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浅中留瓦砾
如是一番推诚布公的交谈，二人之间再无心结隐忧。思及还要去陈家洽谈和离一事，彼此对视过一眼后，沉默着出了厢房。
他们本不欲再做停留，却未曾想，在拐角的一处亭台碰见了谢春山和崔云珠。
那是一处风雅之席，谓之飞羽阁，宾客需得提前预定。
飞羽阁不同寻常的雅间厢房，它的外壁设了四道旋转式的双面屏风。分别描摹着贵妃醉酒，貂蝉拜月，西施浣纱，昭君出塞。
自梁顶垂下的撒花式青碧色纱帐，翠阴阴的如一方流盖。半遮半掩、若隐若现间，来往行人抬头一瞥，便可窥得几许旖旎风光。
飞羽阁的内里，有一软塌临窗而立，榻上摆着案几，几上一应茶点香炉俱全。往这儿歪歪地一枕，向外随意张望一眼，整个建安的景致一览无余。向内巡视，则可将盈袖楼上上下下的动向尽收眼底。
若有风吹来，摆屏转动，上面画着的瑞兽花鸟随之浮动，连同美人亦笑得花枝乱颤，像是活过来一般。置身其中，一派活色生香，如梦似幻。
是以，如见惯了纸醉金迷、绮靡繁华，心生腻烦倦怠，便可在选在此处消磨时间，最是附庸风月、闲适自得。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众人对飞羽阁俱是青睐有加，趋之若鹜。但盈袖楼并不因此有所扩建，自始至终只存一隅。
同样地，人们的热情丝毫没有因此消减。于是，它预订的身价一再哄抬。迄今的惯例，即演变为通过竞价拍卖的方式，来确定次日的最终得主。
此时此刻，锦帜飘摇，粉屏流转，可见俊男美女相对而坐，各自嘴角都噙着笑，看来竟是相谈甚欢。
锦瑟挑眉，这两人能凑在一起，属实稀奇了。
明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对上谢春山惊喜的目光。.
他沉吟道:「瑟瑟，要去打个招呼么？」
锦瑟摇头:「不必。」
说着就要拉他离开。
二人刚下了楼，熟料背后谢春山眼疾手快。拨开屏风，疾步追上前，赶在门口伸开一臂拦住了她。
他的气息稍显凌乱，笑道:「阿锦，你怎地不理我？」又做了个拥抱的姿势，「阿锦，我很想你。」语气隐隐有些委屈。
锦瑟后退一步，淡淡道，「我都知道了。」
谢春山一愣，神情迷惘不解:「什么？」
锦瑟看了一眼伫坐在二楼没动的崔云珠，隔着飞羽阁的重纱鸾屏，她的容颜模糊不清，只是凌空冲他们招了招手，姿态轻快。
锦瑟转眼看他，「你们还没谈完事吧？」
谢春山颔首，旋即摆了摆手。
「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倒是阿锦，你说的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事？」
锦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你帮我，是因为华年曾救过你。」是因为你爱慕着华年…然而，回忆和他过往相处的种种，她到底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闻言，谢春山面色骤然一凛。声色不自觉拔高，犹带了几分严厉。
「是谁同你说的？」
言毕，他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懊恼地蹙了蹙眉。随即软了姿态，恳切道。
「阿锦，我不瞒你。最初我答应帮你，确实有这个原因在。可长久的相处下来，我早已把你视为朋友，视为知己。」
锦瑟直视着他的双眼，轻声问:「那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呢？」
「我…」谢春山眉目纠结，支吾了好一会儿，没有给出答案。
锦瑟定定道:「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他日若你有难有求，我必应赴。」
说完，给了身侧明琮一个眼神，转身就要离去。
「阿锦」，谢春山眸色一沉，一把拉住她的手。
明琮稍一思忖，启唇道:「谢公子，眼下我同阿锦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崔小姐既然也在等着你，不如我们改日再叙。」
谢春山果决地拒绝:「不行！」
三人一时僵持不下。
盈袖楼的人潮不息，已有不少好事之徒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三三两两的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谢春山冷冷睨了他们一眼。
「我们走！」他不管不顾地牵着她出了盈袖楼，寻得一处僻静的角落。
「阿锦，我不知你听谁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发誓——我做的一切，从你我相识起，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不因其他。我对你，除了希望你平安喜乐以外，没有其他所求和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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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不欲再做停留，却未曾想，在拐角的一处亭台碰见了谢春山和崔云珠。
那是一处风雅之席，谓之飞羽阁，宾客需得提前预定。
飞羽阁不同寻常的雅间厢房，它的外壁设了四道旋转式的双面屏风。分别描摹着贵妃醉酒，貂蝉拜月，西施浣纱，昭君出塞。
自梁顶垂下的撒花式青碧色纱帐，翠阴阴的如一方流盖。半遮半掩、若隐若现间，来往行人抬头一瞥，便可窥得几许旖旎风光。
飞羽阁的内里，有一软塌临窗而立，榻上摆着案几，几上一应茶点香炉俱全。往这儿歪歪地一枕，向外随意张望一眼，整个建安的景致一览无余。向内巡视，则可将盈袖楼上上下下的动向尽收眼底。
若有风吹来，摆屏转动，上面画着的瑞兽花鸟随之浮动，连同美人亦笑得花枝乱颤，像是活过来一般。置身其中，一派活色生香，如梦似幻。
是以，如见惯了纸醉金迷、绮靡繁华，心生腻烦倦怠，便可在选在此处消磨时间，最是附庸风月、闲适自得。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众人对飞羽阁俱是青睐有加，趋之若鹜。但盈袖楼并不因此有所扩建，自始至终只存一隅。
同样地，人们的热情丝毫没有因此消减。于是，它预订的身价一再哄抬。迄今的惯例，即演变为通过竞价拍卖的方式，来确定次日的最终得主。
此时此刻，锦帜飘摇，粉屏流转，可见俊男美女相对而坐，各自嘴角都噙着笑，看来竟是相谈甚欢。
锦瑟挑眉，这两人能凑在一起，属实稀奇了。
明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对上谢春山惊喜的目光。.
他沉吟道:「瑟瑟，要去打个招呼么？」
锦瑟摇头:「不必。」
说着就要拉他离开。
二人刚下了楼，熟料背后谢春山眼疾手快。拨开屏风，疾步追上前，赶在门口伸开一臂拦住了她。
他的气息稍显凌乱，笑道:「阿锦，你怎地不理我？」又做了个拥抱的姿势，「阿锦，我很想你。」语气隐隐有些委屈。
锦瑟后退一步，淡淡道，「我都知道了。」
谢春山一愣，神情迷惘不解:「什么？」
锦瑟看了一眼伫坐在二楼没动的崔云珠，隔着飞羽阁的重纱鸾屏，她的容颜模糊不清，只是凌空冲他们招了招手，姿态轻快。
锦瑟转眼看他，「你们还没谈完事吧？」
谢春山颔首，旋即摆了摆手。
「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倒是阿锦，你说的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事？」
锦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你帮我，是因为华年曾救过你。」是因为你爱慕着华年…然而，回忆和他过往相处的种种，她到底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闻言，谢春山面色骤然一凛。声色不自觉拔高，犹带了几分严厉。
「是谁同你说的？」
言毕，他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懊恼地蹙了蹙眉。随即软了姿态，恳切道。
「阿锦，我不瞒你。最初我答应帮你，确实有这个原因在。可长久的相处下来，我早已把你视为朋友，视为知己。」
锦瑟直视着他的双眼，轻声问:「那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呢？」
「我…」谢春山眉目纠结，支吾了好一会儿，没有给出答案。
锦瑟定定道:「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他日若你有难有求，我必应赴。」
说完，给了身侧明琮一个眼神，转身就要离去。
「阿锦」，谢春山眸色一沉，一把拉住她的手。
明琮稍一思忖，启唇道:「谢公子，眼下我同阿锦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崔小姐既然也在等着你，不如我们改日再叙。」
谢春山果决地拒绝:「不行！」
三人一时僵持不下。
盈袖楼的人潮不息，已有不少好事之徒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三三两两的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谢春山冷冷睨了他们一眼。
「我们走！」他不管不顾地牵着她出了盈袖楼，寻得一处僻静的角落。
「阿锦，我不知你听谁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发誓——我做的一切，从你我相识起，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不因其他。我对你，除了希望你平安喜乐以外，没有其他所求和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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