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父与子
恐怖的实验不断继续。
一种接着又一种实验，不断在陌的身上进行。
但无论是哪一种实验，陌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有沉默，而他的双眼中，只有悲悯。
如在悲悯轩的恐惧，如在悲悯无论轩怎样去尝试，都无法获得成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时间不断推移，在陌身上进行的实验越来越多，甚至，已经看不出他的模样变化。
所幸的是，神明的生机力量极其丰沛，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实验，他依旧没有陨亡的迹象。
但越是如此，轩在陌身上进行的实验就更多。
甚至，期间曾有研究员拦阻轩，希望他不要如此苛对陌。
可当陌直接将这名研究员送入玻璃培养皿后，所有反对的声音尽数消失，再没有人胆敢违背轩的意愿。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断流逝，在陌身上进行着的实验还在进行，但星空族的衰败之势，明显已经无法改变。
实验的步骤，骤然放缓了很多，因为存活着的实验对象，已经所剩无几。
甚至，实验室内，研究员们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不断有人突然倒地，暴毙而亡。
而且，叶天他们更看到，疫毒的恐怖，到了超乎寻常的程度，研究员们的生机如水般流逝，也许前一天还是满头黑发，可第二天，就已是白发苍苍。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颓势，就连精神力上，也是如此，有的研究员前一天还能以精神力具相物品，可第二天，却已是连实验步骤都记不清楚，甚至，连每日相处的研究员们都不认识了，连名字都教不出来。
这种感觉，直让人觉得，这正如陌说的那样，这都不像是疫毒，而更像是一种可怕的诅咒。
这样的诅咒，如徘徊不散的幽灵，而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星空族从这世间消失。
很快，全息投影画面转换，又是一个黑夜。
轩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摄像机前，而在他的头上，则是布满了花白的头发，脸颊上更出现了无数皱纹。
不止是研究员们感染了疫毒，轩同样如此，疫毒带走了他的生机，剥夺了他的精力，让他陷入了垂暮般的状态，哪怕现在的他每天晚上已是选择进入营养液中休眠，但依旧改变不了这样的颓势。
“今天，最后一名具备生育能力的女星空族陨亡了！”
“克隆失败，克隆出的婴儿，诞生一瞬，就被疫毒侵袭，直接陨亡，变成了干瘪的尸骸。”
“这个世界上，没有激进派，也没有温和派，只剩下了逃亡派，所有的星空族都离开了，奔赴向宇宙各处，想要以自己的方法来躲避疫毒，想要去进行挥霍最后剩下无多的寿元。”
“父亲没有骗我，这不是疫毒，而是诅咒！要将星空族灭亡，要让星空族从这浩瀚宇宙中化作飞灰的诅咒！”
“星空族，没有打破诅咒的能力！”
轩坐了很久很久，最终望着镜头喃喃开口，旋即，他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很快，一口玻璃培养皿出现在了他面前。
培养皿内，陌依旧存活，头骨被切开，大脑裸露在营养液中，插满了无数线缆的他，缓缓睁开眼睛，向轩看去。
“嘲笑我吧……”
“鄙视我吧……”
轩漠然看着玻璃培养皿，喃喃道。
但玻璃培养皿内，陌缄默无言，只是目光悲悯的看着轩，手扬起，似乎想要摸一摸轩的脑袋，但五指触碰到的，只有玻璃。
“你也想自由吗？”
轩看着陌的动作，仓惶一笑，一拳重重打落在了玻璃培养皿上，伴随着清脆一声，玻璃培养皿破碎，诸多营养液淌落满地，旋即，陌的身体从玻璃培养皿中滑出，跌落在了轩的身前。
“你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轩挥了挥手，喃喃道。
“你……你呢……”
陌挣扎起身，看着轩，喃喃发问道。
“我会待在这里，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我会在我自己的身上继续进行实验，我设计了一套自行实验的程序，就算是我死亡了，实验也会在我身上继续，直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刻。”
轩看着不远处的一座玻璃培养皿，喃喃道。
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畏惧才会如此，还是真的希望寻找到最后的生机，又或者，是实验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如果不继续做实验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是创世者放在我们身上的诅咒，谁都无法改变，一切从开始时就是一个阴谋。”
陌向空荡荡的玻璃培养皿看了眼后，向轩摇头叹息，缓缓道。
创世者！
诅咒！
叶天闻声，向张云溪看了眼，发现张云溪此刻也凝神望着陌的全息投影，显然也很在意陌的这段话。
这已是陌第二次提及创世者。
仿佛，他知道一些有关于疫毒的真相。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轩同样皱起眉头，向陌沉声询问道。
“这不是疫毒，而是诅咒，或者说，是一场清洗。”陌苦涩一笑，走到轩的身边，抓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口后，继续道：“星空族的强大，引发了创世者的不满，它们不愿我们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愿我们打破终极的屏障，所以，它们要清洗掉我们。这不是疫毒，而是创世者给予我们的诅咒，星空族不陨亡，诅咒便不会消失。”
“溪神，这世上真的有创世者吗？”叶天闻声，满面动容，向张云溪震撼发问。
“我不知道。”张云溪摇了摇头，缓缓道：“即便是神明，也并非无所不知。这个世界，这重重叠叠的宇宙，藏有太多秘密。”
叶天眉头皱起。
张云溪的话，实际上也算是一种证明创世者存在的证据。
只是，什么是创世者？
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吗？
若真有这样的存在，他们要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神明之上？
超品？！
“这世上有创世者吗？”轩同样向陌发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陌摇了摇头，苦涩道：“你应该也检测过疫毒的基因排序，你觉得它是能够自然存在的疫毒吗？而且什么样的疫毒，才会只针对星空族，而对其它种族无碍？你不觉得，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悄然摆布操纵着这所有的一切，要让我们先变得疯狂，然后再将我们如侵入了光脑系统的病毒般，来一场简单干脆的杀毒，或者是物理清除吗？”
轩缄默了下来。
陌所说的一切，正是他心中所一直存在着，却在进行着回避的困惑。
因为如果承认这一切的话，就会变成最早起的阴谋派。
同样的，这样做也就意味着，他要承认他没有任何结束这场疫毒的能力。
这一切，让他不肯去承认。
但现在，在陌的话语中，他必须承认，冥冥之中，仿佛的确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悄然摆布着这所有的一切，让局势向着他所畏惧的方向去发展。
“如果你要选择在你身上继续试验，那么，你还欠缺最后一点儿东西。”
而在这时，陌忽然岔开话题，看着轩缓缓道。
“什么东西？”轩错愕向陌发问，不明白他的计划还有什么漏洞。
“生机，磅礴的生机，你现在的情况，无法支撑你进行最后的实验。”陌又灌下一口酒后，忽然放声大笑，目光复杂的看着轩，道：“不过，现在你已经找到了生机源，来给你足够长的时间。”
轩闻声，神情陡然一凛，如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错愕看着陌，满脸的不敢置信。
“父亲为了儿子，本就是在不断的做出着牺牲，愿意为了他而付出一切！”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成为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星空族！”
“记住，复仇！找到创世者，毁灭它们！”
而在这时，陌将瓶中最后的酒悉数灌下，然后陡然张开双臂，大步向轩走去，沿着他的躯骸上，倏然有无数血肉触须生出，连接在了轩的身体之中。
不仅如此，当血肉触须连接上轩的瞬间，沿着陌的七窍倏然有鲜血淌出，眼眸也变得空洞，就仿佛，精神意识在这一瞬间倏然溃散，再不复存在一分一毫。
“灵能灌输！”
张云溪喃喃，脸上满是动容之色。
这样的手段是一种秘术，瞬间摧毁自身的意识，化作精纯的灵能生机体，将其尽数反哺在想要传承者的躯骸之中，滋养对方的身躯，让他能够以牺牲者为养分，来拥有更悠长的生机！
“父亲……”
轩愣怔良久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如大雨滂沱。
他不曾想到，陌最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会选择让生机在他的身上延续，如蜡烛般，燃尽最后的蜡液，帮他在黑暗中照亮些许光明。
哪怕，他曾经将那么多的痛苦和失望加诸在了陌的身上。
可是，陌却不曾怨恨过他分毫，看向他的目光，一直只有悲悯。
甚至，为了他，可以付出所剩不多的一切。
这，便是父与子。
或许沉默，或许无言。
可是，却能够不顾一切的付出所有！
一种接着又一种实验，不断在陌的身上进行。
但无论是哪一种实验，陌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有沉默，而他的双眼中，只有悲悯。
如在悲悯轩的恐惧，如在悲悯无论轩怎样去尝试，都无法获得成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时间不断推移，在陌身上进行的实验越来越多，甚至，已经看不出他的模样变化。
所幸的是，神明的生机力量极其丰沛，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实验，他依旧没有陨亡的迹象。
但越是如此，轩在陌身上进行的实验就更多。
甚至，期间曾有研究员拦阻轩，希望他不要如此苛对陌。
可当陌直接将这名研究员送入玻璃培养皿后，所有反对的声音尽数消失，再没有人胆敢违背轩的意愿。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断流逝，在陌身上进行着的实验还在进行，但星空族的衰败之势，明显已经无法改变。
实验的步骤，骤然放缓了很多，因为存活着的实验对象，已经所剩无几。
甚至，实验室内，研究员们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不断有人突然倒地，暴毙而亡。
而且，叶天他们更看到，疫毒的恐怖，到了超乎寻常的程度，研究员们的生机如水般流逝，也许前一天还是满头黑发，可第二天，就已是白发苍苍。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颓势，就连精神力上，也是如此，有的研究员前一天还能以精神力具相物品，可第二天，却已是连实验步骤都记不清楚，甚至，连每日相处的研究员们都不认识了，连名字都教不出来。
这种感觉，直让人觉得，这正如陌说的那样，这都不像是疫毒，而更像是一种可怕的诅咒。
这样的诅咒，如徘徊不散的幽灵，而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星空族从这世间消失。
很快，全息投影画面转换，又是一个黑夜。
轩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摄像机前，而在他的头上，则是布满了花白的头发，脸颊上更出现了无数皱纹。
不止是研究员们感染了疫毒，轩同样如此，疫毒带走了他的生机，剥夺了他的精力，让他陷入了垂暮般的状态，哪怕现在的他每天晚上已是选择进入营养液中休眠，但依旧改变不了这样的颓势。
“今天，最后一名具备生育能力的女星空族陨亡了！”
“克隆失败，克隆出的婴儿，诞生一瞬，就被疫毒侵袭，直接陨亡，变成了干瘪的尸骸。”
“这个世界上，没有激进派，也没有温和派，只剩下了逃亡派，所有的星空族都离开了，奔赴向宇宙各处，想要以自己的方法来躲避疫毒，想要去进行挥霍最后剩下无多的寿元。”
“父亲没有骗我，这不是疫毒，而是诅咒！要将星空族灭亡，要让星空族从这浩瀚宇宙中化作飞灰的诅咒！”
“星空族，没有打破诅咒的能力！”
轩坐了很久很久，最终望着镜头喃喃开口，旋即，他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很快，一口玻璃培养皿出现在了他面前。
培养皿内，陌依旧存活，头骨被切开，大脑裸露在营养液中，插满了无数线缆的他，缓缓睁开眼睛，向轩看去。
“嘲笑我吧……”
“鄙视我吧……”
轩漠然看着玻璃培养皿，喃喃道。
但玻璃培养皿内，陌缄默无言，只是目光悲悯的看着轩，手扬起，似乎想要摸一摸轩的脑袋，但五指触碰到的，只有玻璃。
“你也想自由吗？”
轩看着陌的动作，仓惶一笑，一拳重重打落在了玻璃培养皿上，伴随着清脆一声，玻璃培养皿破碎，诸多营养液淌落满地，旋即，陌的身体从玻璃培养皿中滑出，跌落在了轩的身前。
“你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轩挥了挥手，喃喃道。
“你……你呢……”
陌挣扎起身，看着轩，喃喃发问道。
“我会待在这里，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我会在我自己的身上继续进行实验，我设计了一套自行实验的程序，就算是我死亡了，实验也会在我身上继续，直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刻。”
轩看着不远处的一座玻璃培养皿，喃喃道。
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畏惧才会如此，还是真的希望寻找到最后的生机，又或者，是实验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如果不继续做实验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是创世者放在我们身上的诅咒，谁都无法改变，一切从开始时就是一个阴谋。”
陌向空荡荡的玻璃培养皿看了眼后，向轩摇头叹息，缓缓道。
创世者！
诅咒！
叶天闻声，向张云溪看了眼，发现张云溪此刻也凝神望着陌的全息投影，显然也很在意陌的这段话。
这已是陌第二次提及创世者。
仿佛，他知道一些有关于疫毒的真相。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轩同样皱起眉头，向陌沉声询问道。
“这不是疫毒，而是诅咒，或者说，是一场清洗。”陌苦涩一笑，走到轩的身边，抓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口后，继续道：“星空族的强大，引发了创世者的不满，它们不愿我们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愿我们打破终极的屏障，所以，它们要清洗掉我们。这不是疫毒，而是创世者给予我们的诅咒，星空族不陨亡，诅咒便不会消失。”
“溪神，这世上真的有创世者吗？”叶天闻声，满面动容，向张云溪震撼发问。
“我不知道。”张云溪摇了摇头，缓缓道：“即便是神明，也并非无所不知。这个世界，这重重叠叠的宇宙，藏有太多秘密。”
叶天眉头皱起。
张云溪的话，实际上也算是一种证明创世者存在的证据。
只是，什么是创世者？
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吗？
若真有这样的存在，他们要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神明之上？
超品？！
“这世上有创世者吗？”轩同样向陌发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陌摇了摇头，苦涩道：“你应该也检测过疫毒的基因排序，你觉得它是能够自然存在的疫毒吗？而且什么样的疫毒，才会只针对星空族，而对其它种族无碍？你不觉得，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悄然摆布操纵着这所有的一切，要让我们先变得疯狂，然后再将我们如侵入了光脑系统的病毒般，来一场简单干脆的杀毒，或者是物理清除吗？”
轩缄默了下来。
陌所说的一切，正是他心中所一直存在着，却在进行着回避的困惑。
因为如果承认这一切的话，就会变成最早起的阴谋派。
同样的，这样做也就意味着，他要承认他没有任何结束这场疫毒的能力。
这一切，让他不肯去承认。
但现在，在陌的话语中，他必须承认，冥冥之中，仿佛的确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悄然摆布着这所有的一切，让局势向着他所畏惧的方向去发展。
“如果你要选择在你身上继续试验，那么，你还欠缺最后一点儿东西。”
而在这时，陌忽然岔开话题，看着轩缓缓道。
“什么东西？”轩错愕向陌发问，不明白他的计划还有什么漏洞。
“生机，磅礴的生机，你现在的情况，无法支撑你进行最后的实验。”陌又灌下一口酒后，忽然放声大笑，目光复杂的看着轩，道：“不过，现在你已经找到了生机源，来给你足够长的时间。”
轩闻声，神情陡然一凛，如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错愕看着陌，满脸的不敢置信。
“父亲为了儿子，本就是在不断的做出着牺牲，愿意为了他而付出一切！”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成为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星空族！”
“记住，复仇！找到创世者，毁灭它们！”
而在这时，陌将瓶中最后的酒悉数灌下，然后陡然张开双臂，大步向轩走去，沿着他的躯骸上，倏然有无数血肉触须生出，连接在了轩的身体之中。
不仅如此，当血肉触须连接上轩的瞬间，沿着陌的七窍倏然有鲜血淌出，眼眸也变得空洞，就仿佛，精神意识在这一瞬间倏然溃散，再不复存在一分一毫。
“灵能灌输！”
张云溪喃喃，脸上满是动容之色。
这样的手段是一种秘术，瞬间摧毁自身的意识，化作精纯的灵能生机体，将其尽数反哺在想要传承者的躯骸之中，滋养对方的身躯，让他能够以牺牲者为养分，来拥有更悠长的生机！
“父亲……”
轩愣怔良久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如大雨滂沱。
他不曾想到，陌最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会选择让生机在他的身上延续，如蜡烛般，燃尽最后的蜡液，帮他在黑暗中照亮些许光明。
哪怕，他曾经将那么多的痛苦和失望加诸在了陌的身上。
可是，陌却不曾怨恨过他分毫，看向他的目光，一直只有悲悯。
甚至，为了他，可以付出所剩不多的一切。
这，便是父与子。
或许沉默，或许无言。
可是，却能够不顾一切的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