币的价格也太昂贵了。要知道就在几条街之外相差无几的房子，也才一两千金币。”
“几条街之外？
那都是靠近塞尔杜斯街了！
怎么能够跟这里相比！
您恐怕还不知道吧？
几十年前，在那条街上出过一个臭名昭著且疯狂的药剂师。
他在这条街道附近毒杀了数不清的人，并且掀起铺路的石板把尸体埋在下边。
听说当时的卫兵从那些事变里面挖出了整整八十具尸体。
没有任何有身份和社会地位的穷鬼，才会住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侏儒一脸不屑将塞尔杜斯街附近的治安状况贬得一文不值。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对的。
这条路可是说是深水城最狭窄且漫长的小巷。
由于两侧都是高耸的墙壁，所以在夜晚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任何光亮，非常适合进行犯罪。
眼见拐外抹角的砍价不成功，左思立马转变思路试探道：“如果我现在就付全款买下这栋房子，你能把降价降低到什么程度？”
“六千五！我最多能给你降价五百金币。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降的话，我就没办法从这笔交易中抽到哪怕一分钱的提成。”
侏儒小姐咬牙切齿表现出一副含泪大甩卖的样子。
不过拥有选民能力的左思，几乎在一瞬间就辨识出了对方绝对是在撒谎，所以毫不客气的伸出一根手指：“五百太少了，起码要减掉一千。如果你同意这个价格，那我们现在会可以签契约，然后马上付账完成交易。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吧。反正深水城的空房子有的是，我总能找到更合适的。”
侏儒死死盯着左思的眼睛，似乎在确认这究竟是某种威胁的手段，还是真的在下达最后通牒。
大概三五秒钟之后，她终于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满脸沮丧的叹了口气：“唉——好吧，算你厉害。六千金币就六千金币。现在，让我们去城市公证处签合同，然后办理地契与房屋转让手续。”
很快，在侏儒小姐的带领下，左思按照深水城法律走完了购买房产所有的手续。
不得不说，其中的繁琐与复杂，简直比地球上买房子过户还要麻烦。
要不是有个熟悉流程的人带着，估计折腾一天都不见得能搞定。
看来哪怕是在魔法世界，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也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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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凯尔本终于率先打破沉默，并且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微笑。
“特别？”
左思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他实在想象不出那位阴影谷的大贤者，魔法女神的第一选民，究竟会用怎样的语言和词汇来形容自己。
至少在烛堡的那些日子里，两人之间的相处远远称不上愉快。
无论在世界观、价值观，还是对待神明和魔法的态度，他们都没有哪怕一点的共同语言。
除此之外，左思本人还对竖琴手同盟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跟不耐烦，这肯定让身为组织创立者的伊尔明斯特相当不舒服。
凯尔本对此显然心知肚明，略微点了点头：“没错。他对你的评价是冷静、聪明、博学，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拥有极强的报复心理，属于那种亦正亦邪的人。而且还说如果想要跟你接触，最好准备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
“哦？这么说我有礼物可拿了？身为魔法女神的选民、深水城的领主，北地著名传奇法师之一，您的礼物应该不会太寒酸吧？”左思立刻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
“呵呵，那是当然。给，我想这个应该能够满足你心底对于魔法知识和物品的强烈渴望。”
说着，凯尔本将一摞大概长度约为二十五厘米，呈现出金色光芒的卷轴从一个密封盒子里取出。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轻柔，仿佛生怕对其造成哪怕一丁点的破坏。
这些卷轴足有十张，那澎湃的奥术灵光给人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强烈震撼。
“这是什么？”
左思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道。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魔法物品，仿佛其存在本身就是整个世界魔法根源的一部分，哪怕是次神器【大法师之杖】与其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凯尔本将其中一张卷轴摊开，感受着其内部流淌的魔法力量，意味深长的回答道：“创造它的巫虺称其为寰宇巨蛇的皮肤，耐瑟瑞尔人将其命名为耐瑟瑞尔之卷。
这些卷轴是现代魔法文明的起点，同样也是对于原始魔法能量的观察与理解。
事实上，包括我、伊尔明斯特和其他一些选民，都曾经阅读过里边的内容，但只是单纯为了满足好奇心。
我必须郑重提醒你，这些知识很危险，非常非常的危险。
一些人因为读过卷轴上的内容，被那浩瀚的知识摧毁了大脑和神智，彻底陷入了无尽的疯狂。
还有些人则受到原始魔法能量的强大威能所诱惑，放弃了现有的魔网施法体系，试图去追随耐瑟瑞尔奥术师们的脚步。
但最终却发现，以自己天赋根本无法操控狂暴的原始魔法能量，最终被可怕的能量风暴撕成碎片。
现在，按照魔法之母的要求，我把它们转交给你。
希望这些禁忌的知识能拓宽你的眼界、给予你足够的灵感，并且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耐瑟瑞尔卷轴？给我！”
左思瞬间愣住了。
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黑杖”居然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交给自己。
毕竟对于眼下整个费伦大陆的奥术魔法使用者来说，这些金色的卷轴都仍旧是无价之宝，完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据说不管是谁，只要读完一页耐瑟瑞尔卷轴上记载的知识，其职业中跟奥术有关的职业等级都会永久性的提升一级。
哪怕是一张耐瑟瑞尔卷轴现世，也会引发一场激烈的争夺跟厮杀。
不管红袍巫师还是散塔林会，又或者其他施法组织，甚至就连深水城的高阶法师们，都会为了得到它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大打出手。
可现在，这些珍贵的宝物就静静的摆在面前，让左思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是的。另外，女神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如果你在阅读卷轴的时候感受到大脑刺痛或者出现幻觉，那么可以向她寻求帮助。
千万别勉强自己，必要的时候向魔法之母求助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就算是伊尔明斯特和我，也是在女神的陪伴下才勉强阅读完了一张耐瑟瑞尔卷轴的内容。
相信我，这些卷轴所记载的知识庞大到凡人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凡人能够活着读完全部卷轴上的内容。
哪怕是那些耐瑟瑞尔最著名的大奥术师，以及卷轴的创造者巫虺本身。
其中百分之九十九，在读超过三张之后脑袋就会砰地一声炸开，又或者是变得疯疯癫癫。”
说话的功夫，凯尔本又将一枚精美异常的圣徽塞进左思的手里。
这是一个由七颗微蓝白色宝石围成一个圆形，中间是一块像在流动的红色水晶，整体用秘银打造的徽记。
算上魔法女神午夜的圣徽，左思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了三位神祇的圣徽。
其中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圣徽，是当初他在战场上随便捡的，主要施展神术和牧师控制死灵能力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用到。
而知识之神欧格玛的圣徽，则是直接在改造魔法戒指的时候镶嵌在了上边。
只要在这位神祇的牧师和信徒面前出示，那么就能获得对方无条件的全力帮助。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卷轴，以及手心里的圣徽，左思沉默了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伟大的魔法女神会赐予我如此珍贵的礼物？毕竟我又不是她的信徒，也从未向她进行过任何祈祷。”
凯尔本听到这番话，马上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何止是没有向魔法之母祈祷过，而是没有向任何神明祈祷过。
就连赐予你力量和选民身份的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也不例外。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理解你对于神明的排斥跟警惕究竟源于何种原因。
不过没关系，魔法女神并不在意这一点。
因为你对于魔法的热爱、追求和研究，本身就是女神所乐意看到的。
更何况你的到来还带来了许多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魔法知识和技艺。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理由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女神认为你是一个值得帮助和投资的对象，并且非常看好你所拥有的惊人潜力。”
“投资？原来如此！我想我明白魔法之母的意思了。”
左思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由于之前已经跟知识之神见过面，因此他明白费伦的这些神对于自己神职管辖范围内的东西有多么看中。
就如同欧格玛想要来自其他世界的知识、理念和创造发明一样。
魔法女神午夜肯定也想要得到更多魔法知识、技艺和其他一切跟魔法有关的东西。
因为这不仅会增强身为神祇的力量，同时还能通过向费伦散布这些知识从而扩大影响力。
“你能明白最好。要知道自从动荡之年结束后，还从未见过女神对哪个凡人施法者如此看中。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愿意稍微抽出一点时间，来跟我探讨一下魔法奥秘吗？”
凯尔本用充满期待的语气发出了邀请。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左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相比起已经垂垂老矣，早就失去对魔法研究兴趣的伊尔明斯特，他显然更愿意跟“黑杖”这样的“年轻（只有区区九百多岁）”选民进行交流。
而且后者的所作所为才更像是一名法师，并且在其漫长的生命中一直没有停止教导学徒，将其视作一种责任和义务。
即便是最强大的传奇魔法，也会在弟子达到要求之后毫不吝啬的传授给对方。
另外，凯尔本还跟其他魔法女神的选民略有不同，那就是他本人并不十分热衷于政治、更没兴趣改变别人的想法。
只有在深水城遭到严重威胁，亦或是其他魔法女神选民向其寻求帮助，他才会选择出手。
其余时间基本都待在黑杖塔里，从事自己感兴趣的研究，又或者是教导一下那些被选中的学徒。
就这样，两人迅速离开法师塔顶层的房间，前往另外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开始面对面进行深入交流，相互阐述自己对于魔法的理解。
凯尔本将费伦大陆现有的魔法体系、众多法术背后的原理跟本质，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述出来。
就连自己独创的【黑杖术】和【守护之鞭】也没有任何隐瞒。
左思则投桃报李，把在浮空城高塔搜集和学习到的知识拿出来分享，同时还展示了自己创造者的几种能力。
其中的【法术与结界破坏】，甚至让这位强大的传奇法师感到叹为观止。
因为即便是他，也很难在能量被抽取之后维持法术结构的稳定。
就算比较幸运的成功释放出来，也会因为缺少足够能量而导致该法术威力大幅下降。
根据凯尔本的推测，如果给左思一到两秒钟的时间进行“破坏”，那么一个法术就算成功释放威力也会降低一环。
如果是三秒钟到五秒钟，那么该法术效果会降低三环以上。
如果超过五秒，那么除非是六环以上的法术，否则百分之百会导致失败。
除此之外，【提炼】、【塑型】和【改造】三项能力，在制造魔法物品方面无与伦比的优势，也让凯尔本大开眼界。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抛开给无数施法者提供便利的魔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一件坏事。
刚好相反！
与原始狂躁的魔法能量直接接触，可以让施法者从中获得更多的力量跟灵感，并不断发现新的知识、创造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法术。
当然，直接与原始狂躁的魔法能量接触必然是十分危险的。
而且对于施法者的素质（主要是智力属性）要求更高。
如果说在拥有魔网的环境下，只要比普通人平均智力水平稍高一些就能成为最低级的法师。
那么在没有魔网的世界里，想要成为一名法师就必须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否则根本无法理解操控那些复杂、多变且随时会暴走的原始能量。
这一点从耐瑟瑞尔时代成为奥术师的苛刻条件就能略窥一二。
就这样，出于对彼此魔法理解巨大差异的兴趣，两个选民凑在一起一聊就是整整一百多个小时。
中间没有进行过任何停歇或者休息。
要不是神力赋予了他们永不疲倦的特性，换成正常人现在估计已经早就猝死了。
但这两人倒好，不仅神采奕奕，而且还越聊越兴奋、越聊越投机，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事实证明，施法者和施法者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神明和凡人的差距还要大。
当最后一个话题套路结束后，凯尔本脸上浮现出了十分满足的表情，笑着感叹道：“真是难以置信！我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精神这么亢奋是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把如此繁多且庞杂的魔法体系融合到一起的吗？”
“很简单。我最终会把所有这些不同体系的魔法转化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也就是你们之前研究过的卡牌。”左思直截了当给出答案。
“卡牌……”
凯尔本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一众选民聚集在一起，对那张小小卡牌无可奈何的情况，用充满不解的语气询问：“那种卡牌究竟是怎样制作出来的？它似乎能够抵挡一切形式的攻击，就连九环大裂解都无法对其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损坏？”
左思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抱歉。唯有这个秘密我不会跟任何人分享。如果你真想要知道，可以尝试去问魔法女神。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从知识之神那里得到了答案。”
从拿到耐瑟瑞尔卷轴的那一刻起，他就基本可以确定，魔法女神肯定知道了自己旅法师的身份。
毕竟知识之神欧格玛跟历代魔法女神一直都是非常亲密的盟友。
两位神祇之间交换一下情报完全在情理之中。
“真是令人遗憾。好吧，我尊重你的隐私。另外，这次交流很愉快，让我们彼此都有了巨大的收获。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以后也能一直保持沟通跟联系。”
凯尔本主动站起身结束了这场持续几天的探讨。
同样的，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有着十岁男孩外表的年轻人身上，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不然的话，魔法女神在降下神谕的时候，绝对不会故意隐藏那张魔法卡牌背后真正的秘密。
幸好！
作为一名守序中立阵营的传奇法师，凯尔本对此虽然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但却并没有追着不放的意思。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继续维持良好的私人友谊关系，然后花个几十年乃至几百年时间，慢慢赢得左思的信任，对方早晚有一天会对自己吐露真相。
“非常乐意。这是我的荣幸。正好。我也打算在深水城买一栋宅邸，然后设立一个稳定的传送点。到时候你随时都可以通过这个传送点来我的法师塔做客。”
左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可以随时向一位传奇法师请教学习魔法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难题，这种好事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建立一个魔法传送点？这么说你要加入安民法师会？”
凯尔本露出了相当意外的表情。
要知道深水城虽然不像安姆那样，对奥术魔法的力量严防死守，可也不会放任那些疯狂的法师在城内进行过于危险的研究。
为了确保这一点，所有的法师、术士都必须一次性缴纳四十金币，然后强制加入半公会性质的“安民法师”组织。
如此一来，深水城官方就能够知道城内法师的大概数量、施法等级，以及他们之前是否有在其他地方犯下过丧心病狂的罪行，亦或是做危险魔法实验造成过巨大破坏。
当然，“安民法师”可比“蒙面法师公会”良心的多。
缴纳过四十个金币成为会员后，其资格不仅永久有效，同时还提供一个让奥术施法者们进行交流和交易的平台。
法师、术士们不仅可以在这里寄售自己制作的魔法物品、药剂、卷轴，更能买到许多稀有罕见的魔法材料。
因此只要不是那些上了通缉名单和别有用心的家伙，基本不会排斥加入“安民法师”。
左思早就知道深水城的规矩，所以毫不犹豫的点头回应道：“是的。我计划在买到房子后就去秩序之塔进行登记。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会经常光顾深水城。”
“欢迎！不过你没必要亲自去秩序之塔登记，那会引发不必要的紧张跟骚动。毕竟剧毒和魔法女神选民这个称号，在许多人眼中还是相当可怕的。稍后我会找人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妥。”
凯尔本主动把这件事情揽了过来。
尽管他本人知道左思并不信仰任何一位神明，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民身份就去干一些散播瘟疫之类的可怕事情。
但那些不了解真相的民众肯定不会这样想。
对于瘟疫女神的恐惧，早就已经深深刻在费伦大陆上所有城市和国家灵魂深处。
别说文明世界了，就连荒野中那些没什么脑子的兽人、地精、豺狼人在听到塔洛娜名号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吓得瑟瑟发抖。
曾经有一支规模达到十几万的兽人大军，就是在恐怖瘟疫的肆虐下，短短一个月内死伤超过三分之二。
剩下的也彻底失去战斗力，无法再继续攻击和掠夺人类的城市。
“那就麻烦您了。”左思礼貌的道了声谢。
有人愿意替自己搞定“安民法师会”，他自然乐得省去了登记注册时的繁琐程序，还有一大堆需要填写的个人资料。
至于凯尔本会不会使用化名乃至假身份，他一点也不在乎。
敲定了这件事情，两人很快便顺着台阶来到一楼大厅。
早已等候多日的伊莎多拉看到左思出现，立刻第一时间扑上去死死将其抱住，可怜兮兮的眼神就如同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不好意思。我跟凯尔本阁下聊得太尽兴，以至于不小心忘记了时间，让你们在这里等了那么多天。”左思轻轻摸着女孩的头发安抚道。
听到这个解释，伊莎多拉原本紧张躁动的情绪很快便平静下来。
戴维安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没关系，主人。反正这里有吃有喝，还可以看书和洗热水澡，就算呆上一个月也问题不大，全当是休息和放松了。”
从摆在桌子上的茶水、食物和书籍不难看出，三人这几天的确受到了相当不错的招待。
毕竟“黑杖塔”再怎么说也是一位传奇法师兼魔法女神建造的。
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各种魔法防护，都无一例外属于费伦传统法师塔的最顶级配置。
再加上还有不少助手跟学徒，所以生活方面的保障十分到位。
甚至还有一位专门负责做饭的智慧魔像。
就是那种有独立人格和思考能力的特殊构装体生物。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左思便正式向凯尔本告辞，乘坐马车朝着深水城专门做房屋买卖中介业务的行会驶去。
目送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留着一头银色长发的莱拉这才通过传送魔法凭空出现在丈夫身边，轻声问道：“你把耐瑟瑞尔卷轴交给他了？”
“嗯！按照女神的吩咐，我已经全部交到索斯的手上了。”
凯尔本不加思索的给出肯定答复。
“他给你的感觉如何？”莱拉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
“非常不错。就像伊尔明斯特描述的那样，冷静、聪明、博学，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尤其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极大拓宽了我的知识层面和眼界。
他思考跟解决问题的角度方式，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完全不一样。
我想这应该是某种特殊哲学观的影响。
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应该能跟索斯建立起不错的友谊。”
凯尔本不加思索的评价道。
“友谊？你确定？”莱拉吃惊的挑起眉毛。“伊尔明斯特可是说他很难相处。”
凯尔本笑着摇了摇头：“不，那只是一种假象跟错觉，我更愿意相信是伊尔明斯特的怪脾气又发作了。你知道的，他是混乱阵营，看人经常全凭感觉和个人喜好。”
“你觉得索斯是什么阵营？”
莱拉明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因为她本人也是混乱善良，明白在脾气上来的时候，自己会变得有多么顽固、任性。
经常会没有任何理由的讨厌或者喜欢一个人。
“索斯底层思维逻辑和价值观非常独特，很难判断他的具体阵营倾向。可能是无阵营、绝对中立、邪恶守序和邪恶中立的任何一个。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属于混乱阵营。因为没有混乱阵营可以像他那样缜密的思考，并在短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凯尔本稍加琢磨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由于左思有给自己加持二环神术【隐匿阵营】的习惯，因此别人很难通过简单的法术来迅速侦测其阵营。
所以即便是传奇法师兼魔法女神的选民对此也无能为力。
“邪恶阵营？”莱拉下意识皱起眉头。
“嗯。我想这应该跟经常使用死灵系魔法，亦或是召唤、制造和控制不死生物有关。”凯尔本耐心的解释道。“据我所知，当初引导索斯走上魔法道路的导师，就是一名强大、冷酷且残忍的死灵法师。在后者的影响下，他并没有意识到操控死者的尸体乃至灵魂意味着什么，或者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不信奉任何以为神祇，对生命和死亡也没有半点敬畏，有的只是对于魔法知识跟力量无穷无尽的渴望？我怎么突然觉得，他的行为模式跟耐瑟瑞尔时代的奥术师们非常相似。”莱拉摸着下巴，一脸疑惑的分析道。
可凯尔本却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不对，索斯可不是那些狂妄到自认为可以比肩神明的大奥术师。他对于诸神力量的本质非常了解，甚至知道神职对于神思维和意识的巨大影响，丝毫没有半点渴望想要成为神明的念头。他所追求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魔法本身。”
“照你这么说，那他岂不就是魔法之母最理想的选民吗？”莱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费伦，想要成为神，亦或是取代神的传奇奥术施法者绝对不在少数。
但真正了解神是一种怎样存在的人却并不多。
耐瑟瑞尔时代傲慢的大奥术师们显然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批。
他们始终认为神只是一群掌握强大魔法力量的施法者，自己只要不断提升施法等级，总有一天可以与神明比肩。
可实际上呢？
成为神意味着要彻底抛弃凡性！
也就是在凡人时的喜怒哀乐，都会随着成为神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对神职的重视，以及对于自身神职相冲的其他神明的强烈敌意。
这一点从现任魔法女神午夜刚成神时对希瑞克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憎恨，慢慢转变成更加敌视夜之女神莎尔就能略窥一二。
原因在于莎尔掌握着“阴影魔网”，属于对午夜魔网和魔法神职的侵犯。
后者宁愿牺牲掉自己最后的善良本性，变成一个彻头彻尾冷酷中立的魔法之神，也无论如何都要把阴影魔网与正牌魔网进行合并。
如此剧烈的变化，甚至是思想和主观意识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基本就相当于是更换了一个人格。
所以在真正了解内情的人看来，成为神就差不多约等于慢性自杀。
只有当初对神根本没有什么概念的米尔寇、巴尔和班恩，还有像希瑞克这样的神经病，才会以为成神之后可以凭借强大的力量为所欲为。
至于第三代魔法女神午夜，倒是在伊尔明斯特的教导下理解了神的本质，但却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如果她不继任魔法女神，那么魔法网络就会处于一种失控状态，搞不好会引发一场波及整个费伦的恐怖灾难。
身为魔法女神的选民，凯尔本当然非常清楚神的本质究竟是什么，笑着对自己的妻子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不过索斯的性格决定了，他注定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选民。
因为他对于神没有半点信仰和敬畏，如果神想要让他去执行某项任务，百分之百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拒绝。
除非这位神愿意支付足够的报酬。”
“你的意思是……他将成为选民这件事情看成是一种自己与神之间的交易？！”
莱拉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的！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就是在没有经过商量的情况下，擅自赐予了索斯选民的力量。
所以才导致他现在对塔洛娜在凡间的教会不闻不问。
不过作为获得选民力量的回报，他也没有去理会那些教会用自己名号来招揽信徒、扩大影响力的行为。
怎么样，很有趣不是吗？哈哈哈哈！”
凯尔本说到最后忍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
尽管在费伦也不是没有那种彻头彻尾像疯子一样的“无信者”。
但像左思这样明明知道神是什么，但却仍旧敢把自己放在与神同等地位的人，他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遇到。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莱拉马上也跟着大笑不止，一边笑还一边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索斯还真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人。对了，不知道你察觉到没有，最近深水城周边地区开始出现塔洛娜的牧师在传教。”
“传教？塔洛娜的牧师！”凯尔本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时候？规模有多大？危险吗？”
“嗯……怎么说呢？
与之前那些喜欢隐蔽行动的家伙不同。
这些牧师看上去基本都是年轻人，而且并没有散播恐惧。
反倒是在教那些穷人如何识别有毒的植物，通过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来减少疾病和瘟疫的发生。
感觉完全不像是邪神的牧师，反倒像是中立神祇的追随者。”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莱拉的表情相当怪异，紧张中带着一丝欣慰。
毕竟如果这种变化是长期且大范围，那就意味着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可能正在谋划着转变自身阵营。
在费伦，神影响着信徒，同样信徒也能反过来影响神。
如果当一名邪神的善良阵营信徒超过邪恶阵营信徒，那他有有可能为此而做出改变。
类似的事情在费伦虽然发生的不多，但也有不少的先例。
“转化阵营吗？看来以后要多注意点这些塔洛娜教会牧师的行踪才行。”凯尔本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子喃喃自语道。
……
与此同时，远在阿斯卡特拉的塔洛娜神殿内。
身为安姆教会的主祭，伊薇特正站在巨大的神像前，查看手下刚刚送来的报告。
大概几分钟过后，她马上用充满震惊的语气问：“这些报告都是真的？整个教会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发展了六万名信徒？”
“是的，主祭大人。”一名牧师兴奋不已的点了点头。“由于那些最新得到女神恩惠成为牧师的年轻人，一直在穷人比较多的地方宣扬如何保持卫生避免生病，同时还免费为其治疗，因此成功吸引了许多人成为信徒。”
“主祭大人。关于这群年轻的新牧师，我有话要说。”
另外一名高阶牧师突然站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伊维特有些不悦的瞥了对方一眼。
可后者却语气激动的回应道：“是关于教义！那些年轻的牧师擅自编改了原本的教义！我认为这是彻头彻尾的渎神！”
“教义？”
听到这个词，伊维特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无论在任何神祇的教会，擅自编改教义都是非常严重的罪行。
就在她想要继续询问其他人，先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塔洛娜的神像突然开始闪烁刺眼的光芒。
没过一会儿功夫，那张报告中信徒人数增加的羊皮纸就这样缓缓的漂浮起来，然后被神力直接吸走，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瞬间！
整个神殿变得鸦雀无声。
尤其是刚才指责年轻牧师们渎神的家伙，额头上开始不由自主的出汗，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剧毒与疾病女神此举是变相认可了年轻牧师们篡改教义的举动。
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安姆教会都要做出抉择。
是继续遵从过去那一套人见人厌的传教方式，还是采纳这种能够快速扩大信徒数量的新教义。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高阶牧师的眼神都投向了身为主祭的伊维特。
后者在犹豫片刻后，立马开口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最好还是请示一下女神的选民索斯阁下比较好。因为这些变化都是在他到来之后才出现的。而且女神曾经明确表示过，瘟疫之子能够代表她的意志。”
“选民？”
“啊！我好想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是……”
“闭嘴！别说出来！”
“没错！这件事情必须严格保密！”
在场的高阶牧师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一个个精神状态都变得异常亢奋。
没过多久，他们就很快原地解散，返回各自负责的城市，打算大力提拔那些得到塔洛娜认可的年轻牧师。
对于剧毒与疾病女神教会在安姆发生的变化，左思完全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他正在跟随一位口才出众的侏儒小姐，参观一栋位于城市北区带院子和花园的二层石质建筑。
“这栋房子原本是由六十年前一位富有的商人，出大价钱请当时最著名的设计师规划建造而成。
主体材料为坚硬且不易风化腐蚀的大块岩石，内部装饰则完全由大理石构成。
无论是楼梯、护栏、柱子，还是墙壁，统统都呈现出纯净华丽的洁白颜色。
一楼大厅非常宽敞，可供主人举办各种宴会。
厨房最多可容纳八名厨师一起工作，哪怕来宾再多也不用担心食物供应不上的问题。
至于院子和花园，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现在看起来稍微有点杂乱。
但是请相信我，只要稍微花点钱请一个园丁，再栽种一些漂亮的花卉，绝对能让造访者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至于二楼，一共有十个房间。
其中一个是供主人休息的主卧，附带有宽敞的半封闭阳台。
闲暇的时候，您可以坐在阳台上，一边品茶，一边惬意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书房，里边摆放了不少书籍和书架。
只要能一次性付清所有款项，那些书就会成为免费的赠品。
另外，地窖也非常的宽敞，不仅可以用来储存食物和酒，还有一个隐蔽的密室。
如果遇到危险，完全可以藏进去然后把唯一的入口封死。
最后，也是最好的一项福利。
如果您现在买下这栋房子，那么我们会免费为您配备一名专业管家、两名女仆、三名男仆、一位厨师、一位园丁、一位训犬师加五条忠诚凶猛的猎犬，以及一名全副武装的护卫。
而且这些人都会提前支付两个月的薪水。
怎么样，您心动了吗？”
看到这位侏儒小姐冲自己眨眼睛，左思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可是七千金币的价格也太昂贵了。要知道就在几条街之外相差无几的房子，也才一两千金币。”
“几条街之外？
那都是靠近塞尔杜斯街了！
怎么能够跟这里相比！
您恐怕还不知道吧？
几十年前，在那条街上出过一个臭名昭著且疯狂的药剂师。
他在这条街道附近毒杀了数不清的人，并且掀起铺路的石板把尸体埋在下边。
听说当时的卫兵从那些事变里面挖出了整整八十具尸体。
没有任何有身份和社会地位的穷鬼，才会住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侏儒一脸不屑将塞尔杜斯街附近的治安状况贬得一文不值。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对的。
这条路可是说是深水城最狭窄且漫长的小巷。
由于两侧都是高耸的墙壁，所以在夜晚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任何光亮，非常适合进行犯罪。
眼见拐外抹角的砍价不成功，左思立马转变思路试探道：“如果我现在就付全款买下这栋房子，你能把降价降低到什么程度？”
“六千五！我最多能给你降价五百金币。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降的话，我就没办法从这笔交易中抽到哪怕一分钱的提成。”
侏儒小姐咬牙切齿表现出一副含泪大甩卖的样子。
不过拥有选民能力的左思，几乎在一瞬间就辨识出了对方绝对是在撒谎，所以毫不客气的伸出一根手指：“五百太少了，起码要减掉一千。如果你同意这个价格，那我们现在会可以签契约，然后马上付账完成交易。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吧。反正深水城的空房子有的是，我总能找到更合适的。”
侏儒死死盯着左思的眼睛，似乎在确认这究竟是某种威胁的手段，还是真的在下达最后通牒。
大概三五秒钟之后，她终于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满脸沮丧的叹了口气：“唉——好吧，算你厉害。六千金币就六千金币。现在，让我们去城市公证处签合同，然后办理地契与房屋转让手续。”
很快，在侏儒小姐的带领下，左思按照深水城法律走完了购买房产所有的手续。
不得不说，其中的繁琐与复杂，简直比地球上买房子过户还要麻烦。
要不是有个熟悉流程的人带着，估计折腾一天都不见得能搞定。
看来哪怕是在魔法世界，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也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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