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鬼傀儡
傀儡戏源远流长，时至今日分化了无数的流派，寻常人很难从傀儡外表看出门道。
但是吴刚不同。
他从七岁拜师学艺之后就和傀儡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任何傀儡只消被他看上一眼，就能大抵分辨出流派，甚至还能从一些细节处认出手艺高超的制傀师来。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惊骇到难以自拔。
每个制傀师都有所追求，所以对待亲手制成的傀儡都会有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自豪感，因此在一些细微处都会下意识地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被问斩的梁平正是属于孤芳自赏的制傀大师，经他手制成的每一具傀儡都会在左眼角下方留下一个微不可查的三角形烙印。
这点长期和他打过交道的吴刚非常清楚。
眼前这具外貌酷似梁平本人九成，且左眼角下方又有其独特的烙印，无一不在彰显着其身份出处——
这分明就是梁平亲自所制的傀儡啊！
怎么可能？
犯下弥天大祸的梁平家早就被衙门封锁，一应与案情有关的物具皆被充公，再者仓库里每一具傀儡都是由吴刚亲手采购验收的，他可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具赞新的傀儡。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吴刚体内的酒精由于受惊过度，不由得随着汗液排出体外，瞬间大汗淋漓。
心头涌现一波接一波的极度恐惧。
难道……
这具傀儡是自己跑来的？
尽管吴刚很不愿意相信这个荒诞的事实，但倏时他又想起另一个更荒诞离谱的传闻。
据传傀儡诞生之处，其意义并非是为了娱乐大众，而是涉及到神秘殉葬的祭祀，所以很多人眼中都觉得傀儡很邪性。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制傀师之间就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说人由神所创，若是有人能制造出堪比活人的傀儡，那么将会凝聚神铬，获得天道承认，飞升超脱不再是梦想。
然而人为万物之灵，别说位属凡夫俗子的制傀师，哪怕是功参造化，堪比神明的陆地神仙都不可能无中生有地创造出堪比人族的生灵。
所以这个传说一直以来都只是被当做酒桌谈资，没有人会当真。
但是！
一样米一百样人，吾谓之荒诞，彼谓之圣谕。
很多时候现实比之话本还要荒诞，很多常人嗤之以鼻的谬谈，难保不会有人脑子犯抽当真了。
从一直与人为善的梁平徒然发疯杀光妻儿制成傀儡到余府一夜间离奇地七人变作傀儡。
吴刚敢用性命担保，绝对是梁平鬼迷心窍听信了那荒唐传说，而且还特娘的很可能变作厉鬼……
现在厉鬼缠上他了！！
想到这里，吴刚不禁肝胆欲裂。
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被一具疑似厉鬼的傀儡用僵硬的笑脸，空洞灰败的眼眸盯着，怎么想怎么瘆人。
吴刚想跑，又不敢挪步，生怕激怒了厉鬼，但是又不甘坐以待毙，反复煎熬下，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不要啊，我不想变成傀儡~
平日里无冤无仇，为什么就缠上我呢？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
砰砰砰！
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清晰如擂鼓，纠结良久，吴刚求生欲终于压下恐惧，鼓起所有的勇气，用生平前所未有的速度转身就跑。
几乎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就猛地听到木架倒塌的声音。
嘭！
跑啊！！！
吴刚奋不顾身地往仓库门口冲去，平日里只需几步功夫就能出去的过道，此刻在他心中徒然变得无比漫长。
咻！
一道凄厉的破空声骤然从身后响起。
吴刚本能往前一扑，险而又险地躲过那恐怖的袭击。
只是前方的门扉却遭了殃，瞬间四分五裂。
飞溅如雨的木屑中，吴刚惊骇地抬眼一看，险些晕倒过去。
来袭者赫然是阴魂不散的厉鬼傀儡。
傀儡用其空洞灰败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呆若木鸡的吴刚，嘴角扬起，勾勒出一道阴仄仄的诡笑，安装了机构可上下阖合的嘴部微微翕动，发出沙哑晦涩的摄魂魔音：
「吴……班主……你看……我新制的傀儡……可满意？？」
吴刚魂不附体，急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附和道，「满意满意，可太满意了，贵人新作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可以称为傀儡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作品，没有之一！」
傀儡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吴刚以为自己的权宜之计奏效，暂时无性命之虞，不由得松了口气。
怎知傀儡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五雷轰顶。
「既然……你认可我的手艺……那么一起……永生吧……只要你放弃血肉之躯……我们就能以傀儡之身永存天地间……何不……快哉？？」
「呵……呵呵……」吴刚仿佛赤身裸体置身于寒冬腊月的野外，由内到外被一股强烈的寒意所包裹，好似灵魂都要冻僵了一样，完全说不出话来。
啪嗒！
傀儡带着僵笑，徐徐迈步接近。
它每靠近一步，吴刚就魂不守舍地疾退一步。
然而过道空间终究有限，很快吴刚就退无可退。
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厉鬼制成人体傀儡，吴刚终于崩溃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跪地求饶道，「梁大师，求求你放过我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儿，实在死不得啊~」
傀儡闻言怔了怔，停下脚步。
吴刚大喜，还以为引起了傀儡的恻隐之心，正准备加大马力继续求饶。
然而下一刻。
「吴班主有这么多顾虑吗……这很好办……」
吴刚喜笑颜开，正欲致谢，但是傀儡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顿时从天堂坠入深渊。
「……让我把你的家眷也一起制成傀儡……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家人在一起……岂不是两全其美？？」
吴刚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讷讷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算看出来了，这鬼东西是铁了心要他命。
既然如此，求饶是走不通了。
那就拼了！
人一旦心存死志，很容易就忘记恐惧，恶从胆边生，一股无名火猛然腾起。
「恶鬼，我和你拼了！」
吴刚随手操起一把木锥，用尽全身力气朝傀儡扎去。
只听哐当一声，吴刚惨叫着松开木锥，捂住变形的手腕不住哀嚎，眼眸中刚刚褪去的恐惧再度重来。
这，这鬼东西居然坚硬如铁？
「……呵呵……看来吴班头不想入我道……可惜了……本以为吴班头是志同道合的良朋……没想到终究还是俗人一个……」
「……罢了……你不配与我并肩同行……便抹去你神智……一辈子当个浑噩无知的傀儡好了……」
说着傀儡就张开手，猛地朝吴刚扑去。
吴刚亡魂皆冒，匆忙往一旁滚去。
不料下一瞬间，他就感到身体一轻，急忙往左肩看去，好悬没有一头昏倒。
他的左臂居然从肩膀处平整地被卸下，最诡异的是伤口处居然没有半点血液，反而呈现出浸泡过桐油的木质质感。
就像……
就像傀儡可拆卸的四肢一样……
吴刚又惊又怕，眼神惊惶地不住卷缩身躯，口中连连哀求着傀儡能放过自己。
可惜傀儡已经丧失人性，僵硬着表情下手如飞。
咔嚓，咔嚓，咔嚓！！
短短瞬间，吴刚就被傀儡粗暴地卸下四肢，尽管无痛无感，但是光极度刺激的恐怖视觉就足以让他神经绷断。
失去四肢，犹如人棍的吴刚嗓子都喊破了，不住地蠕动身躯求生。
「……放心……不会痛的……很快……你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安心当一具无忧无虑的傀儡……」
语罢就要伸手摘下吴刚的头颅。
「啊啊啊~」
死亡阴影来袭，吴刚魂飞魄散地惨嚎道，「饶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吴刚就要命丧当场。
倏忽间空气一阵震荡，紧接着传来雷鸣怒吼。
「大胆鬼畜，敢残害生灵，吃老夫一剑！」
轰隆~
霎时间，地面猛然一阵剧震，青石砖地面骤然皲裂，一柄粗如房梁的土柱剑胚拔地而起，势不可挡地撞向傀儡。
只听噹的一声脆响，傀儡就被撞得飞出屋顶。
吴刚剧烈喘息，浑身被冷汗打湿，宛如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回，方才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有高人相助捡回一条命，实在是惊险至极。
但是转念想到自己被卸下四肢，往后余生将是生不如死的废物，一时间不禁悲从心来，嚎啕大哭起来。
「别嚎了，你只是中了那鬼物的邪术，等老夫诛灭此撩，自然有办法帮你接回四肢！」
此番语言听在耳中犹如天籁，吴刚泪眼朦胧地看去，便看到一个瘦小如猴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高人，此言当真？」吴刚涕泪横流地想求证，可惜猴相中年人却不搭理他。
因为刚刚被顶飞的傀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正死死地盯着屋里两人。
「……我从你身上嗅到了法力波动……臭道士……你要阻我？」
猴相中年人勃然大怒，「老夫擎天……景山宗供奉孙黟，岂容尔等污秽肮脏之物草菅人命！」
「还敢口出狂言，看剑！」
话音一落，霎时剑气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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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吴刚不同。
他从七岁拜师学艺之后就和傀儡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任何傀儡只消被他看上一眼，就能大抵分辨出流派，甚至还能从一些细节处认出手艺高超的制傀师来。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惊骇到难以自拔。
每个制傀师都有所追求，所以对待亲手制成的傀儡都会有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自豪感，因此在一些细微处都会下意识地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被问斩的梁平正是属于孤芳自赏的制傀大师，经他手制成的每一具傀儡都会在左眼角下方留下一个微不可查的三角形烙印。
这点长期和他打过交道的吴刚非常清楚。
眼前这具外貌酷似梁平本人九成，且左眼角下方又有其独特的烙印，无一不在彰显着其身份出处——
这分明就是梁平亲自所制的傀儡啊！
怎么可能？
犯下弥天大祸的梁平家早就被衙门封锁，一应与案情有关的物具皆被充公，再者仓库里每一具傀儡都是由吴刚亲手采购验收的，他可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具赞新的傀儡。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吴刚体内的酒精由于受惊过度，不由得随着汗液排出体外，瞬间大汗淋漓。
心头涌现一波接一波的极度恐惧。
难道……
这具傀儡是自己跑来的？
尽管吴刚很不愿意相信这个荒诞的事实，但倏时他又想起另一个更荒诞离谱的传闻。
据传傀儡诞生之处，其意义并非是为了娱乐大众，而是涉及到神秘殉葬的祭祀，所以很多人眼中都觉得傀儡很邪性。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制傀师之间就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说人由神所创，若是有人能制造出堪比活人的傀儡，那么将会凝聚神铬，获得天道承认，飞升超脱不再是梦想。
然而人为万物之灵，别说位属凡夫俗子的制傀师，哪怕是功参造化，堪比神明的陆地神仙都不可能无中生有地创造出堪比人族的生灵。
所以这个传说一直以来都只是被当做酒桌谈资，没有人会当真。
但是！
一样米一百样人，吾谓之荒诞，彼谓之圣谕。
很多时候现实比之话本还要荒诞，很多常人嗤之以鼻的谬谈，难保不会有人脑子犯抽当真了。
从一直与人为善的梁平徒然发疯杀光妻儿制成傀儡到余府一夜间离奇地七人变作傀儡。
吴刚敢用性命担保，绝对是梁平鬼迷心窍听信了那荒唐传说，而且还特娘的很可能变作厉鬼……
现在厉鬼缠上他了！！
想到这里，吴刚不禁肝胆欲裂。
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被一具疑似厉鬼的傀儡用僵硬的笑脸，空洞灰败的眼眸盯着，怎么想怎么瘆人。
吴刚想跑，又不敢挪步，生怕激怒了厉鬼，但是又不甘坐以待毙，反复煎熬下，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不要啊，我不想变成傀儡~
平日里无冤无仇，为什么就缠上我呢？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
砰砰砰！
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清晰如擂鼓，纠结良久，吴刚求生欲终于压下恐惧，鼓起所有的勇气，用生平前所未有的速度转身就跑。
几乎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就猛地听到木架倒塌的声音。
嘭！
跑啊！！！
吴刚奋不顾身地往仓库门口冲去，平日里只需几步功夫就能出去的过道，此刻在他心中徒然变得无比漫长。
咻！
一道凄厉的破空声骤然从身后响起。
吴刚本能往前一扑，险而又险地躲过那恐怖的袭击。
只是前方的门扉却遭了殃，瞬间四分五裂。
飞溅如雨的木屑中，吴刚惊骇地抬眼一看，险些晕倒过去。
来袭者赫然是阴魂不散的厉鬼傀儡。
傀儡用其空洞灰败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呆若木鸡的吴刚，嘴角扬起，勾勒出一道阴仄仄的诡笑，安装了机构可上下阖合的嘴部微微翕动，发出沙哑晦涩的摄魂魔音：
「吴……班主……你看……我新制的傀儡……可满意？？」
吴刚魂不附体，急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附和道，「满意满意，可太满意了，贵人新作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可以称为傀儡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作品，没有之一！」
傀儡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吴刚以为自己的权宜之计奏效，暂时无性命之虞，不由得松了口气。
怎知傀儡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五雷轰顶。
「既然……你认可我的手艺……那么一起……永生吧……只要你放弃血肉之躯……我们就能以傀儡之身永存天地间……何不……快哉？？」
「呵……呵呵……」吴刚仿佛赤身裸体置身于寒冬腊月的野外，由内到外被一股强烈的寒意所包裹，好似灵魂都要冻僵了一样，完全说不出话来。
啪嗒！
傀儡带着僵笑，徐徐迈步接近。
它每靠近一步，吴刚就魂不守舍地疾退一步。
然而过道空间终究有限，很快吴刚就退无可退。
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厉鬼制成人体傀儡，吴刚终于崩溃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跪地求饶道，「梁大师，求求你放过我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儿，实在死不得啊~」
傀儡闻言怔了怔，停下脚步。
吴刚大喜，还以为引起了傀儡的恻隐之心，正准备加大马力继续求饶。
然而下一刻。
「吴班主有这么多顾虑吗……这很好办……」
吴刚喜笑颜开，正欲致谢，但是傀儡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顿时从天堂坠入深渊。
「……让我把你的家眷也一起制成傀儡……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家人在一起……岂不是两全其美？？」
吴刚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讷讷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算看出来了，这鬼东西是铁了心要他命。
既然如此，求饶是走不通了。
那就拼了！
人一旦心存死志，很容易就忘记恐惧，恶从胆边生，一股无名火猛然腾起。
「恶鬼，我和你拼了！」
吴刚随手操起一把木锥，用尽全身力气朝傀儡扎去。
只听哐当一声，吴刚惨叫着松开木锥，捂住变形的手腕不住哀嚎，眼眸中刚刚褪去的恐惧再度重来。
这，这鬼东西居然坚硬如铁？
「……呵呵……看来吴班头不想入我道……可惜了……本以为吴班头是志同道合的良朋……没想到终究还是俗人一个……」
「……罢了……你不配与我并肩同行……便抹去你神智……一辈子当个浑噩无知的傀儡好了……」
说着傀儡就张开手，猛地朝吴刚扑去。
吴刚亡魂皆冒，匆忙往一旁滚去。
不料下一瞬间，他就感到身体一轻，急忙往左肩看去，好悬没有一头昏倒。
他的左臂居然从肩膀处平整地被卸下，最诡异的是伤口处居然没有半点血液，反而呈现出浸泡过桐油的木质质感。
就像……
就像傀儡可拆卸的四肢一样……
吴刚又惊又怕，眼神惊惶地不住卷缩身躯，口中连连哀求着傀儡能放过自己。
可惜傀儡已经丧失人性，僵硬着表情下手如飞。
咔嚓，咔嚓，咔嚓！！
短短瞬间，吴刚就被傀儡粗暴地卸下四肢，尽管无痛无感，但是光极度刺激的恐怖视觉就足以让他神经绷断。
失去四肢，犹如人棍的吴刚嗓子都喊破了，不住地蠕动身躯求生。
「……放心……不会痛的……很快……你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安心当一具无忧无虑的傀儡……」
语罢就要伸手摘下吴刚的头颅。
「啊啊啊~」
死亡阴影来袭，吴刚魂飞魄散地惨嚎道，「饶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吴刚就要命丧当场。
倏忽间空气一阵震荡，紧接着传来雷鸣怒吼。
「大胆鬼畜，敢残害生灵，吃老夫一剑！」
轰隆~
霎时间，地面猛然一阵剧震，青石砖地面骤然皲裂，一柄粗如房梁的土柱剑胚拔地而起，势不可挡地撞向傀儡。
只听噹的一声脆响，傀儡就被撞得飞出屋顶。
吴刚剧烈喘息，浑身被冷汗打湿，宛如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回，方才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有高人相助捡回一条命，实在是惊险至极。
但是转念想到自己被卸下四肢，往后余生将是生不如死的废物，一时间不禁悲从心来，嚎啕大哭起来。
「别嚎了，你只是中了那鬼物的邪术，等老夫诛灭此撩，自然有办法帮你接回四肢！」
此番语言听在耳中犹如天籁，吴刚泪眼朦胧地看去，便看到一个瘦小如猴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高人，此言当真？」吴刚涕泪横流地想求证，可惜猴相中年人却不搭理他。
因为刚刚被顶飞的傀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正死死地盯着屋里两人。
「……我从你身上嗅到了法力波动……臭道士……你要阻我？」
猴相中年人勃然大怒，「老夫擎天……景山宗供奉孙黟，岂容尔等污秽肮脏之物草菅人命！」
「还敢口出狂言，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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