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斩（万二求订阅）
没多久。
审讯室的门口再度被推开了。
总督察再度推开门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阿力跟着走了进来。
进来以后。
阿力目光看向了总督察。
“你们谈吧。”
总督察察觉着阿力的目光，随即转身出去：“我在门口等着，有甚么事情随时叫我。”
“阿布。”
阿力拉过审讯桌前的凳子，拖到季布的身边坐下，摸出香烟来，递给他一支。
“不好意思。”
季布扫了眼阿力递过来的万宝路香烟，伸手从兜里掏出了自己大熊猫香烟来：
“很早以前我就改抽咱们大陆的烤烟了，万宝路的烟味很奇怪，我不喜欢。”
说着。
季布点上香烟来吮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来，看着阿力幽幽道：
“你还亲自跑到警署来了？怎么，想利用我的身份来威胁我啊？！”
“阿布！”
阿力语气一沉，吐了口气：“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没意思，咱们毕竟是亲兄弟。”
季布的身份早已经在当初在蔡元祺的安排下、苗志华的操作下成功做白了。
季布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阿力的，顶替的是阿力警察的身份，而阿力的身份，早已经到墨西哥了。
身份，已经不是问题。
“亲兄弟？是的。”
季布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到警署来，是給我最后一次机会了么？！”
“你清醒点吧。”
阿力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香烟，扫了季布一眼：“现在，蔡Sir跟鬼佬是有合作趋向的。”
“你来了警署，如果不配合，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你卧底在林昆身边，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的，会有无数条罪名落在你头上的。”
“你走不出去了，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等他们做足了伪证，你再难翻身。”
他咬了咬牙，再度规劝到：“还是那句话，跟我们合作吧，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是么？！”
季布斜眼扫了阿力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鬼佬低头，端个茶給他们赔礼道歉？！”
“大家都是成年人，利益总归是大于一切的！”
阿力没有正面去回答他：“再说了，你以前跟鬼佬又不是没有合作过。
大家各取所需，他拿钱办咱们办事，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把钱赚了不是挺好的吗？！。”
“啧啧.”
季布闻言撇嘴咂舌，连连摇头：“我的好哥哥啊，你应该对我做足了功课，很了解我的情况才对啊。”
“你难道不清楚我因为什么跟鬼佬闹掰的啊？鬼佬是养不熟的狗，我不喜欢。”
“让我跟他们低头，笑。”
“阿布。”
阿力苦口婆心，沉声呼喊了一句，跟着说到：“鬼佬的做派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又如何呢？”
“这里毕竟是他们说了算，你再有骨气又能怎么样？是，你是清高了你了不起了，然后呢？”
他手指在桌子上用力的点了点：“然后你就走不出这个警署，被数条罪名送到法官面前，然后重新进监，然后死在监狱里。”
“你告诉我，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你的清高、你的骨气，有用吗？”
“哦？”
季布眯眼看着阿力：“按照你的意思，我季布只能挨打咯？跟你一样，挟洋自重？”
“难道不是？！”
阿力不可置否的反问：“他们是鬼佬，他们是警司、高级警司，咱们是什么？”
“天生就低人一等！你见过有哪个卧底是让鬼佬去做的？从来都是我们华人。”
“既然如此，咱们活在这个时代，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换一个活法！”
“那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季布抬了抬手，夹着香烟的左手大拇指弹了一下烟蒂，烟灰簌簌落下：
“你现在有身份了，有地位了，跟着蔡元祺混的这么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你怎么还能对鬼佬低头呢？！”
“利益！”
阿力试图做出自己的解释：“成年人眼里，永远都只有利益，你所谓的”
“不！”
季布哂笑摇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是亲兄弟啊，你觉得你在蔡元祺手里得到了重用，但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而已。”
“咱们是兄弟啊，咱们俩兄弟还抵不过一个外人？！”
“咱们是兄弟，你应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弟弟！”
季布的语气跟着变得高昂了几分来：
“做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但是最基本的原则要有。”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鬼佬是养不熟的狗，他既然敢咬我，那我就要打！”
“我要用我的拳头告诉他，华人是什么样的，不是他们可以龇牙咧嘴的！”
“天真！”
阿力鼻息沉重的出了口气：“阿布，你太天真了，真的，天真到了愚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现实。”
“残酷的现实！”
“阿力！”
季布轻喝了一声，斜眼看着阿力：“知道为什么我要抓林昆吗？
因为他在做错的事情，我抓他不是为了让鬼佬看重我，取悦那些鬼佬。”
“为什么我抓了林昆，我还答应他帮他照看好他的儿子，我又为什么非常敬佩林昆这个人？！”
“因为做人有自己的原则，他从来都看不起鬼佬，从来不跟他们合作，我在跟鬼佬合作的时候，他还提醒我小心鬼佬！”
“他做人很通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而你，你不行，你为了你所谓的利益，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包括你的亲弟弟，你都能往外送，对吧？！”
“你”
阿力在面对季布的连番措辞之下，再度结舌。
“来！”
季布嘬了口香烟，蓝青色的烟线在身前拉伸的笔直，荡漾开来：
“让我这个弟弟来告诉你，做人该怎么活！”
他咧嘴笑了起来，抬手把香烟碾灭，扭头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阿力：
“我的好哥哥，你給我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让我来給你好好的打个样。”
“你以为我现在坐在警署的审讯室里，就已经进入了死局？！”
“呵呵！”
“你可以走了。”
他轻飘飘的摆了摆手，不再看阿力。
“.”
阿力看着摆手不再看自己的季布，咬了咬牙起身离开，大跨步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门。
他再度回头看了眼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季布，重重的带上门快速离开。
····
夜幕下。
独栋别墅区在夜幕下轮廓模棱。
二楼露天阳台上。
蔡元祺翘着腿放下了左手端着的高脚杯，右手拿着雪茄，看着从外面回来的阿力递了过去：
“呵呵，看来，进展并不是很顺利啊？！”
“嗯”
阿力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雪茄，用火机点燃甩了甩使其充分燃烧：
“他拒绝了，这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难搞哦。”
蔡元祺语气唏嘘的叹息了一口：“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弟弟有点东西的，个性太强。”
“他不愿意合作，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你也用不着太过于气馁。”
“不用太在意，做为哥哥，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給的选择也都給了他，他自己不珍惜，那也怪不得别人了。”
他拉过桌子上摆着的高脚杯来，拿起红酒来往杯子中倒了红酒，递给阿力一杯：
“其实啊，也不是非他不可，我已经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让她来帮咱们解决这件事情，或许她可以。”
蔡元祺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努嘴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报纸：“喏，就是这个人。”
阿力顺着蔡元祺的视线看去。
报纸头条上。
一宗最近大公司并购的消息，封面上的女人看着非常年轻，气质不凡。
“阿娥？！”
阿力拿起报纸看了看下面的详细报道：“她？这么年轻，行不行啊？！一宗并购而已，这种人市面上一抓一大把。”
“你不知道内幕，所以你觉得没什么。”
蔡元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并购，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强行吃掉案例。”
“这次的并购就是阿娥一手主导的，給对方公司做了个局然后成功吃了下去，过程有点复杂想必你也没有兴趣，就不详细跟你说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封面上阿娥的照片上：“这个女人的遭遇说起来有些奇幻。”
“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毕业以后没上大学就打工去了，打工省吃俭用自己积攒了一点钱后找了关系插进去的，以旁听的身份在港岛大学，勉强算是重新读了大学。”
“他连个大学学籍都没有，但是非常有天分，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完成大学的学业，然后进修，再此过程中组建了自己的团队。”
“这次的并购案让她在圈子里彻底出了名，算下来也算是传奇的人生经历了。”
“……”
阿力听了个一知半解：“真有这么玄乎？！”
“我已经让人在调查她了。”
蔡元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等把她资料全部调查清楚，确定没有问题的话，我倒是也有兴趣跟她见见面。”
说到这里。
他抬手拍了拍阿力的手臂：“你呢，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弟弟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路是他自己选的，接下来再发生什么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接下来，你就全力准备接手林昆被抓以后空出来的这块白粉市场吧。”
“后续用钱的地方会更多，到时候就全靠你这条线来支撑了，在墨西哥这个势力复杂的地方你都能站稳，在港岛这个地方更是不在话下了。”
“嗯”
阿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北区警署。
监控室。
总督察在送走阿力以后，折身前往监控室。
他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来到正坐在座位上皱眉盯着闭路电视画面的艾布特身边。
艾布特目光盯着屏幕并不离开：“他们怎么说？”
“季布什么都没有说。”
总督察摸出香烟来，点上重重的吮吸了一口：“哪怕阿力出马也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小子精明的很，而且非常懂法，知道咱们手里什么都没有，一句话都不肯吐。”
“什么都不肯说？！”
艾布特重复了一句，然后蓦然扭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总督察，眼神犀利。
“…”
总督察被艾布特的这个眼神看的发毛，嘴唇嚅嗫的抽了口香烟：
“警司，这小子你也是知道的，林昆是什么人啊，能在林昆身边混这么久还风神水起的人，肯定都是老油条了，他都到这个位置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不好对付。”
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吐了口烟雾：“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卧底，苗志华的人，后面还站着一个伍先明高级警司。”
总督察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艾布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艾布特的意思他不能违背，同样的他也不敢得罪伍先明这个华人派啊。
他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如果这件事没了后续，查不到什么东西的话，一个不好，很容易把这件事情給搞大的。”
总督察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来：“伍先明高级警司他本来就是跟警司你们对立的，这件事情如果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很难办”
“啪！”
艾布特听着总督察的言辞，脸色越来越阴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难办？！”
他伸手一指闭路电视画面中坐在审讯室凳子上的季布：“现在是要查他啊！他身上不干净要查他啊？”
“你跟我说难办？！”
艾布特情绪激动，随着说话嘴里的口水喷吐而出：“你要知道你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是谁給你的！你要知道你是在为谁服务！”
“他不肯说，那就給我打，打到他说为止，他有种就别说，那就打死他！”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
“滋…”
总督察听着艾布特的话，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季布这个人身上干不干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破了林昆这个贩毒集团的案子！”
“因为这个案子，被扒出来多少黑警啊？”
“上一个针对季布的是张大成，你是不是找过他？他是不是想开枪杀季布啊？现在张大成在哪里？！”
“停尸房啊！”
总督察情绪跟着也激动了起来，沉声嘶吼了起来：“你看到张大成怎么死的吧？谁做的？人呢？在哪里？！”
“我是执行你的命令不是痴啊！想让我去帮你吸引火力啊？！”
他伸手抽出了腰间枪套里别着的点三八来，抬手拍在了桌子上：
“你不是想查他吗？行啊，你自己去，我干不了，你爱他妈的找谁就找谁。”
“我还有一年多就退休了啊，就算拿不了退休待遇，我也不要跟张大成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他喘着粗气咬牙看着艾布特：“真他妈的把我们这些华人当狗啊？冚家铲！”
“谁他妈的惯着你啊，回归条约都签订了，你他妈的还嘚瑟什么？老老实实待着等时间到直接滚蛋吧！”
总督察张嘴闭嘴满是国粹，狠狠的呵斥了艾布特一顿以后直接转身摔门离去：
“冚家铲，还别说，骂鬼佬还挺爽的，你个狗东西。”
“放肆，放肆！”
艾布特站在原地看着总督察离开的背影，整个人由于愤怒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对着他的背影咆哮了起来：
“停职！你等着停职被调查吧！”
“我保证，我保证，你绝对退不了休，等着被革职吧！”
只不过。
总督察却搭都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FUCK！”
艾布特狠狠的骂了一句，对着外面吼道：“来人，来人！”
没多久。
一个督察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警司，你叫我。”
艾布特扫了眼督察，没好气的低声呵斥道：“叫你的长官过来！”
“……”
督察有些尴尬的看着艾布特：“警司，现在这里除了你我就是最大的了。”
“？？？”
艾布特闻言一愣，红着眼睛吼道：“人呢，人都哪里去了？！”
“张大成总督察殉职了，到现在为止案子还在调查中，一点进展都没有。”
督察一脸无辜的解释了起来：“文总督察刚刚就是从你这里离开。”
“再剩下的几个高级督察，到点就下班走了，今天晚上就问文总督察当班，他走了我就是最大的了。”
“.”
艾布特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想发作的他到嘴的话有没了下文。
这些都是小啰啰，找他们去更不是季布的对手。
“走走走！”
艾布特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整个人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闭眼无奈叹气。
不知不觉。
自己手下能用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他睁开眼来，看着闭路电视画面。
正好此时。
画面中。
坐在审讯室座位上的季布摸出香烟来点上，吐了口烟雾，叼着烟扭头看着监控探头，嘴角微微上挑。
他面对着探头，抬起右手来，手掌打横至于脖颈上缓缓拉过，然后又忽然加速。
一个抹杀的手势。
干脆利落。
“放肆！”
艾布特看着季布这个挑衅意味十足的手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拍着桌子站起起来。
他俯身盯着闭路电视的画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人恨不得从屏幕中钻进去。
只不过。
他不会傻傻的冲到审讯室去找季布，两人见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见面，不过是給季布羞辱自己的机会罢了。
得有好一会。
他紧攥的拳头逐而松开了，重新坐回在了座位上，点上一支雪茄，拿起旁边的手提电话来打了出去。
没多久。
迈比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事情的进展怎么样？！”
“毫无进展。”
艾布特用力的嘬了口雪茄，缭绕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烟雾之中：
“对这小子的审查还在进行当中，我们调查了他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没有发现异常。”
“新世界的账务审查也在进行当中，新世界的财务相当配合工作，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账目也都是正常合法的。”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声音中同样带着一丝焦急：“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我有点无力。”
说到这里。
艾布特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头发：“这小子难道就真的这么邪乎，在林昆身边卧底了这么多年，一点没有往自己兜里搂不该搂的钱？！”
他不李姐。
饶是自己这种特别厌恶华人的人，中间都能够季布合作在一起，收他的钱，异常的舒畅。
怎么到了季布自己身上，这小子面对那些钞票的诱惑，一点都不心动的？
林昆是个毒贩啊大哥。
你卧底在他的身边，每天面对那么多钱，你他妈的一点都不往自己的口袋里捞一点？！
“……”
迈比利沉默了一阵，转而跟着道：“那那个阿力呢？他们不是孪生兄弟吗？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力的身份现在是墨西哥人，不在港岛，港岛唯一合法的身份就是季布。”
“呼”
迈比利有些上火的吐了口气，跟着说到：“那张大成的案子呢？这个案子进展怎么样？！”
“就以这个案子为突破口，抓现行，給他做上买凶杀人的罪名，这小子就跑不掉了。”
他的语速飞快，语气之中同样透露出了一股子焦急，事情越往下发展，越超乎了他们的预期，已经出现了不受掌控的苗头了。
“不行啊！”
艾布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姿态，叹气道：“张大成死的时候，那附近没有闭路电视，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
“然后就是那个白毛仔，他没有案底，警队资料里查不到他的资料，干干净净的身份。”
“够了！”
迈比利一声低吼，直接就打断了艾布特的话：“艾布特，我的老朋友，我拜托你清醒一点！”
“这一次抓季布回警署，是你我最后的机会了，案子有没有线索有没有证据这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证据就做假证据，没有抓到凶手那就做假凶手，总而言之，給我想尽一切办法，立刻马上，把罪名全部做在他的身上。”
“季布这个人，必须除掉！”
迈比利已经无限趋于暴走的边沿，说话的语气急不可耐，低声咆哮道：
“警队是我们的警队，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我们手里拿出来的证据，不管怎么样，它都是真的，懂了吗！”
“这一次他进来了，下一次，还能把他带回警署吗？还能落在咱们手里吗？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电话里短暂的陷入了安静之中。
“这样.”
艾布特嘴唇嚅嗫，脸上的肌肉跟着抽了抽：“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有苗志华托底，苗志华后面还站了个伍先明高级警司。”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刚才总督察离开前呵斥自己的话：“回归条约已经签署了，咱们快要走了，现在政策已经开始向他们华人派倾斜，华人的地位逐渐恢复了。”
“做伪证的话，我怕到时候伍先明”
“……”
迈比利听着他的话，直接叹息了一口，连连吸了口两口气，语气平静：
“艾布特，我的老朋友，你这样，现在，立刻，马上！”
他的语气随着说话再度暴躁了起来，拿着电话嘶吼了起来：
“你写一份辞职报告书給我，我现在就批准你，你带着你的行李滚回日不落去吧！”
“你个废物东西，你根本就不配給女王服务！”
“你的思想觉悟极其的低下，简直弱不堪言！我再一次重申，这里是我们的天下，我们说了算！”
“伍先明，高级警司？！那些低等的华人算什么，算什么东西！”
“来，你告诉我这些低等的华人，他们算什么东西？你怕他？！”
“你这个愚蠢的废物，季布现在都在你手里了，你这都不敢做伪证吃掉他？你去吃屎吧！”
迈比利的口水都快从电话里隔空喷出来了：“要么现在递交一份辞呈給我，要么现在就去給我做证据！”
“我給你三天时间，就三天，三天时间内我要一套完整的证据链。”
“买凶杀人、卧底期间贪污巨额非法资金拒绝上报、与境外毒枭集团勾结等最少三个罪名，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法官面前！”
“我要他进监狱，我要他死在监狱里面，听懂了吗？！”
说完。
迈比利直接就把电话給挂断了。
“嘟嘟嘟”
艾布特拿着传来忙音的手提电话，表情复杂的坐在了座位上，目光怔怔的看着闭路电视画面中的季布。
时间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他掌控局面，而是局面推动着他不停的向前了。
“妈的！”
艾布特咬咬牙，心一横把手里烧到一半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出去做证据去了。
迈比利说的对。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次能光明正大的把季布带到警署来了。
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趁着林昆案还没有彻底完结，将季布一同踩死。
港岛湾仔一号。
HKPHQ.
警务处大楼里。
迈比利一巴掌把手提电话拍在了桌子上，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叉着腰喘着粗气看着脚下的车流。
“这个艾布特！”
迈比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区区这么一件小事都畏手畏脚，太让人失望了！”
心里一股子怒火无处宣泄的他出门离开办公室，乘坐升降机下楼来到室内靶场。
警务处大楼。
对面。
一街之隔的咖啡厅。
华仔来到咖啡厅的大门口，正准备往里面走，但是却被门口的服务生給拦了下来。
“嗯？”
华仔皱眉看着这个白面孔。
“不好意思，先生。”
服务生抬手挡住了华仔的去路：“这里衣冠不整恕不招待！”
“呵。”
华仔冷笑一声：“怎样才叫整齐呢？！”
“！”
服务生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华仔的装扮：“起码要打领带。”
“领带？”
华仔在服务生的注视下，伸手掏出外套左上角口袋里的领带来往衣服上一套：
“现在可以了？”
说着。
抬手推开服务生的手，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杯咖啡跟甜点：
“扑街，要是不老子有事情要办，狗都不来你这里啊！还咖啡，哪有茶好饮啊。”
他将送上来的咖啡往桌子前面推了推，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摊开来，目光一直往对面的警务处大楼打量。
警务处大楼的室内靶场。
“砰砰砰！”
迈比利在连续打了几梭子子弹以后，心里的怒火总算是宣泄出来几分，摘下耳罩，把靶枪交给靶场主任。
“谢谢。”
靶场主任端着盘子接过枪械，眼神快速的清点了一下放在上面的器械。
他目光扫了眼前面打的稀烂、脑袋跟心脏红心处完好无损的人形标靶，皮笑肉不笑的恭维道：
“长官的枪法真是越来越好了。”
门外。
等候在此的助理走上来把西装外套递给了迈比利。
“去北区警署。”
迈比利接过西装外套往身上套着：“去看看艾布特负责的卧底案，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这个案子，我要亲自审！”
“好的。”
助理连番点头，抢先一步来到升降机前按下按钮，等待一会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前往地下停车场。
没多久。
轿车从地下车库顺着出口爬了上来，在出口转弯以后并入外面的主干道。
咖啡厅里。
华仔目光扫过轿车的车牌。
“啪！”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把大金牛放在他的板夹上，往外面走去。
他拿出手提电话来打了出去：
“来了。”
听着电话里华仔的声音，阿积随手掐掉电话，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烧鸭面。
对面。
一头蓝发的骆天虹也埋头吃面，专心致志。
没多久。
“呼”
骆天虹将最后一口云吞面吃完，长出了一口气，扫了眼对面同样也已经吃完的阿积。
他拽过纸巾擦了擦嘴巴，摸出香烟点上，抬手打了个响指：
“老细，结账！”
说完。
他抬手抓起摆在桌边的八面汉剑，叼着香烟往外面走去。
身后。
阿积跟着起身往外面走去，桌上留下饭钱。
“小伙子。”
骆天虹双手抱着膀子把八面汉剑夹在胸前，嘬了口嘴上叼着的香烟，斜眼看向阿积：
“看来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嘛。”
“哼。”
阿积腰板笔挺的跟他并排行走，只是冷哼一声：“扑街啊，又套了我一顿烧鸭面的钱。”
“切。”
骆天虹唏嘘一声，语气揶揄：“现在一顿烧鸭面都要算的清清楚楚了，看来跟小芸进展的不错啊，现在都开始准备攒钱了。”
他甩了甩额前垂落的蓝色刘海，挤眉弄眼：“放心，只要你搞定了小芸，骆哥給你们小两口包一个大利是。”
“扑街！”
阿积止住脚步，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跟着身子一动，就要动手锤他。
骆天虹反应迅速，叼着烟大笑着直接跑了出去：“哈哈哈我刚才看到你小子红脸了。”
“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响彻在街道上。
“无聊！”
阿积哼哼唧唧，倒也懒得跟他计较。
公路上。
轿车平稳的行驶着。
迈比利坐在副驾驶，靠着柔软的座椅靠背眯眼休息。
“嗯？”
助理开着车子，扫了眼后视镜里面：“后面好像有台出租车在跟着咱们？！”
迈比利闻言，睁开了眼来看向后视镜。
还真是。
助理不由点了点刹车，车速平稳降下来几分。
只不过。
后车的士车没有任何减速，直接追了上来，与他们擦肩而过，快速的消失在了公路上。
“正好顺路而已。”
迈比利扭头看了助理，撇了撇嘴语气高傲：“你要知道，我可是高级警司，这个身份，在港岛可以横着走！”
随即。
他抬手摇下车窗来，摸出雪茄給自己点上。
“是是。”
助理连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的士车里。
华仔扫了眼后视镜里迈比利的轿车，不动声色。
车子继续前开。
在又行驶了一公里左右这才挨着路边停下，付了车资下车，摸出手提电话来：
“我们在立山道上分开的，看他的行动轨迹，应该就是往北区去了。”
“好。”
阿积挂断了电话，盯着眼前摊开的港岛地图来，找到了华仔告知的位置，手指快速的在公路上划过：
“那看来，离我们不远了。”
“嗯。”
骆天虹应了一声，抬手把嘴里咬着的香烟丢掉，抬脚碾灭，握着八面汉剑离开了。
阿积折叠好地图来揣进兜里，跟着又弯腰把骆天虹丢在地上的烟蒂随手捡起塞进兜里，隐入黑暗之中。
公路上。
轿车载着迈比利继续前行，前面就是一个拐弯，后面连接着低矮的小涵洞了。
助理抬手按了按喇叭，车速也往下降低了几分。
公路边上。
绿化带的小山坡上。
蓝发男子双手抱着膀子夹着八面汉剑靠着树干站立，隐藏在阴影之中，盯着黑色轿车的车牌，目光随着车子的移动而移动。
打开的车窗。
副驾驶坐着的迈比利在路灯下时明时暗。
蓝发男子跟着动了，顺着车子移动的轨迹在小山坡奔跑了起来，速度逐而加快。
“簌簌.”
鞋底踩踏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山坡的那头，下面就是必经之路的涵洞。
前面。
助理开着车刚刚拐弯过来。
车身还没摆正呢。
忽而。
迎面一个白发男子从照明不好的道路上快速冲了过来。
“草！”
助理在车灯的帮助下看到了忽然冲出来的人，下意识的骂了一句，跟着点下刹车：
“尼玛的老子都提前按了喇叭，你还在马路上跑你妈呢！”
急刹之下。
车子由于惯性带动车里的两人往前冲。
迈比利睁开眼睛来，刚准备呵斥助理不会开车，然后一眼见看到了前面马路上正快速狂奔而来的白发男子。
“FUCK！”
迈比利看着白发男子，只感觉眼皮子剧烈一跳，瞬间就想起被白发男子斩死在电话亭的张大成。
“加速加速！”
他声音破音大声的嘶声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拉手抠去拿放在里面的点三八：
“給我冲过去！”
“啊？”
助理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在迈比利的嘶吼之下再度点下油门，挂挡加速，对着前面狂奔而来的白发男子撞去。
奈何时间太短，车速不够快。
白发男子看着冲来的轿车，没有丝毫犹豫急速向前，卡着距离右脚猛地踩地，整个人凌空跳起。
在前冲的惯性下。
白发男子自空中跃起，双膝膝盖弯曲朝着轿车的前档撞击而去。
双膝重重的撞在前档玻璃之上，玻璃在撞击声中快速龟裂，裂开一道道细细密密的纹路来。
“嘭！”
撞击声中。
白发男子膝盖发力顶在前档玻璃上以后用力一顶借力让自己往车顶滚去，整个人在冲击下顺着车顶翻滚一圈滚落在地，然后在惯性之下往前滑行。
“叮叮叮”
他的膝盖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火星四溅。
“噗通！”
白发男子抬脚踹在路边的栏杆上，总算堪堪停稳。
“靠！”
他甩了甩脑袋，单膝跪在地上，扫了眼裤子被磨烂的膝盖：“你妈的”
路灯灯光照射之下。
膝盖关节上捆绑着的两个铁质护具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剐蹭纹路。
黑色轿车里。
“FFFFUCK！”
迈比利扫了眼后视镜里翻滚停下看着自己这边的白发男子，连连咒骂：
“疯狗，疯狗，一个个都是疯狗！”
他身体颤抖，手指哆嗦的伸手拨弄开枪套，掏着里面的点三八，咒骂道：
“该死的季布，该死！”
心头。
心脏此刻在不受控制的狂跳。
“咚咚咚”
跳动的心脏此刻如同重锤一般抡在自己的胸口。
“呼呼.”
助理此刻也是心有余悸，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回过味来了：
“不要命的东西，竟然企图肉身拦车，真是没有把我秋名山车神放在眼里。”
他透过已经龟裂无数密密麻麻裂纹的前档玻璃扫了眼前面的涵洞：
“不过阿Sir不用担心，有我在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助理跟着把车速降下：“把枪給我，我下去把那小子抓住，顺便再叫一台车过来！”
殊不知，这句话如同踩到了迈比利的膝盖。
“开车！”
迈比利情绪激动的嘶吼了起来，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开车开车，不要停！”
“不要停！”
此时的他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边嘶吼着指挥助理开车，一边极度焦躁不安的拉拽着衬衣领口。
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早已经渗出。
刚才的那一幕，让艾布特有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怎么还敢让他在这里停车。
“是是是！”
助理连忙点头，手掌控着方向盘，驾驶着车子穿越前面的涵洞：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附近的差人赶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扑街找出来。”
“干掉他！”
迈比利阴忖忖的咬牙盯着前面：“只要找到他立刻开枪射死他，不用留活口。”
“好的好的。”
助理连声应到，一边开车往前一边伸手准备去拿放在旁边的手提电话。
两人此刻都没有注意到。
头顶上。
快速狂奔的蓝发男子已经顺着小山坡先一步跑到了涵洞之上，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一头开进涵洞的轿车。
他抽出手中的八面汉剑来，长而窄、厚实稳重、八面玲珑的剑身一览无余。
锋利的剑刃在灯光下折射着寒光。
他手持汉剑往后退了几步，听着涵洞里的声音，一个助跑从上面一跃而下。
路灯将他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手里三尺长的汉剑在灯光的折射拉拽下，长度硬生生拉伸了好几倍。
短小的涵洞出口。
黑色轿车从里面开了出来。
助理刚刚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看着前面地上折射出来的影子，顿感不妙的他，下意识的抬头往车顶上看。
看了个实心的车顶。
空中。
蓝发男子已然落下，双脚重重的踩踏车顶之上，使得轿车整个车身都剧烈的抖了一下。
“嘭！”
下坠的重力与踩踏之下，剧烈的重击中原本在刚才的撞击之下就龟裂出无数裂纹的前挡风玻璃瞬间崩裂，往四周溅射开去。
也正是这一踏。
如同踩在了迈比利的心脏之上，使得高度紧张的他心脏好似骤停了一般。
蓝发男子站稳以后跟着跳跃，站在了引擎盖上，额前蓝色的刘海跟着颤了一颤。
“草！”
助理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蓝发男子，刚要有所动作。
眼前。
寒光一闪。
“噗嗤！”
八面汉剑径直刺穿助理的胸口，穿透而过扎在了座位之上，深深的嵌入了进去。
“咕咚.”
迈比利喉结耸动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呆滞的看着驾驶座已经被刺穿的助理。
养尊处优、尸餐素位的迈比利没在基层做过，连死人都没有见过，哪里见过这血淋漓的场面，整个人吓傻在座位上。
他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蓝发男子。
蓝发男子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
一秒。
迈比利恍然醒悟，猛地抄起刚刚收起的点三八抬了起来，枪口对准蓝发男子。
蓝发男子抽剑。
“咻”
淋漓的鲜血溅射在迈比利的脸上，灼热无比。
“去死吧！”
迈比利表情狰狞的嘶吼了一声，手指扣动扳机。
只不过。
枪声未响。
迈比利在简单的呆滞以后，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点三八，点三八早已经脱手掉在了身上的。
手掌上光秃秃的，手指不再。
“啊！”
迈比利捂着手掌痛苦的惨叫了起来。
“来个脑急转弯。”
蓝发男子单手持剑站在引擎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迈比利，八面玲珑的剑身上沾染的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有的人身上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会配合差人去警署接受调查？！”
“唰。”
迈比利脸色涨红五官扭曲，听着蓝发男子的话，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
迈比利恍然惊醒。
跟着。
眼前一阵剑影闪过。
“回答正确！”
蓝发男子收剑从引擎盖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走去。
迈比利瘫坐在副驾驶座上，进气少出气多的他完全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艰难的移动左手想去拨弄开车门。
后方。
刺眼的远光灯自后方照射而来，将黑色轿车囊括在白炽的灯光之下。
一台大型的油罐车开了过来。
“滴”
刺耳而急促的喇叭声中。
油罐车车速很快的朝着狭小的涵洞冲了过来，重重的撞击在黑色轿车之上，侧翻在地。
油罐车司机在撞车之前开门从车上跳了下来，落地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面跑去。
“哗啦啦”
侧翻的油罐车在剧烈的撞击之下侧翻泄露，半载的易燃液体哗啦啦的流淌一地，蔓延开去。
“滋啦！”
一声线路短路的电流声响起，瞬间引燃一地的易燃液体，整个涵洞里瞬间泛起火光。
熊熊大火瞬间吞噬整个涵洞。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涵洞在爆炸声中摇摇欲坠，火势越发的激烈。
蓝发男子右手持剑，步伐平稳的走在路上。
身后。
爆炸声中，热浪冲袭而来，将他整个人推着往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的。
“草！”
蓝发男子甩了甩脑袋，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挑眉看着额前已经微微卷曲的头发，瞬间无语。
后方。
熊熊大火持续燃烧。
二十分钟后。
消防车、白车快速的赶到了现场，但是面对这滔天火势也只能无能为力，采取边缘降温的方法喷射泡沫水。
高温之下。
整个涵洞都被大火吞噬，铁质的轿车钢架也在高温中扭曲融化，骨架都没有留下成为一堆废铁。
终于。
随着易燃物的燃烧殆尽，大火逐渐熄灭。
现场的差人快速的走了上去，看着眼前在高温下仅剩的融化扭曲变形的车架，顿时沉默。
好一会。
“谁知道里面是谁吗？通知家属。”
“现在过来舀一瓢水或许还能捞到点什么东西回去，来晚了就真的全在下水道里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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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门口再度被推开了。
总督察再度推开门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阿力跟着走了进来。
进来以后。
阿力目光看向了总督察。
“你们谈吧。”
总督察察觉着阿力的目光，随即转身出去：“我在门口等着，有甚么事情随时叫我。”
“阿布。”
阿力拉过审讯桌前的凳子，拖到季布的身边坐下，摸出香烟来，递给他一支。
“不好意思。”
季布扫了眼阿力递过来的万宝路香烟，伸手从兜里掏出了自己大熊猫香烟来：
“很早以前我就改抽咱们大陆的烤烟了，万宝路的烟味很奇怪，我不喜欢。”
说着。
季布点上香烟来吮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来，看着阿力幽幽道：
“你还亲自跑到警署来了？怎么，想利用我的身份来威胁我啊？！”
“阿布！”
阿力语气一沉，吐了口气：“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没意思，咱们毕竟是亲兄弟。”
季布的身份早已经在当初在蔡元祺的安排下、苗志华的操作下成功做白了。
季布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阿力的，顶替的是阿力警察的身份，而阿力的身份，早已经到墨西哥了。
身份，已经不是问题。
“亲兄弟？是的。”
季布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到警署来，是給我最后一次机会了么？！”
“你清醒点吧。”
阿力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香烟，扫了季布一眼：“现在，蔡Sir跟鬼佬是有合作趋向的。”
“你来了警署，如果不配合，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你卧底在林昆身边，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的，会有无数条罪名落在你头上的。”
“你走不出去了，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等他们做足了伪证，你再难翻身。”
他咬了咬牙，再度规劝到：“还是那句话，跟我们合作吧，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是么？！”
季布斜眼扫了阿力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鬼佬低头，端个茶給他们赔礼道歉？！”
“大家都是成年人，利益总归是大于一切的！”
阿力没有正面去回答他：“再说了，你以前跟鬼佬又不是没有合作过。
大家各取所需，他拿钱办咱们办事，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把钱赚了不是挺好的吗？！。”
“啧啧.”
季布闻言撇嘴咂舌，连连摇头：“我的好哥哥啊，你应该对我做足了功课，很了解我的情况才对啊。”
“你难道不清楚我因为什么跟鬼佬闹掰的啊？鬼佬是养不熟的狗，我不喜欢。”
“让我跟他们低头，笑。”
“阿布。”
阿力苦口婆心，沉声呼喊了一句，跟着说到：“鬼佬的做派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又如何呢？”
“这里毕竟是他们说了算，你再有骨气又能怎么样？是，你是清高了你了不起了，然后呢？”
他手指在桌子上用力的点了点：“然后你就走不出这个警署，被数条罪名送到法官面前，然后重新进监，然后死在监狱里。”
“你告诉我，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你的清高、你的骨气，有用吗？”
“哦？”
季布眯眼看着阿力：“按照你的意思，我季布只能挨打咯？跟你一样，挟洋自重？”
“难道不是？！”
阿力不可置否的反问：“他们是鬼佬，他们是警司、高级警司，咱们是什么？”
“天生就低人一等！你见过有哪个卧底是让鬼佬去做的？从来都是我们华人。”
“既然如此，咱们活在这个时代，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换一个活法！”
“那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季布抬了抬手，夹着香烟的左手大拇指弹了一下烟蒂，烟灰簌簌落下：
“你现在有身份了，有地位了，跟着蔡元祺混的这么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你怎么还能对鬼佬低头呢？！”
“利益！”
阿力试图做出自己的解释：“成年人眼里，永远都只有利益，你所谓的”
“不！”
季布哂笑摇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是亲兄弟啊，你觉得你在蔡元祺手里得到了重用，但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而已。”
“咱们是兄弟啊，咱们俩兄弟还抵不过一个外人？！”
“咱们是兄弟，你应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弟弟！”
季布的语气跟着变得高昂了几分来：
“做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但是最基本的原则要有。”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鬼佬是养不熟的狗，他既然敢咬我，那我就要打！”
“我要用我的拳头告诉他，华人是什么样的，不是他们可以龇牙咧嘴的！”
“天真！”
阿力鼻息沉重的出了口气：“阿布，你太天真了，真的，天真到了愚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现实。”
“残酷的现实！”
“阿力！”
季布轻喝了一声，斜眼看着阿力：“知道为什么我要抓林昆吗？
因为他在做错的事情，我抓他不是为了让鬼佬看重我，取悦那些鬼佬。”
“为什么我抓了林昆，我还答应他帮他照看好他的儿子，我又为什么非常敬佩林昆这个人？！”
“因为做人有自己的原则，他从来都看不起鬼佬，从来不跟他们合作，我在跟鬼佬合作的时候，他还提醒我小心鬼佬！”
“他做人很通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而你，你不行，你为了你所谓的利益，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包括你的亲弟弟，你都能往外送，对吧？！”
“你”
阿力在面对季布的连番措辞之下，再度结舌。
“来！”
季布嘬了口香烟，蓝青色的烟线在身前拉伸的笔直，荡漾开来：
“让我这个弟弟来告诉你，做人该怎么活！”
他咧嘴笑了起来，抬手把香烟碾灭，扭头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阿力：
“我的好哥哥，你給我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让我来給你好好的打个样。”
“你以为我现在坐在警署的审讯室里，就已经进入了死局？！”
“呵呵！”
“你可以走了。”
他轻飘飘的摆了摆手，不再看阿力。
“.”
阿力看着摆手不再看自己的季布，咬了咬牙起身离开，大跨步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门。
他再度回头看了眼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季布，重重的带上门快速离开。
····
夜幕下。
独栋别墅区在夜幕下轮廓模棱。
二楼露天阳台上。
蔡元祺翘着腿放下了左手端着的高脚杯，右手拿着雪茄，看着从外面回来的阿力递了过去：
“呵呵，看来，进展并不是很顺利啊？！”
“嗯”
阿力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雪茄，用火机点燃甩了甩使其充分燃烧：
“他拒绝了，这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难搞哦。”
蔡元祺语气唏嘘的叹息了一口：“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弟弟有点东西的，个性太强。”
“他不愿意合作，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你也用不着太过于气馁。”
“不用太在意，做为哥哥，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給的选择也都給了他，他自己不珍惜，那也怪不得别人了。”
他拉过桌子上摆着的高脚杯来，拿起红酒来往杯子中倒了红酒，递给阿力一杯：
“其实啊，也不是非他不可，我已经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让她来帮咱们解决这件事情，或许她可以。”
蔡元祺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努嘴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报纸：“喏，就是这个人。”
阿力顺着蔡元祺的视线看去。
报纸头条上。
一宗最近大公司并购的消息，封面上的女人看着非常年轻，气质不凡。
“阿娥？！”
阿力拿起报纸看了看下面的详细报道：“她？这么年轻，行不行啊？！一宗并购而已，这种人市面上一抓一大把。”
“你不知道内幕，所以你觉得没什么。”
蔡元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并购，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强行吃掉案例。”
“这次的并购就是阿娥一手主导的，給对方公司做了个局然后成功吃了下去，过程有点复杂想必你也没有兴趣，就不详细跟你说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封面上阿娥的照片上：“这个女人的遭遇说起来有些奇幻。”
“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毕业以后没上大学就打工去了，打工省吃俭用自己积攒了一点钱后找了关系插进去的，以旁听的身份在港岛大学，勉强算是重新读了大学。”
“他连个大学学籍都没有，但是非常有天分，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完成大学的学业，然后进修，再此过程中组建了自己的团队。”
“这次的并购案让她在圈子里彻底出了名，算下来也算是传奇的人生经历了。”
“……”
阿力听了个一知半解：“真有这么玄乎？！”
“我已经让人在调查她了。”
蔡元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等把她资料全部调查清楚，确定没有问题的话，我倒是也有兴趣跟她见见面。”
说到这里。
他抬手拍了拍阿力的手臂：“你呢，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弟弟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路是他自己选的，接下来再发生什么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接下来，你就全力准备接手林昆被抓以后空出来的这块白粉市场吧。”
“后续用钱的地方会更多，到时候就全靠你这条线来支撑了，在墨西哥这个势力复杂的地方你都能站稳，在港岛这个地方更是不在话下了。”
“嗯”
阿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北区警署。
监控室。
总督察在送走阿力以后，折身前往监控室。
他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来到正坐在座位上皱眉盯着闭路电视画面的艾布特身边。
艾布特目光盯着屏幕并不离开：“他们怎么说？”
“季布什么都没有说。”
总督察摸出香烟来，点上重重的吮吸了一口：“哪怕阿力出马也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小子精明的很，而且非常懂法，知道咱们手里什么都没有，一句话都不肯吐。”
“什么都不肯说？！”
艾布特重复了一句，然后蓦然扭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总督察，眼神犀利。
“…”
总督察被艾布特的这个眼神看的发毛，嘴唇嚅嗫的抽了口香烟：
“警司，这小子你也是知道的，林昆是什么人啊，能在林昆身边混这么久还风神水起的人，肯定都是老油条了，他都到这个位置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不好对付。”
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吐了口烟雾：“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卧底，苗志华的人，后面还站着一个伍先明高级警司。”
总督察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艾布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艾布特的意思他不能违背，同样的他也不敢得罪伍先明这个华人派啊。
他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如果这件事没了后续，查不到什么东西的话，一个不好，很容易把这件事情給搞大的。”
总督察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来：“伍先明高级警司他本来就是跟警司你们对立的，这件事情如果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很难办”
“啪！”
艾布特听着总督察的言辞，脸色越来越阴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难办？！”
他伸手一指闭路电视画面中坐在审讯室凳子上的季布：“现在是要查他啊！他身上不干净要查他啊？”
“你跟我说难办？！”
艾布特情绪激动，随着说话嘴里的口水喷吐而出：“你要知道你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是谁給你的！你要知道你是在为谁服务！”
“他不肯说，那就給我打，打到他说为止，他有种就别说，那就打死他！”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
“滋…”
总督察听着艾布特的话，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季布这个人身上干不干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破了林昆这个贩毒集团的案子！”
“因为这个案子，被扒出来多少黑警啊？”
“上一个针对季布的是张大成，你是不是找过他？他是不是想开枪杀季布啊？现在张大成在哪里？！”
“停尸房啊！”
总督察情绪跟着也激动了起来，沉声嘶吼了起来：“你看到张大成怎么死的吧？谁做的？人呢？在哪里？！”
“我是执行你的命令不是痴啊！想让我去帮你吸引火力啊？！”
他伸手抽出了腰间枪套里别着的点三八来，抬手拍在了桌子上：
“你不是想查他吗？行啊，你自己去，我干不了，你爱他妈的找谁就找谁。”
“我还有一年多就退休了啊，就算拿不了退休待遇，我也不要跟张大成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他喘着粗气咬牙看着艾布特：“真他妈的把我们这些华人当狗啊？冚家铲！”
“谁他妈的惯着你啊，回归条约都签订了，你他妈的还嘚瑟什么？老老实实待着等时间到直接滚蛋吧！”
总督察张嘴闭嘴满是国粹，狠狠的呵斥了艾布特一顿以后直接转身摔门离去：
“冚家铲，还别说，骂鬼佬还挺爽的，你个狗东西。”
“放肆，放肆！”
艾布特站在原地看着总督察离开的背影，整个人由于愤怒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对着他的背影咆哮了起来：
“停职！你等着停职被调查吧！”
“我保证，我保证，你绝对退不了休，等着被革职吧！”
只不过。
总督察却搭都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FUCK！”
艾布特狠狠的骂了一句，对着外面吼道：“来人，来人！”
没多久。
一个督察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警司，你叫我。”
艾布特扫了眼督察，没好气的低声呵斥道：“叫你的长官过来！”
“……”
督察有些尴尬的看着艾布特：“警司，现在这里除了你我就是最大的了。”
“？？？”
艾布特闻言一愣，红着眼睛吼道：“人呢，人都哪里去了？！”
“张大成总督察殉职了，到现在为止案子还在调查中，一点进展都没有。”
督察一脸无辜的解释了起来：“文总督察刚刚就是从你这里离开。”
“再剩下的几个高级督察，到点就下班走了，今天晚上就问文总督察当班，他走了我就是最大的了。”
“.”
艾布特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想发作的他到嘴的话有没了下文。
这些都是小啰啰，找他们去更不是季布的对手。
“走走走！”
艾布特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整个人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闭眼无奈叹气。
不知不觉。
自己手下能用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他睁开眼来，看着闭路电视画面。
正好此时。
画面中。
坐在审讯室座位上的季布摸出香烟来点上，吐了口烟雾，叼着烟扭头看着监控探头，嘴角微微上挑。
他面对着探头，抬起右手来，手掌打横至于脖颈上缓缓拉过，然后又忽然加速。
一个抹杀的手势。
干脆利落。
“放肆！”
艾布特看着季布这个挑衅意味十足的手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拍着桌子站起起来。
他俯身盯着闭路电视的画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人恨不得从屏幕中钻进去。
只不过。
他不会傻傻的冲到审讯室去找季布，两人见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见面，不过是給季布羞辱自己的机会罢了。
得有好一会。
他紧攥的拳头逐而松开了，重新坐回在了座位上，点上一支雪茄，拿起旁边的手提电话来打了出去。
没多久。
迈比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事情的进展怎么样？！”
“毫无进展。”
艾布特用力的嘬了口雪茄，缭绕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烟雾之中：
“对这小子的审查还在进行当中，我们调查了他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没有发现异常。”
“新世界的账务审查也在进行当中，新世界的财务相当配合工作，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账目也都是正常合法的。”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声音中同样带着一丝焦急：“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我有点无力。”
说到这里。
艾布特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头发：“这小子难道就真的这么邪乎，在林昆身边卧底了这么多年，一点没有往自己兜里搂不该搂的钱？！”
他不李姐。
饶是自己这种特别厌恶华人的人，中间都能够季布合作在一起，收他的钱，异常的舒畅。
怎么到了季布自己身上，这小子面对那些钞票的诱惑，一点都不心动的？
林昆是个毒贩啊大哥。
你卧底在他的身边，每天面对那么多钱，你他妈的一点都不往自己的口袋里捞一点？！
“……”
迈比利沉默了一阵，转而跟着道：“那那个阿力呢？他们不是孪生兄弟吗？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力的身份现在是墨西哥人，不在港岛，港岛唯一合法的身份就是季布。”
“呼”
迈比利有些上火的吐了口气，跟着说到：“那张大成的案子呢？这个案子进展怎么样？！”
“就以这个案子为突破口，抓现行，給他做上买凶杀人的罪名，这小子就跑不掉了。”
他的语速飞快，语气之中同样透露出了一股子焦急，事情越往下发展，越超乎了他们的预期，已经出现了不受掌控的苗头了。
“不行啊！”
艾布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姿态，叹气道：“张大成死的时候，那附近没有闭路电视，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
“然后就是那个白毛仔，他没有案底，警队资料里查不到他的资料，干干净净的身份。”
“够了！”
迈比利一声低吼，直接就打断了艾布特的话：“艾布特，我的老朋友，我拜托你清醒一点！”
“这一次抓季布回警署，是你我最后的机会了，案子有没有线索有没有证据这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证据就做假证据，没有抓到凶手那就做假凶手，总而言之，給我想尽一切办法，立刻马上，把罪名全部做在他的身上。”
“季布这个人，必须除掉！”
迈比利已经无限趋于暴走的边沿，说话的语气急不可耐，低声咆哮道：
“警队是我们的警队，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我们手里拿出来的证据，不管怎么样，它都是真的，懂了吗！”
“这一次他进来了，下一次，还能把他带回警署吗？还能落在咱们手里吗？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电话里短暂的陷入了安静之中。
“这样.”
艾布特嘴唇嚅嗫，脸上的肌肉跟着抽了抽：“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有苗志华托底，苗志华后面还站了个伍先明高级警司。”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刚才总督察离开前呵斥自己的话：“回归条约已经签署了，咱们快要走了，现在政策已经开始向他们华人派倾斜，华人的地位逐渐恢复了。”
“做伪证的话，我怕到时候伍先明”
“……”
迈比利听着他的话，直接叹息了一口，连连吸了口两口气，语气平静：
“艾布特，我的老朋友，你这样，现在，立刻，马上！”
他的语气随着说话再度暴躁了起来，拿着电话嘶吼了起来：
“你写一份辞职报告书給我，我现在就批准你，你带着你的行李滚回日不落去吧！”
“你个废物东西，你根本就不配給女王服务！”
“你的思想觉悟极其的低下，简直弱不堪言！我再一次重申，这里是我们的天下，我们说了算！”
“伍先明，高级警司？！那些低等的华人算什么，算什么东西！”
“来，你告诉我这些低等的华人，他们算什么东西？你怕他？！”
“你这个愚蠢的废物，季布现在都在你手里了，你这都不敢做伪证吃掉他？你去吃屎吧！”
迈比利的口水都快从电话里隔空喷出来了：“要么现在递交一份辞呈給我，要么现在就去給我做证据！”
“我給你三天时间，就三天，三天时间内我要一套完整的证据链。”
“买凶杀人、卧底期间贪污巨额非法资金拒绝上报、与境外毒枭集团勾结等最少三个罪名，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法官面前！”
“我要他进监狱，我要他死在监狱里面，听懂了吗？！”
说完。
迈比利直接就把电话給挂断了。
“嘟嘟嘟”
艾布特拿着传来忙音的手提电话，表情复杂的坐在了座位上，目光怔怔的看着闭路电视画面中的季布。
时间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他掌控局面，而是局面推动着他不停的向前了。
“妈的！”
艾布特咬咬牙，心一横把手里烧到一半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出去做证据去了。
迈比利说的对。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次能光明正大的把季布带到警署来了。
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趁着林昆案还没有彻底完结，将季布一同踩死。
港岛湾仔一号。
HKPHQ.
警务处大楼里。
迈比利一巴掌把手提电话拍在了桌子上，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叉着腰喘着粗气看着脚下的车流。
“这个艾布特！”
迈比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区区这么一件小事都畏手畏脚，太让人失望了！”
心里一股子怒火无处宣泄的他出门离开办公室，乘坐升降机下楼来到室内靶场。
警务处大楼。
对面。
一街之隔的咖啡厅。
华仔来到咖啡厅的大门口，正准备往里面走，但是却被门口的服务生給拦了下来。
“嗯？”
华仔皱眉看着这个白面孔。
“不好意思，先生。”
服务生抬手挡住了华仔的去路：“这里衣冠不整恕不招待！”
“呵。”
华仔冷笑一声：“怎样才叫整齐呢？！”
“！”
服务生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华仔的装扮：“起码要打领带。”
“领带？”
华仔在服务生的注视下，伸手掏出外套左上角口袋里的领带来往衣服上一套：
“现在可以了？”
说着。
抬手推开服务生的手，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杯咖啡跟甜点：
“扑街，要是不老子有事情要办，狗都不来你这里啊！还咖啡，哪有茶好饮啊。”
他将送上来的咖啡往桌子前面推了推，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摊开来，目光一直往对面的警务处大楼打量。
警务处大楼的室内靶场。
“砰砰砰！”
迈比利在连续打了几梭子子弹以后，心里的怒火总算是宣泄出来几分，摘下耳罩，把靶枪交给靶场主任。
“谢谢。”
靶场主任端着盘子接过枪械，眼神快速的清点了一下放在上面的器械。
他目光扫了眼前面打的稀烂、脑袋跟心脏红心处完好无损的人形标靶，皮笑肉不笑的恭维道：
“长官的枪法真是越来越好了。”
门外。
等候在此的助理走上来把西装外套递给了迈比利。
“去北区警署。”
迈比利接过西装外套往身上套着：“去看看艾布特负责的卧底案，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这个案子，我要亲自审！”
“好的。”
助理连番点头，抢先一步来到升降机前按下按钮，等待一会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前往地下停车场。
没多久。
轿车从地下车库顺着出口爬了上来，在出口转弯以后并入外面的主干道。
咖啡厅里。
华仔目光扫过轿车的车牌。
“啪！”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把大金牛放在他的板夹上，往外面走去。
他拿出手提电话来打了出去：
“来了。”
听着电话里华仔的声音，阿积随手掐掉电话，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烧鸭面。
对面。
一头蓝发的骆天虹也埋头吃面，专心致志。
没多久。
“呼”
骆天虹将最后一口云吞面吃完，长出了一口气，扫了眼对面同样也已经吃完的阿积。
他拽过纸巾擦了擦嘴巴，摸出香烟点上，抬手打了个响指：
“老细，结账！”
说完。
他抬手抓起摆在桌边的八面汉剑，叼着香烟往外面走去。
身后。
阿积跟着起身往外面走去，桌上留下饭钱。
“小伙子。”
骆天虹双手抱着膀子把八面汉剑夹在胸前，嘬了口嘴上叼着的香烟，斜眼看向阿积：
“看来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嘛。”
“哼。”
阿积腰板笔挺的跟他并排行走，只是冷哼一声：“扑街啊，又套了我一顿烧鸭面的钱。”
“切。”
骆天虹唏嘘一声，语气揶揄：“现在一顿烧鸭面都要算的清清楚楚了，看来跟小芸进展的不错啊，现在都开始准备攒钱了。”
他甩了甩额前垂落的蓝色刘海，挤眉弄眼：“放心，只要你搞定了小芸，骆哥給你们小两口包一个大利是。”
“扑街！”
阿积止住脚步，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跟着身子一动，就要动手锤他。
骆天虹反应迅速，叼着烟大笑着直接跑了出去：“哈哈哈我刚才看到你小子红脸了。”
“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响彻在街道上。
“无聊！”
阿积哼哼唧唧，倒也懒得跟他计较。
公路上。
轿车平稳的行驶着。
迈比利坐在副驾驶，靠着柔软的座椅靠背眯眼休息。
“嗯？”
助理开着车子，扫了眼后视镜里面：“后面好像有台出租车在跟着咱们？！”
迈比利闻言，睁开了眼来看向后视镜。
还真是。
助理不由点了点刹车，车速平稳降下来几分。
只不过。
后车的士车没有任何减速，直接追了上来，与他们擦肩而过，快速的消失在了公路上。
“正好顺路而已。”
迈比利扭头看了助理，撇了撇嘴语气高傲：“你要知道，我可是高级警司，这个身份，在港岛可以横着走！”
随即。
他抬手摇下车窗来，摸出雪茄給自己点上。
“是是。”
助理连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的士车里。
华仔扫了眼后视镜里迈比利的轿车，不动声色。
车子继续前开。
在又行驶了一公里左右这才挨着路边停下，付了车资下车，摸出手提电话来：
“我们在立山道上分开的，看他的行动轨迹，应该就是往北区去了。”
“好。”
阿积挂断了电话，盯着眼前摊开的港岛地图来，找到了华仔告知的位置，手指快速的在公路上划过：
“那看来，离我们不远了。”
“嗯。”
骆天虹应了一声，抬手把嘴里咬着的香烟丢掉，抬脚碾灭，握着八面汉剑离开了。
阿积折叠好地图来揣进兜里，跟着又弯腰把骆天虹丢在地上的烟蒂随手捡起塞进兜里，隐入黑暗之中。
公路上。
轿车载着迈比利继续前行，前面就是一个拐弯，后面连接着低矮的小涵洞了。
助理抬手按了按喇叭，车速也往下降低了几分。
公路边上。
绿化带的小山坡上。
蓝发男子双手抱着膀子夹着八面汉剑靠着树干站立，隐藏在阴影之中，盯着黑色轿车的车牌，目光随着车子的移动而移动。
打开的车窗。
副驾驶坐着的迈比利在路灯下时明时暗。
蓝发男子跟着动了，顺着车子移动的轨迹在小山坡奔跑了起来，速度逐而加快。
“簌簌.”
鞋底踩踏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山坡的那头，下面就是必经之路的涵洞。
前面。
助理开着车刚刚拐弯过来。
车身还没摆正呢。
忽而。
迎面一个白发男子从照明不好的道路上快速冲了过来。
“草！”
助理在车灯的帮助下看到了忽然冲出来的人，下意识的骂了一句，跟着点下刹车：
“尼玛的老子都提前按了喇叭，你还在马路上跑你妈呢！”
急刹之下。
车子由于惯性带动车里的两人往前冲。
迈比利睁开眼睛来，刚准备呵斥助理不会开车，然后一眼见看到了前面马路上正快速狂奔而来的白发男子。
“FUCK！”
迈比利看着白发男子，只感觉眼皮子剧烈一跳，瞬间就想起被白发男子斩死在电话亭的张大成。
“加速加速！”
他声音破音大声的嘶声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拉手抠去拿放在里面的点三八：
“給我冲过去！”
“啊？”
助理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在迈比利的嘶吼之下再度点下油门，挂挡加速，对着前面狂奔而来的白发男子撞去。
奈何时间太短，车速不够快。
白发男子看着冲来的轿车，没有丝毫犹豫急速向前，卡着距离右脚猛地踩地，整个人凌空跳起。
在前冲的惯性下。
白发男子自空中跃起，双膝膝盖弯曲朝着轿车的前档撞击而去。
双膝重重的撞在前档玻璃之上，玻璃在撞击声中快速龟裂，裂开一道道细细密密的纹路来。
“嘭！”
撞击声中。
白发男子膝盖发力顶在前档玻璃上以后用力一顶借力让自己往车顶滚去，整个人在冲击下顺着车顶翻滚一圈滚落在地，然后在惯性之下往前滑行。
“叮叮叮”
他的膝盖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火星四溅。
“噗通！”
白发男子抬脚踹在路边的栏杆上，总算堪堪停稳。
“靠！”
他甩了甩脑袋，单膝跪在地上，扫了眼裤子被磨烂的膝盖：“你妈的”
路灯灯光照射之下。
膝盖关节上捆绑着的两个铁质护具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剐蹭纹路。
黑色轿车里。
“FFFFUCK！”
迈比利扫了眼后视镜里翻滚停下看着自己这边的白发男子，连连咒骂：
“疯狗，疯狗，一个个都是疯狗！”
他身体颤抖，手指哆嗦的伸手拨弄开枪套，掏着里面的点三八，咒骂道：
“该死的季布，该死！”
心头。
心脏此刻在不受控制的狂跳。
“咚咚咚”
跳动的心脏此刻如同重锤一般抡在自己的胸口。
“呼呼.”
助理此刻也是心有余悸，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回过味来了：
“不要命的东西，竟然企图肉身拦车，真是没有把我秋名山车神放在眼里。”
他透过已经龟裂无数密密麻麻裂纹的前档玻璃扫了眼前面的涵洞：
“不过阿Sir不用担心，有我在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助理跟着把车速降下：“把枪給我，我下去把那小子抓住，顺便再叫一台车过来！”
殊不知，这句话如同踩到了迈比利的膝盖。
“开车！”
迈比利情绪激动的嘶吼了起来，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开车开车，不要停！”
“不要停！”
此时的他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边嘶吼着指挥助理开车，一边极度焦躁不安的拉拽着衬衣领口。
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早已经渗出。
刚才的那一幕，让艾布特有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怎么还敢让他在这里停车。
“是是是！”
助理连忙点头，手掌控着方向盘，驾驶着车子穿越前面的涵洞：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附近的差人赶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扑街找出来。”
“干掉他！”
迈比利阴忖忖的咬牙盯着前面：“只要找到他立刻开枪射死他，不用留活口。”
“好的好的。”
助理连声应到，一边开车往前一边伸手准备去拿放在旁边的手提电话。
两人此刻都没有注意到。
头顶上。
快速狂奔的蓝发男子已经顺着小山坡先一步跑到了涵洞之上，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一头开进涵洞的轿车。
他抽出手中的八面汉剑来，长而窄、厚实稳重、八面玲珑的剑身一览无余。
锋利的剑刃在灯光下折射着寒光。
他手持汉剑往后退了几步，听着涵洞里的声音，一个助跑从上面一跃而下。
路灯将他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手里三尺长的汉剑在灯光的折射拉拽下，长度硬生生拉伸了好几倍。
短小的涵洞出口。
黑色轿车从里面开了出来。
助理刚刚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看着前面地上折射出来的影子，顿感不妙的他，下意识的抬头往车顶上看。
看了个实心的车顶。
空中。
蓝发男子已然落下，双脚重重的踩踏车顶之上，使得轿车整个车身都剧烈的抖了一下。
“嘭！”
下坠的重力与踩踏之下，剧烈的重击中原本在刚才的撞击之下就龟裂出无数裂纹的前挡风玻璃瞬间崩裂，往四周溅射开去。
也正是这一踏。
如同踩在了迈比利的心脏之上，使得高度紧张的他心脏好似骤停了一般。
蓝发男子站稳以后跟着跳跃，站在了引擎盖上，额前蓝色的刘海跟着颤了一颤。
“草！”
助理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蓝发男子，刚要有所动作。
眼前。
寒光一闪。
“噗嗤！”
八面汉剑径直刺穿助理的胸口，穿透而过扎在了座位之上，深深的嵌入了进去。
“咕咚.”
迈比利喉结耸动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呆滞的看着驾驶座已经被刺穿的助理。
养尊处优、尸餐素位的迈比利没在基层做过，连死人都没有见过，哪里见过这血淋漓的场面，整个人吓傻在座位上。
他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蓝发男子。
蓝发男子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
一秒。
迈比利恍然醒悟，猛地抄起刚刚收起的点三八抬了起来，枪口对准蓝发男子。
蓝发男子抽剑。
“咻”
淋漓的鲜血溅射在迈比利的脸上，灼热无比。
“去死吧！”
迈比利表情狰狞的嘶吼了一声，手指扣动扳机。
只不过。
枪声未响。
迈比利在简单的呆滞以后，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点三八，点三八早已经脱手掉在了身上的。
手掌上光秃秃的，手指不再。
“啊！”
迈比利捂着手掌痛苦的惨叫了起来。
“来个脑急转弯。”
蓝发男子单手持剑站在引擎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迈比利，八面玲珑的剑身上沾染的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有的人身上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会配合差人去警署接受调查？！”
“唰。”
迈比利脸色涨红五官扭曲，听着蓝发男子的话，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
迈比利恍然惊醒。
跟着。
眼前一阵剑影闪过。
“回答正确！”
蓝发男子收剑从引擎盖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走去。
迈比利瘫坐在副驾驶座上，进气少出气多的他完全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艰难的移动左手想去拨弄开车门。
后方。
刺眼的远光灯自后方照射而来，将黑色轿车囊括在白炽的灯光之下。
一台大型的油罐车开了过来。
“滴”
刺耳而急促的喇叭声中。
油罐车车速很快的朝着狭小的涵洞冲了过来，重重的撞击在黑色轿车之上，侧翻在地。
油罐车司机在撞车之前开门从车上跳了下来，落地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面跑去。
“哗啦啦”
侧翻的油罐车在剧烈的撞击之下侧翻泄露，半载的易燃液体哗啦啦的流淌一地，蔓延开去。
“滋啦！”
一声线路短路的电流声响起，瞬间引燃一地的易燃液体，整个涵洞里瞬间泛起火光。
熊熊大火瞬间吞噬整个涵洞。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涵洞在爆炸声中摇摇欲坠，火势越发的激烈。
蓝发男子右手持剑，步伐平稳的走在路上。
身后。
爆炸声中，热浪冲袭而来，将他整个人推着往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的。
“草！”
蓝发男子甩了甩脑袋，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挑眉看着额前已经微微卷曲的头发，瞬间无语。
后方。
熊熊大火持续燃烧。
二十分钟后。
消防车、白车快速的赶到了现场，但是面对这滔天火势也只能无能为力，采取边缘降温的方法喷射泡沫水。
高温之下。
整个涵洞都被大火吞噬，铁质的轿车钢架也在高温中扭曲融化，骨架都没有留下成为一堆废铁。
终于。
随着易燃物的燃烧殆尽，大火逐渐熄灭。
现场的差人快速的走了上去，看着眼前在高温下仅剩的融化扭曲变形的车架，顿时沉默。
好一会。
“谁知道里面是谁吗？通知家属。”
“现在过来舀一瓢水或许还能捞到点什么东西回去，来晚了就真的全在下水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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