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转世宿命
青瑶用了一年时间，灵力便突飞猛进。
为了报复，她吃了玉儿，食人肉、饮人血，将自己彻底变成一只四不像的怪物。
童女的效力自然不必多言，配合调息修炼，很快灵力便更上一层楼。现在的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杀死一个成年男子。
“分明说好要护我一辈子，为什么食言，为什么背叛我！！”青瑶双目赤红，黑甲随着她的怒气攀增越来越长。
“三年的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天不在盼你回来。你娘去了，我便一个人养家，多少流言蜚语、不怀好意的人，我都一个人挡！
可我都不怕，因为你有一天会回来，我们还会永远在一起。”她凄厉地流下泪，“可是我错了，我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命定之人！”
“我一心一意地待你，可你给我的是什么？”锋利的黑甲轻轻刺入男子心口，“你抛弃了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你不得好死！”
常延的内心只有一片冰凉。
他看向门外，两具尸体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少了平日的聒噪，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和青瑶快速的呼吸。
“我的确该死。”他自检道，“我什么都没能给你，除了漫长的等待和巨大的失望……我想要护你，想要与你过上安定的生活。”
他自嘲般笑起来：“可我选错了……我以为，战乱中只有军队才是最有权利的。为了生计，我舍命救下统领，还留下脸上这道疤，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放眼望去，这座比自己家里富丽堂皇不少的院落是统领赏给他的。
当初他极力想要将青瑶带来一起住，可统领只是轻巧地说了句“若是让你为难，重新回灶房当差也好”，他便没了反抗的勇气。
若是当时，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那曾经属于自己的幸福之家，现在会不会完全不同？
他后悔了，但已无法改变。
青瑶也后悔了，但她选择报复。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男子的声音冷静又绝望，“要是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救什么统领，也不会为了拉拢人心喝什么酒……”
他迎上前，紧紧抱住青瑶：“对不起，我食言了。但如今，能赔给你的只有这个，下辈子，再好好保护你……”
黑甲穿透了他的心，滴下来是红色的血。
“原来你的心不是黑的。”青瑶浑身都在颤抖，“原来你的心……不是……”
“我爱你。”
这是青瑶听到常延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怎么会是这样……”她慌张地搂住常延不断向下坠落的身体，“不是，不是！你撒谎了对不对？你临死还在骗我！是不是又在瞒着什么？！”
她推开常延，用满是血腥的手胡乱挥舞，不知疼痛地摔砸任何目之所及的东西。
一个木盒摔碎在地，露出三封有些泛黄的信件，上书“青瑶亲启”。
一双满是划伤的血手将信捡起来，轻轻展开，每封无一例外都是汇报近日的状况与请青瑶前来同住。
而每封信的后面亦是无一例外地附上了一张不属于信件内的纸，上用朱红的墨书写了六个大字——“照顾好我表妹”。
青瑶犹如五雷轰顶，她从未收到过常延的信件，更不知道他竟身处于这般监视之中。
那么一年之前，她的冷漠，她的拒绝，她亲自将他撵回了这豺狼虎豹的尖牙之下，对他而言，是何种感觉？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
常延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她听清了这个声音。
蹲下身抱紧常延的尸体，她疯狂地怒吼起来：“重来，重来！我要重来！！！”
“啊——”
女子猛然惊醒，她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撸了撸没有完全化成人形的皮毛，看向天上的星星发呆。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一只鸟儿飞到她手上关切道，“这几天你总是发梦，每次都嚷嚷着要重来，真恐怖。”
女子一挥手，鸟儿受了惊飞到空中：“怎么？说你还不高兴了？最近林子里就你晚上睡觉咋咋呼呼的，说你还不对吗？”
“你以为我愿意？”女子杏眼里透着委屈，“谁愿意噩梦缠身啊！”
鸟儿再次落到她手上：“这不爷过来给你答疑解惑了，听说总是做清楚的梦就是梦到自己的前世，你可有什么感觉？”
见她不说话，鸟妖又道：“郁珑啊，你就是只两百年不到的小猫妖，能有什么心事？”
“你这就不懂了，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缘分要近了。”郁珑说着美滋滋地笑起来，“他要来了，我要去找他。”
“谁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我不知道的小情人？”鸟儿啄啄她胳膊上的毛，“你就这样，去见人家不能给人吓死？”
郁珑不耐烦地将他挥走：“我会修炼的！你快回去睡觉吧。”
鸟儿不服气地“啾啾”叫了几声飞走了，留下郁珑托着腮一脸甜笑。她盯着闪烁的星星许久，突然道：“其实我一百多年前就能化人身了，只不过怕你觉得我灵力太强一直在骗你呢。”
说罢她抖落抖落身上的毛，化身成为一个靓丽少女。
“爱情是什么样的呢？相守相知，至死不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怀情的少女盯着森林入口的方向，杏眼中充满了期许，“快来啊，我的真命天子，我可不想像梦里那个人一样，整天嚷嚷着要重来，我的爱情一定比她强。”
不知是几天过去，森林里忽然下起大雨，一个书生慌不择路地打着破烂的雨伞，正好躲进了郁珑经常蜷缩的废茅屋里。
“是他！他来了！”她躲在角落的破橱后面，看着书生狼狈地收起伞，拍打身上的雨水。
“好像宁采臣啊。”郁珑满脸微笑地打量，这书生看起来柔柔弱弱，自己随便一掌就能将他打趴。
不过他浑身上下充溢饱读诗书的气质，文质彬彬的样子跟郁珑见过的妖精都不一样。
“那我就是聂小倩好了。”她娇笑着嘟哝完从破橱后面探出头来，脚步轻轻地走到他身后，捏起嗓子喊道，“书生哥哥~”
书生大惊失色，转身看到郁珑的脸更是吓得肝儿颤，大叫一声倒退几步靠在墙边。
“你怕什么？我不是鬼啊！”郁珑甜甜地笑起来，“你见到我，不觉得好看吗？”
书生满脸恐惧，头摇了一半又想到什么似的反应过来，默不作声地慢慢点头。
郁珑对他的反应不甚满意：“你好像被我吓得分不清点头和摇头了，你别怕，我真的不是鬼啊。”
书生对她的惧怕更胜几分，手不漏痕迹地移动到袖口：“你说你不是鬼，如何证明？”
“嗯……鬼没有影子的，我找个蜡烛给你看看有没有影子不就好了！”
正当郁珑转身的一刻，书生的袖箭从腕间发射出来，一下射中她的肩头。
郁珑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抱着行李跑出破屋的书生，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晓了。
再次睁开眼仍是在破屋里。
身边热乎乎的，还有轻微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想起身却没有力气，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却又呛咳起来。
一个稳健的脚步走过来，书生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姑娘你醒了。是小生误会了姑娘，以为姑娘是歹人，害得姑娘中了迷药……姑娘现在如何了？”
郁珑脑子还不太清醒，只是干巴巴地眨眼。
书生又接续道：“小生逃出去正巧碰见几个孩童来寻姑娘，他们说姑娘是这里的住户，只是在此地等他们一起玩……是小生害姑娘受伤，定会将姑娘治好。”
仿佛是怕她误会，书生继续解释：“肩上的伤口是请了女医者处理的，姑娘可以放心。”
郁珑这才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庆幸不已。幸亏自己贪玩交了些朋友，不然还没人替自己伸冤了。
她蹬蹬腿费力坐起来：“小书生，你这暗器好生歹毒，我现在还全身麻痹，好似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书生递给她一颗药丸：“这是解药，吃下这个就好了。”
郁珑接过不假思索地囫囵个儿吃了下去。
书生一愣：“姑娘不怀疑我会害你吗？”
“害我为什么还要救我？放我在这里躺着不就好了？”郁珑纳罕道，“特意回来救起我，然后再把我毒死，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对……”书生若有所思，低头自语，“你是丝毫不知怀疑……”
“什么？”郁珑听不明白。
书生摇摇头：“没什么，小生会找女医照顾到姑娘痊愈。”
郁珑看不懂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晓得不是高兴的神色，于是出手拍拍书生的肩：“你也别‘姑娘姑娘’的了，肉麻得很，你叫我郁珑就好了。”
他似乎被没这么拍过，脸一下子红了，尴尬地唤道：“郁珑姑娘。”
郁珑应了声，瞪着大大的眼，在等他说话。
“小生名沧永。”他权衡一番终于开了口，说完打量着郁珑的神色，见她茫然的神色短暂地诧异了片刻又松了口气。
“看来是不知道啊……”他放下心收拾起行李。
郁珑见他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少年人的手：“你要去哪？万一又有一个人过来冲我射箭怎么办？我现在谁都打不过。”
沧永神色复杂地盯着二人交握的双手，想挣脱又忍住了：“我在这里会更危险。”
郁珑的手握得更紧了：“我倒觉得你很可靠。”
沧永抬起头，面上尽是局促与疑惑：“你觉得我值得信任？”
郁珑吓了一跳：“是，是啊……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但我就是相信你能保护我。”
“呵……你想错了，我可不是好人，更不会什么武功，保护不了你。”沧永甩掉她的手，背上行李就要走。
看见着背影渐行渐远，郁珑不知为什么一股悲凉冲上心头，一句不属于自己的话脱口而出：“别离开我！”
说完她也吓了一跳，可这份情绪梗在心口，仿佛沉积了几百年，只等这一刻彻底宣泄。
“我知道外面有无法预知的危险和错综复杂诡谲的事，但我信你，即使你伤了我，我还是从心底相信你。”她深吸一口气，“你是个好人。”
“你怕是有癔症。”他头也不回。
“不！就是你！我确信就是你！你是全天下最值得我信任的人！”郁珑焦急不已，这命定之人这般难相处，她想体会的爱情如何有着落？
她出手用灵力将破屋的大门牢牢封上：“你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的！”
沧永身形一顿，愤然将行李甩到地上，单手抓住她的衣领，将郁珑一把提起，紧皱的双眉里是看不透的愠怒：“你看清楚！我是甄相爷的幕僚，他昨日因谋反被推出午门斩首，只有我拉了个上京游学的书生替死才躲过一劫！”
他看着郁珑呆愣的脸：“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郁珑的脑子有些迟钝，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个弯儿，想了许久才捋明白适才听到的话：“原来你是逃犯啊，那你的确该死，我不应该信你。”
沧永讥笑一声松开手，轻轻把她放回去：“果然如此。”
“所以你别走。”郁珑的眼睛亮晶晶的，“等我重新相信你了再走吧。”
为了报复，她吃了玉儿，食人肉、饮人血，将自己彻底变成一只四不像的怪物。
童女的效力自然不必多言，配合调息修炼，很快灵力便更上一层楼。现在的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杀死一个成年男子。
“分明说好要护我一辈子，为什么食言，为什么背叛我！！”青瑶双目赤红，黑甲随着她的怒气攀增越来越长。
“三年的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天不在盼你回来。你娘去了，我便一个人养家，多少流言蜚语、不怀好意的人，我都一个人挡！
可我都不怕，因为你有一天会回来，我们还会永远在一起。”她凄厉地流下泪，“可是我错了，我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命定之人！”
“我一心一意地待你，可你给我的是什么？”锋利的黑甲轻轻刺入男子心口，“你抛弃了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你不得好死！”
常延的内心只有一片冰凉。
他看向门外，两具尸体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少了平日的聒噪，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和青瑶快速的呼吸。
“我的确该死。”他自检道，“我什么都没能给你，除了漫长的等待和巨大的失望……我想要护你，想要与你过上安定的生活。”
他自嘲般笑起来：“可我选错了……我以为，战乱中只有军队才是最有权利的。为了生计，我舍命救下统领，还留下脸上这道疤，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放眼望去，这座比自己家里富丽堂皇不少的院落是统领赏给他的。
当初他极力想要将青瑶带来一起住，可统领只是轻巧地说了句“若是让你为难，重新回灶房当差也好”，他便没了反抗的勇气。
若是当时，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那曾经属于自己的幸福之家，现在会不会完全不同？
他后悔了，但已无法改变。
青瑶也后悔了，但她选择报复。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男子的声音冷静又绝望，“要是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救什么统领，也不会为了拉拢人心喝什么酒……”
他迎上前，紧紧抱住青瑶：“对不起，我食言了。但如今，能赔给你的只有这个，下辈子，再好好保护你……”
黑甲穿透了他的心，滴下来是红色的血。
“原来你的心不是黑的。”青瑶浑身都在颤抖，“原来你的心……不是……”
“我爱你。”
这是青瑶听到常延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怎么会是这样……”她慌张地搂住常延不断向下坠落的身体，“不是，不是！你撒谎了对不对？你临死还在骗我！是不是又在瞒着什么？！”
她推开常延，用满是血腥的手胡乱挥舞，不知疼痛地摔砸任何目之所及的东西。
一个木盒摔碎在地，露出三封有些泛黄的信件，上书“青瑶亲启”。
一双满是划伤的血手将信捡起来，轻轻展开，每封无一例外都是汇报近日的状况与请青瑶前来同住。
而每封信的后面亦是无一例外地附上了一张不属于信件内的纸，上用朱红的墨书写了六个大字——“照顾好我表妹”。
青瑶犹如五雷轰顶，她从未收到过常延的信件，更不知道他竟身处于这般监视之中。
那么一年之前，她的冷漠，她的拒绝，她亲自将他撵回了这豺狼虎豹的尖牙之下，对他而言，是何种感觉？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
常延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她听清了这个声音。
蹲下身抱紧常延的尸体，她疯狂地怒吼起来：“重来，重来！我要重来！！！”
“啊——”
女子猛然惊醒，她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撸了撸没有完全化成人形的皮毛，看向天上的星星发呆。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一只鸟儿飞到她手上关切道，“这几天你总是发梦，每次都嚷嚷着要重来，真恐怖。”
女子一挥手，鸟儿受了惊飞到空中：“怎么？说你还不高兴了？最近林子里就你晚上睡觉咋咋呼呼的，说你还不对吗？”
“你以为我愿意？”女子杏眼里透着委屈，“谁愿意噩梦缠身啊！”
鸟儿再次落到她手上：“这不爷过来给你答疑解惑了，听说总是做清楚的梦就是梦到自己的前世，你可有什么感觉？”
见她不说话，鸟妖又道：“郁珑啊，你就是只两百年不到的小猫妖，能有什么心事？”
“你这就不懂了，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缘分要近了。”郁珑说着美滋滋地笑起来，“他要来了，我要去找他。”
“谁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我不知道的小情人？”鸟儿啄啄她胳膊上的毛，“你就这样，去见人家不能给人吓死？”
郁珑不耐烦地将他挥走：“我会修炼的！你快回去睡觉吧。”
鸟儿不服气地“啾啾”叫了几声飞走了，留下郁珑托着腮一脸甜笑。她盯着闪烁的星星许久，突然道：“其实我一百多年前就能化人身了，只不过怕你觉得我灵力太强一直在骗你呢。”
说罢她抖落抖落身上的毛，化身成为一个靓丽少女。
“爱情是什么样的呢？相守相知，至死不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怀情的少女盯着森林入口的方向，杏眼中充满了期许，“快来啊，我的真命天子，我可不想像梦里那个人一样，整天嚷嚷着要重来，我的爱情一定比她强。”
不知是几天过去，森林里忽然下起大雨，一个书生慌不择路地打着破烂的雨伞，正好躲进了郁珑经常蜷缩的废茅屋里。
“是他！他来了！”她躲在角落的破橱后面，看着书生狼狈地收起伞，拍打身上的雨水。
“好像宁采臣啊。”郁珑满脸微笑地打量，这书生看起来柔柔弱弱，自己随便一掌就能将他打趴。
不过他浑身上下充溢饱读诗书的气质，文质彬彬的样子跟郁珑见过的妖精都不一样。
“那我就是聂小倩好了。”她娇笑着嘟哝完从破橱后面探出头来，脚步轻轻地走到他身后，捏起嗓子喊道，“书生哥哥~”
书生大惊失色，转身看到郁珑的脸更是吓得肝儿颤，大叫一声倒退几步靠在墙边。
“你怕什么？我不是鬼啊！”郁珑甜甜地笑起来，“你见到我，不觉得好看吗？”
书生满脸恐惧，头摇了一半又想到什么似的反应过来，默不作声地慢慢点头。
郁珑对他的反应不甚满意：“你好像被我吓得分不清点头和摇头了，你别怕，我真的不是鬼啊。”
书生对她的惧怕更胜几分，手不漏痕迹地移动到袖口：“你说你不是鬼，如何证明？”
“嗯……鬼没有影子的，我找个蜡烛给你看看有没有影子不就好了！”
正当郁珑转身的一刻，书生的袖箭从腕间发射出来，一下射中她的肩头。
郁珑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抱着行李跑出破屋的书生，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晓了。
再次睁开眼仍是在破屋里。
身边热乎乎的，还有轻微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想起身却没有力气，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却又呛咳起来。
一个稳健的脚步走过来，书生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姑娘你醒了。是小生误会了姑娘，以为姑娘是歹人，害得姑娘中了迷药……姑娘现在如何了？”
郁珑脑子还不太清醒，只是干巴巴地眨眼。
书生又接续道：“小生逃出去正巧碰见几个孩童来寻姑娘，他们说姑娘是这里的住户，只是在此地等他们一起玩……是小生害姑娘受伤，定会将姑娘治好。”
仿佛是怕她误会，书生继续解释：“肩上的伤口是请了女医者处理的，姑娘可以放心。”
郁珑这才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庆幸不已。幸亏自己贪玩交了些朋友，不然还没人替自己伸冤了。
她蹬蹬腿费力坐起来：“小书生，你这暗器好生歹毒，我现在还全身麻痹，好似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书生递给她一颗药丸：“这是解药，吃下这个就好了。”
郁珑接过不假思索地囫囵个儿吃了下去。
书生一愣：“姑娘不怀疑我会害你吗？”
“害我为什么还要救我？放我在这里躺着不就好了？”郁珑纳罕道，“特意回来救起我，然后再把我毒死，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对……”书生若有所思，低头自语，“你是丝毫不知怀疑……”
“什么？”郁珑听不明白。
书生摇摇头：“没什么，小生会找女医照顾到姑娘痊愈。”
郁珑看不懂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晓得不是高兴的神色，于是出手拍拍书生的肩：“你也别‘姑娘姑娘’的了，肉麻得很，你叫我郁珑就好了。”
他似乎被没这么拍过，脸一下子红了，尴尬地唤道：“郁珑姑娘。”
郁珑应了声，瞪着大大的眼，在等他说话。
“小生名沧永。”他权衡一番终于开了口，说完打量着郁珑的神色，见她茫然的神色短暂地诧异了片刻又松了口气。
“看来是不知道啊……”他放下心收拾起行李。
郁珑见他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少年人的手：“你要去哪？万一又有一个人过来冲我射箭怎么办？我现在谁都打不过。”
沧永神色复杂地盯着二人交握的双手，想挣脱又忍住了：“我在这里会更危险。”
郁珑的手握得更紧了：“我倒觉得你很可靠。”
沧永抬起头，面上尽是局促与疑惑：“你觉得我值得信任？”
郁珑吓了一跳：“是，是啊……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但我就是相信你能保护我。”
“呵……你想错了，我可不是好人，更不会什么武功，保护不了你。”沧永甩掉她的手，背上行李就要走。
看见着背影渐行渐远，郁珑不知为什么一股悲凉冲上心头，一句不属于自己的话脱口而出：“别离开我！”
说完她也吓了一跳，可这份情绪梗在心口，仿佛沉积了几百年，只等这一刻彻底宣泄。
“我知道外面有无法预知的危险和错综复杂诡谲的事，但我信你，即使你伤了我，我还是从心底相信你。”她深吸一口气，“你是个好人。”
“你怕是有癔症。”他头也不回。
“不！就是你！我确信就是你！你是全天下最值得我信任的人！”郁珑焦急不已，这命定之人这般难相处，她想体会的爱情如何有着落？
她出手用灵力将破屋的大门牢牢封上：“你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的！”
沧永身形一顿，愤然将行李甩到地上，单手抓住她的衣领，将郁珑一把提起，紧皱的双眉里是看不透的愠怒：“你看清楚！我是甄相爷的幕僚，他昨日因谋反被推出午门斩首，只有我拉了个上京游学的书生替死才躲过一劫！”
他看着郁珑呆愣的脸：“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郁珑的脑子有些迟钝，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个弯儿，想了许久才捋明白适才听到的话：“原来你是逃犯啊，那你的确该死，我不应该信你。”
沧永讥笑一声松开手，轻轻把她放回去：“果然如此。”
“所以你别走。”郁珑的眼睛亮晶晶的，“等我重新相信你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