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8章释放
辰时四刻，叶老夫人才匆匆拉着林小芭起床吃早饭，她们吃早饭这会儿，叶蕉已经回自己房间休息了，叶询也早就领着徐长风去了书斋，林含则是去他的小药房继续整理铺晒药草，只无怀一个人坐在中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她。
林小芭正和叶老夫人吃饭的时候，郑青云就派人把常绵绵送来了。
“奴婢绵绵，拜见老夫人和小姐。”
常绵绵立于餐桌前，给叶老夫人和林小芭这般行礼道。
当初郑青云把常绵绵带走时，也是给叶老夫人和叶询说过明确的原因，所以此刻叶老夫人不等林小芭表态，便是也不贸然跟她搭话。
“绵绵，你父姓为何？”
林小芭抬头看了绵绵一眼，就低头继续一边吃饭，一边淡淡地发问。
“家父姓常……”
“想好了再说！”
绵绵一个“常”字才刚发音，尚未说全，就被林小芭如此高声打断。
而绵绵闻言却是愣住地不敢再做声。
林小芭见她不再回答，就放下筷子仔细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先她开口道：
“绵绵，虽然你我之前的交集不算多，但我几次与你接触下来，我以为你是个善良柔弱的小姐。
所以我不忍心看你在冷宫里受罪，才向阿靖好说歹说地把你要了过来。
可没想到，我竟是在自己身边安了随时都可能会爆的雷！
绵绵，你根本不是常泰的女儿，你是贾平升的女儿，对不对？！”
绵绵不认得林小芭这张脸，但此时此刻一听林小芭揭露了她的真实身份，就惶恐地赶忙跪地，磕头回禀道：
“小姐，我并非有意隐瞒！父亲也从未打算公然认回我，而我的母亲早就病死在杭江，所以就算我把我的生身父亲是贾平升这事儿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
更何况，我真的从未想过伤害皇上，从未想过要伤害叶家的任何人！
叶家待我不薄，叶小姐更是待我亲如姐妹，我怎么敢忘恩负义，去做那些会被天打雷劈的丧尽天良之事啊！
请老夫人明察！请小姐明察！我真的真的绝无歹心！”
林小芭见绵绵跪在地上被吓得哆哆嗦嗦，眼泪还一滴一滴地把地面打湿，她立时就心软地起身上前，扶起了她道：看书喇
“绵绵，你果真不想替你父亲向阿靖报仇？向叶家报仇？”
绵绵抬起一张泪脸看向林小芭，委屈地摇了摇头：
“从未想过。
皇上于我早有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常家贾家满门抄斩，可皇上却放过了我，只是让我去冷宫当婢女。如此重恩，绵绵无以为报，更怎可恩将仇报？
叶小姐待我亲如姐妹，从前也在我陷入难堪之境，出言维护过我，帮助过我，还将我带来了叶府，给我一个温暖的栖身之所，叶府上下也从未将我当过奴婢使唤，甚至待我像个小姐，这常常令我受之有愧，我又怎能以怨报德！
还请这位小姐明鉴，我对叶家，对皇上，忠心一片，绝无歹心！”
绵绵说着又磕下头去，以表真心。
“可你的父亲，是阿占亲手杀的。
阿靖于你有恩，叶家待你不薄，你都不能辜负，那么阿占呢？你可是将所有仇恨都放在了阿占一人身上？”
林小芭也不傻，当初司徒靖得以平定所谓的宫中叛乱，主要靠的还是齐骁占和他的亲兵部队，而且贾平升与齐骁占素来是仇敌，贾平升也确确实实是死在齐骁占的剑下，所以林小芭自然相信，比起她和司徒靖，常绵绵更可能是把齐骁占视作杀父仇人。
“我……我……”
绵绵一被林小芭揭穿了心中对齐骁占的仇恨，就哑口无言地不知如何再辩驳。
“你果然是恨他，你想要报仇的对象一直都只是阿占，是吗？”
林小芭见她这反应，心中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她一想到齐骁占天天在她府上出入，随时可能给了常绵绵下手杀齐骁占的机会，就觉得后怕，她差点就成了常绵绵的助力，给齐骁占带去生命的危险。
“他杀了我父亲！”
常绵绵听出了林小芭语气中的笃定，便是也不再想着狡辩，抬起一双愤恨的泪眼，直接承认了下来。
“可你的父亲也害死了他的父亲！
你觉得你向他报仇是应该，那他向你父亲报仇就不应该吗？！”
林小芭为齐骁占打抱不平地反质问着常绵绵道。
“……”
常绵绵闻言又是不知如何回答，只咬紧了嘴唇，让豆大的泪珠不停掉落。
“你父亲不仅害死了阿占的父亲，也曾助纣为虐，帮着司徒越害过阿靖的父母，害过许多的忠臣良将！
贾平升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会有那个下场也是他自作孽……”
“可他是我的父亲——看书溂
是我的生身父亲——”
绵绵深知贾平升是多糟糕的一个人，可贾平升是她的父亲，她实在听不下去别人当着她的面，如此说她父亲的不是。
而常绵绵的此番咆哮，也让林小芭忽然想到了同样做错了很多事的魔君月言，她遂不再说那些攻击贾平升的话，转而抱歉地抱住了情绪激动的绵绵：
“对不起，我知道你夹在父女之情和公道正义之间很是煎熬，很是不容易，我不该再说那些在你伤口上撒盐的话，真的很对不起！
可是绵绵，你的计划已经曝光了，你是杀不了阿占的了，你若执意下去，只会像你父亲一样万劫不复！
绵绵，我把你当朋友，当好姐妹，我不希望看到你最后是那样的下场！
放弃吧，好吗？放弃报仇！好好地生活！好好地为你自己而活！”
林小芭这般轻柔低语地安抚着常绵绵，使得常绵绵彻底释放出心中积压已久仇恨，和那长时间以来被夹在中间的两难纠结，因此更加放声大哭出来：
“呜啊……啊……啊……”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发泄出来就好了……”
另一边的无怀看着林小芭如此温柔地安慰着痛哭流涕的常绵绵，心里却是反而心疼起林小芭来，因为林小芭至今为止，还不曾像常绵绵一样释放过，她那被夹在魔君月言和穆白之间的两难压力。
既然林小芭觉得常绵绵应该哭出来，那么林小芭自己是不是也该这么哭一场？
无怀这般看着，便是心中暗暗决定，他也要帮林小芭释放出心中的那份压抑情绪。
林小芭正和叶老夫人吃饭的时候，郑青云就派人把常绵绵送来了。
“奴婢绵绵，拜见老夫人和小姐。”
常绵绵立于餐桌前，给叶老夫人和林小芭这般行礼道。
当初郑青云把常绵绵带走时，也是给叶老夫人和叶询说过明确的原因，所以此刻叶老夫人不等林小芭表态，便是也不贸然跟她搭话。
“绵绵，你父姓为何？”
林小芭抬头看了绵绵一眼，就低头继续一边吃饭，一边淡淡地发问。
“家父姓常……”
“想好了再说！”
绵绵一个“常”字才刚发音，尚未说全，就被林小芭如此高声打断。
而绵绵闻言却是愣住地不敢再做声。
林小芭见她不再回答，就放下筷子仔细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先她开口道：
“绵绵，虽然你我之前的交集不算多，但我几次与你接触下来，我以为你是个善良柔弱的小姐。
所以我不忍心看你在冷宫里受罪，才向阿靖好说歹说地把你要了过来。
可没想到，我竟是在自己身边安了随时都可能会爆的雷！
绵绵，你根本不是常泰的女儿，你是贾平升的女儿，对不对？！”
绵绵不认得林小芭这张脸，但此时此刻一听林小芭揭露了她的真实身份，就惶恐地赶忙跪地，磕头回禀道：
“小姐，我并非有意隐瞒！父亲也从未打算公然认回我，而我的母亲早就病死在杭江，所以就算我把我的生身父亲是贾平升这事儿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
更何况，我真的从未想过伤害皇上，从未想过要伤害叶家的任何人！
叶家待我不薄，叶小姐更是待我亲如姐妹，我怎么敢忘恩负义，去做那些会被天打雷劈的丧尽天良之事啊！
请老夫人明察！请小姐明察！我真的真的绝无歹心！”
林小芭见绵绵跪在地上被吓得哆哆嗦嗦，眼泪还一滴一滴地把地面打湿，她立时就心软地起身上前，扶起了她道：看书喇
“绵绵，你果真不想替你父亲向阿靖报仇？向叶家报仇？”
绵绵抬起一张泪脸看向林小芭，委屈地摇了摇头：
“从未想过。
皇上于我早有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常家贾家满门抄斩，可皇上却放过了我，只是让我去冷宫当婢女。如此重恩，绵绵无以为报，更怎可恩将仇报？
叶小姐待我亲如姐妹，从前也在我陷入难堪之境，出言维护过我，帮助过我，还将我带来了叶府，给我一个温暖的栖身之所，叶府上下也从未将我当过奴婢使唤，甚至待我像个小姐，这常常令我受之有愧，我又怎能以怨报德！
还请这位小姐明鉴，我对叶家，对皇上，忠心一片，绝无歹心！”
绵绵说着又磕下头去，以表真心。
“可你的父亲，是阿占亲手杀的。
阿靖于你有恩，叶家待你不薄，你都不能辜负，那么阿占呢？你可是将所有仇恨都放在了阿占一人身上？”
林小芭也不傻，当初司徒靖得以平定所谓的宫中叛乱，主要靠的还是齐骁占和他的亲兵部队，而且贾平升与齐骁占素来是仇敌，贾平升也确确实实是死在齐骁占的剑下，所以林小芭自然相信，比起她和司徒靖，常绵绵更可能是把齐骁占视作杀父仇人。
“我……我……”
绵绵一被林小芭揭穿了心中对齐骁占的仇恨，就哑口无言地不知如何再辩驳。
“你果然是恨他，你想要报仇的对象一直都只是阿占，是吗？”
林小芭见她这反应，心中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她一想到齐骁占天天在她府上出入，随时可能给了常绵绵下手杀齐骁占的机会，就觉得后怕，她差点就成了常绵绵的助力，给齐骁占带去生命的危险。
“他杀了我父亲！”
常绵绵听出了林小芭语气中的笃定，便是也不再想着狡辩，抬起一双愤恨的泪眼，直接承认了下来。
“可你的父亲也害死了他的父亲！
你觉得你向他报仇是应该，那他向你父亲报仇就不应该吗？！”
林小芭为齐骁占打抱不平地反质问着常绵绵道。
“……”
常绵绵闻言又是不知如何回答，只咬紧了嘴唇，让豆大的泪珠不停掉落。
“你父亲不仅害死了阿占的父亲，也曾助纣为虐，帮着司徒越害过阿靖的父母，害过许多的忠臣良将！
贾平升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会有那个下场也是他自作孽……”
“可他是我的父亲——看书溂
是我的生身父亲——”
绵绵深知贾平升是多糟糕的一个人，可贾平升是她的父亲，她实在听不下去别人当着她的面，如此说她父亲的不是。
而常绵绵的此番咆哮，也让林小芭忽然想到了同样做错了很多事的魔君月言，她遂不再说那些攻击贾平升的话，转而抱歉地抱住了情绪激动的绵绵：
“对不起，我知道你夹在父女之情和公道正义之间很是煎熬，很是不容易，我不该再说那些在你伤口上撒盐的话，真的很对不起！
可是绵绵，你的计划已经曝光了，你是杀不了阿占的了，你若执意下去，只会像你父亲一样万劫不复！
绵绵，我把你当朋友，当好姐妹，我不希望看到你最后是那样的下场！
放弃吧，好吗？放弃报仇！好好地生活！好好地为你自己而活！”
林小芭这般轻柔低语地安抚着常绵绵，使得常绵绵彻底释放出心中积压已久仇恨，和那长时间以来被夹在中间的两难纠结，因此更加放声大哭出来：
“呜啊……啊……啊……”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发泄出来就好了……”
另一边的无怀看着林小芭如此温柔地安慰着痛哭流涕的常绵绵，心里却是反而心疼起林小芭来，因为林小芭至今为止，还不曾像常绵绵一样释放过，她那被夹在魔君月言和穆白之间的两难压力。
既然林小芭觉得常绵绵应该哭出来，那么林小芭自己是不是也该这么哭一场？
无怀这般看着，便是心中暗暗决定，他也要帮林小芭释放出心中的那份压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